入夜之后。
老谭家的孩子们闹腾了一天也都睡下了。
谭大妈拿起薄被子轻轻盖在小七月和谭六斤的身上,拽了拽鼾声四起的谭老爹。
“他爹,他爹。”
谭老爹闻声连忙坐起说道:“怎么了?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谭大妈朝里屋瞅了一眼,见着没动静了,小声朝谭老爹问道:“他爹,你说三元这孩子的病已经好了,我们要不要托人去寻一寻。”
谭老爹连忙道:“寻什么?”
谭大妈压低了声音,确定里屋的孩子听不到,“当然是寻这孩子的亲生父亲母亲。”
谭老爹听罢,躺下来,拉了拉被子,说道:“有什么好寻的,能把孩子丢掉的人家能是什么好人,我们既然已经养了,那就是我们亲生的,以后不要再提这事。”
谭大妈伸手掐了他一下说道:“你傻啊你,三元那孩子身上那块玉瞧着就是价值连城,一定是出生在什么富贵人家,如果能找到他的亲生父母,那他也就不用跟着我们一起吃苦了。”
她说着不禁想到这些年带着这孩子四处求医的日子,双眸渐渐有些湿润,“这孩子,就是被我们给耽搁了,不然这病也不会拖到这个时候。”
谭老爹见她如此,一下心软了,缓缓坐起身,搂着着她说道:“好好,好,听你的,听你的,等什么时候去镇上,我就拿着这块玉佩去街上寻。”
谭大妈擦了擦眼睛,点头,“嗯!这还差不多。”
谭老爹这才松了口气,将谭大妈搂得更紧了。
翌日一早。
里长家的婆娘因为失足摔瞎了眼的事情传遍了整个村子。
陈大妈就是个爱热闹的,在老谭家门口叽叽喳喳说道:“这个刘大姐也真是命背,摔就摔吧,这眼睛还磕到石头上了,听说啊!那眼珠子都裂开了,真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
村头老张家的媳妇笑嘻嘻挤眉弄眼道:“还不是平常做多了亏心事,不然哪会出这种事。”
陈大妈连连点头,“没错,没错。”
那个刘氏平日里仗着自家那位里长得身份,对村里的婆娘们没少使唤,她们早就怀恨在心。
如今刘氏倒霉,她们比谁都要乐。
谭大妈在屋里喂奶听到了她们的闲言碎语,也并未有多开心,只是抱着小七月小声说道:“我们的七月啊,以后千万不要学她们落井下石坏心眼。”
小七月好似听到了一般,抓了两下肉嘟嘟的小手,加快速度吸了几口奶。
谭大妈笑着拿手逗了逗他的小脸蛋。
陈大妈在外面还时不时朝家屋里的谭大妈看着,脸上满是嫉妒,“还是万妹子命好,虽然穷是穷了一些,但是丈夫疼,儿子乖~”
她的话里透着一股子酸味。
老张家的媳妇虽是个年轻的,但也深知其中之意,故意提高声量说道:“这丈夫疼有什么用?还不是要被饿死?儿子乖有什么用还不是傻子,陈婶,我看啊,这封平村还是你日子过得最好。”
陈大妈和陈大爷虽年纪大体力比不上其他家,但是儿子还算是有出息。
大儿子在县城的药房里当伙计,二儿子在曹县令家当厨子,一家人虽然没种上几块地,但是小日子过得红红火火,吃穿不愁,甚至还能有点余钱。
所以她得意得很,挑眉弄眼的说道:“这人啊,还是要看命,我啊就是命好,生了几个好儿子,不像有些人命不好,儿子生得再多也没用!”
也不知是不是她们的声音太大,吵着小七月不能安心吃奶,她眉头微微一皱。
只见原本晴空万里的天突然闪过闪过一道惊雷,直直地劈到了陈大妈和老张家媳妇身旁的一棵大树上。
顿时火光四溅,一棵不大的小樟树直接被烧没了。
陈大妈和老张家媳妇虽躲过了一劫,但是整人都吓懵了。
尤其是老张家媳妇她瞪着一双圆鼓鼓的眼睛,朝自己的嘴一连打了好几下,“我滴个老天啊!这话还是不能乱说,竟然遭雷劈了!”
她说罢,腿一软,朝地上摔去。
原本睡得正香的陈大妈听到鸡这个字,猛地坐起来,用着喉咙发出呜呜声,“鸡,鸡还在吗?”
陈大爷听她如此说,猛地转身朝她看去,“这鸡是你弄的?”
陈大妈看着眼前满屋子的鸡屎,差点恶心得晕过去了,这不对劲啊,这老母鸡不是很能生蛋吗?怎么一个劲的拉屎啊!
正在她困惑不已的时候,老母鸡飞过来,屁股怼着她脸biu的一声,将一串鸡屎粑粑甩在了她的脸上。
陈大妈呆呆的愣在原地,满鼻子都是的臭味,半响之后再也忍不住了,猛地站起身把老母鸡给抓住了。
这时,陈大爷也认出鸡来了,“呀,这鸡不是隔壁老谭家的吗?怎么到我家来了?”
陈大妈不说话,装作没听见。
陈大爷最懂自家婆娘了,一下气得发抖,“是不是你偷来的?”
陈大妈依旧不说话。
陈大爷愤怒不已,抬起手朝着陈大妈的头就是一巴掌,骂道:“我陈石,一辈子光明磊落,怎么娶了你这么一个偷鸡摸狗的婆娘!你这是把我们老陈家祖祖辈辈的阴德都败光啊!”
陈大妈被这一巴掌打得晕头转向,一下变得老实起来了。
她就是一个典型的欺软怕硬。
陈大爷从她手里夺过了老母鸡,不顾地上的鸡屎堆堆,撞开了门,朝老谭家奔去。
老谭家这边,谭三元在围墙外面发现了脚印,已经知道了是陈大妈偷的鸡,正准备跟谭老爹和谭大妈说,隔壁陈大爷就来了。
陈大爷抱着鸡,一脸羞愧,“小谭啊,这鸡是你家的吧?”
谭老爹一看,的确是自家那只老母鸡,那小眼神,绝对错不了,连连点头道:“没错,没错,就是我家的鸡。”
说罢,脸上的阴霾散去,满是笑容。
陈大爷将鸡递给他,“我家这个婆娘实在是无法无天竟然半夜去你家院子把你们家鸡给偷走了,真是丢人现眼啊!”
谭老爹听得一愣一愣的,虽然一直都知道陈大妈喜欢说闲话,为人小气,但是还当真没想到她竟然会来偷鸡?!
虽然是不可理喻的事情,但是谭老爹也没有多怪罪,毕竟这陈大爷人还是不错了,他也不想让陈大爷为难。
“罢了,既然鸡已经回来了,就算了。”
陈大爷一惊,没想到谭老爹如此大度,更加愧疚了,对自家婆娘又痛恨了几分。
“小谭啊,你虽然不怪罪我们,但是我当真还是过意不去,要不这样,我把我山上那块地给你。”
“什么?地?”谭老爹惊呆了。
这封平村的人谁能不知道啊,老陈家早些年在山下一个小坡上种了不少树,那块地可是宝地啊。
他连忙拒绝道:“这万万使不得,使不得。”
陈大爷握着他的手道:“小谭,我知道你家急着盖房子,这地里的树够用了,而且我已经老了,没力气干活了,两个儿子又在家,要着这些地也没用。”
谭老爹虽然知道那地好,但是无功不受禄,他并不觉得这些是自己应得的东西,连忙拒绝道:“不行,不行,这地我万万不能要。”
陈大爷见他拒绝,知道他一时不会答应,“你不收也得收,待明个我就把地契送来。”
说罢,不等谭老爹回话,就急匆匆转身离开。
这边,陈大妈为了讨好陈大爷,把地给扫了,虽然还有很多鸡屎扫不掉,但还是好了许多。
她瞧着陈大爷回来了,张着那张烂嘴,用着喉咙说道:“怎么样,老谭家说什么没有?”
陈大爷看着她就来气,“说倒是没说什么。”
陈大妈听后,笑了起来。
陈大爷瞧着她那笑,就觉得刺眼,冷声道:“你去儿子家照顾儿媳妇吧。”
“什么?你让我去镇上伺候儿媳妇?”
陈大妈诧异道。
陈大爷吹着胡子,厉色道:“没错,别待在这里丢人现眼的。”
陈大妈红着眼睛哭了。
她家的大儿媳可是厉害的角色,当年,她满心欢喜地去镇上看儿子,最后被逼得吃剩菜剩饭,一把老骨头差点没了。
儿子又是个怕媳妇的,根本就不管,比他爹还没用。
现在让她再去,这不是明摆地折磨她吗?
她故意哭着,想要博取同情。
陈大爷却不吃这一套了,直接把她一衣服一收,拉了板车出来,往上面一丢,“你要是不去,我们就和离。”
小说《捡来的小团子是神级锦鲤》试读结束
谭老爹朝着他的后脑勺就是一巴掌,“看啥子看!还不快去院子把那只母鸡给宰了,煮汤给你娘下奶!”
“好勒,爹!”谭一两摸着头,正要转身走,突然想到什么,回头道:“爹,我们家可就只有那一只老母鸡了,当真要宰了它吗?我们可还要指望着它下蛋啊!”
谭老爹摆摆手道:“宰了,宰了,这鸡一年上头,也没见它下几个蛋!煮了汤,你娘喝了妹妹好喝奶!”
“是哦,妹妹要喝奶,那好我这就去。”谭一两去灶台拿了刀出门。
这老谭家,父慈子孝,老子儿子一个比一个勤快,可就是穷得没米下锅,是这封平村数一数二的穷苦户,就连三岁小孩都瞧不起这户人家。
他们老谭家之所以会这样,完全是因为倒霉。
到底有多倒霉?
种田,要不烂地里什么都种不出,要不种出了被水淹得一干二净。
种菜,菜被虫吃所剩无几。
养猪,猪跑了,还得赔猪钱。
养鸡,不是飞走了,就是不下蛋。
就连去池塘抓个鱼,都能掉水里,成落汤鸡。
所以他们一家就算是忠厚老实,勤劳肯干,也穷得吃不上饭。
谭一两举着刀推开后院门,找到那只瘦弱的老母鸡,准备抓住给宰了。
老母鸡远远瞧着谭一两来了,眨着眼睛跺了几下脚蹲下来,咯咯咯咯叫了起来。
谭一两连忙探头去看,只见老母鸡屁股下多了一枚圆滚滚的鸡蛋。
他一喜,伸手去掏那热乎的蛋。
谁知,老母鸡又咯咯叫了几声,屁股一翘,一个蛋扑通滚了出来。
谭一两惊呆了,揉了揉眼睛,再次看去。
只见老母鸡昂着头,摆了摆尾巴,屁股底下好几个鸡蛋。
谭一两吓到了,双腿打着摆子朝屋里大声嚎嚎,“我的娘啊,这鸡成精了!”
屋子里的谭老爹听到了,劈头朝他骂来,“娘什么娘?没见你娘还在等着吃鸡啊!你鸡呢?”
谭一两扶着门,喘着气说道:“爹啊,那鸡成精了,见着我要宰它,一股劲把这辈子的蛋,一骨碌都给生下来了!”
“啥?”谭老爹竖起耳朵听着,“臭小子,你不会也跟你那二弟一样傻了吧?”
谭一两的脸顿时黑了,“爹,我是说真的,不信你去看看!”
说罢,一把拽着谭老爹往后院拖。
谭老爹一进院子,就看到老母鸡脚下二三十个鸡蛋,惊得下巴都要掉了,“我滴个娘啊,这是要发啊!”
“这么多鸡蛋够我们一家吃上好长一段时间了!”
谭一两躲在谭老爹身后,“爹,这母鸡一下生这么多,是不是成精了?”
谭老爹将儿子拽出来,“管它成精不成精,咱们有蛋吃不就行了。快!快把这些蛋都捡起来!”
“是……爹……”谭一两还是有些怕这一脸傲气的母鸡,但是他更怕他的老父亲,蹑手蹑脚拿起篮子开始捡鸡蛋。
在整个大成国,鸡蛋虽不是什么稀罕物,但是在穷人家还是很稀奇的,大多舍不得吃。
他们平时穷得饭都吃不上,这只老母鸡还是村头里长家赔的,一年前他们的儿子打伤了谭老二才赔的,还叮嘱他们再饿也不能宰了这鸡。
这时,谭家老四,老五也被惊醒了。
他们纷纷朝院子里看去,见着满地的鸡蛋,笑道:“爹,我们有鸡蛋吃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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