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是真的来了，寒流让山峦安静。

在一切的峰顶，当生命面临最严酷的冰纪，我也将安静。

顾煦的病情恶化了，必须要进行手术了，不能再拖下去了。

冬日里，冷得血管里的血都冻了。

凭窗看工地的工人们裹着雨衣掘土、扛铁条......雨还闷闷地落，底基汪着泥水。

宋和裹好围巾，出了门。

何畅：“来了，坐吧。

顾煦儿最近怎么样？”

宋和：“少假惺惺的”宋和甩开何畅伸过来的手何畅：“行，那就不寒暄了，说正事吧。

怎么样？

今天来找我，是考虑好了吗？

宋和：“我要100万。

你有什么条件，说吧。”

宋和偏头看着窗外，始终不愿意看何畅一眼。

何畅：“宋和，你能看看我吗？”

宋和：“你没有资格这样叫我。”

只是静静地坐，静静地听。

静静地什么也不想。

仿佛虚空己经把一切都说明白了。

此时，树林内是否有一声栗爆？

宋和这样想着。

何畅：“今天你就留在这里睡吧。

床己经铺好了，我叫阿姨买了份小蛋糕，你尝尝看合不合你口味。”

宋和：“你不用在这里装模作样的。

我知道你想干什么，装什么呢。

首接做吧。”

何畅：“你先吃。”

宋和：“何畅，你听，外面是不是有鸟在叫。

我小的时候养过一只鸟，在笼子里。

外头的鸟儿啼它，它也啼，我有点慌。

提着大脸盆要扣住它，竟发现自己学起鸟叫，还真像。”

宋和还是看着窗外，自嘲地笑了笑。

舀了一勺蛋糕，就这样一口一口往里送。

何畅看着宋和这样，说不上来一种心疼。

何畅递给宋和一张卡。

何畅：“先拿去用吧，其他事以后再说吧。”

宋和：“我拿你的钱，我知道我该干什么。

刚刚那些话，是我有些激动了，我不该对你说那些，抱歉，何先生。”

宋和吃完蛋糕，利索地抹掉了吊在眼角的泪。

摘下围巾外套，伸手去解何畅的西装外套。

外头的风还在刮，我知道冬风刺骨，我宁愿用我的冬换来你的春......要多少智慧，才能在荒芜的秋野嗅到春的气息，要多少冰砾镇过，火舌舔过，才能倒提人生这捆乱麻？

要多少雷雨沁过，才能在疲倦之时，犹听他人把己知的故事话说从头？

煦儿，抱歉了，答应你的话，我没能兑现，把我忘了吧，煦儿，我没什么好值得你记挂的。

医生：“家属要做好准备，虽然肿块己经切除，但是病人的记忆大概率会收到影响，他可能什么都不会记得了。

需要家属不停地出现在他的身边，同他讲过去的事情，才有恢复记忆的可能。”

宋和：“好的，谢谢医生。”

宋和打了盆热水，轻轻擦拭着顾煦的手。

宋和：“煦儿，你知道吗，和你在一起的时光，是宋和最最最开心的时光，我从来不觉得跟你在一起的日子辛苦。

我真的真的很爱很爱你。

但是，我犯了一个错，你会原谅我吗，煦儿，对不起。

以后，你要好好地生活。

知道吗？

宋和很坏很坏很坏，你不要记得他了，忘记他吧。

宋和的眼泪就这样不受控制地往下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