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皇家之物时,鬼手苏三已然有些色变,待得听到最后四个字,她顿时便站起了身,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恶狠狠道:“你怎么知道我是谁?”
一旁的耶律信蹙着眉头道:“鬼手苏三,这个名字我怎么有些熟悉呢?”
叶轻绡只看着对方的眼睛,一字一顿道:“想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说,是我亲手将你送到大理寺,还是你自己去呢?”
闻言,鬼手苏三眼中杀意一闪,反问道:“你威胁我?”
“陈述事实罢了。”说到这里,叶轻绡又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缓缓道:“想要杀我?你便试试看。”
先前她不曾提防,可上次交过手之后,叶轻绡便命人准备了一样东西,防的便是鬼手苏三。
果然,她的话音刚落,就见鬼手苏三脸色剧变,指着她道:“你,你竟然随身带了断肠草!”她如今修习的工夫,几乎没有破绽,却唯独怕断肠草,沾之便武功尽失!再加上她如今的身形,便是来一个年纪稍大的顽童,都可轻易的制服自己!
见状,叶轻绡弯唇一笑,凉凉道:“对付你,自然要用些非常手段。玉佩在哪里!”说到后一句时,叶轻绡脸上笑容一收,满脸的寒意。
便在此刻,忽听得一个弱弱的童声传来:“你们别伤害娘亲,我把东西还给你们。”
只见床上的女童不知何时睁开眼睛,睁着一双大大的眸子,满眼可怜的看着叶轻绡二人。她从枕头底下摸出一块玉佩,费劲儿的递了出来,眼中更是含了一汪泪水,颤声道:“都是莹儿身体不好,娘亲是为了我才做错事的,你们抓我好不好?”
耶律信被那女童看的起了恻隐之心,接过玉佩,反过来帮着苏三道:“哎呀,算了算了,她将玉佩还我就好了,这两个娃娃也怪可怜的,就别送她去大理寺了。”
见他这模样,叶轻绡嗤了一声,走到床边替女童掖好被角,而后在鬼手苏三警惕的眼神中,一面安抚着女童,一面缓缓道:“这孩子真的是你亲生的?”
闻言,鬼手苏三顿时警惕道:“你想做什么?”她的眼睛始终盯着叶轻绡的手,生怕对方会对莹儿不利。
“不想做什么。”叶轻绡摸着那泫然欲泣的女童,只觉得心内最柔软的地方被人戳着,她解下腰间的钱袋,放在床上,道:“银子收好,你是大夫,治病之事无需我教你。若再让我捉住现行,定然不饶。”
说完,她不看鬼手苏三的面色,径自起身离开了房内。见叶轻绡的举动,耶律信也将腰间钱袋解下来放到桌上,别扭道:“老妖婆,虽然你偷了我玉佩,可我不跟你一般见识,别再出来做坏事了。”
眼见得二人一前一后离开,鬼手苏三方才缓缓的靠坐在地上,紧紧地搂过一旁有些懵懂的男童,红了眼眶。
待得出了院门,耶律信追上快步前行的叶轻绡,调侃道:“想不到你这人还挺有同情心的。”
叶轻绡回眸斜睨了他一眼,道:“收好玉佩,再被人偷了,我可再不管了。”
闻言,耶律信顿时瞪了她一眼,哼声道:“刚夸了你,嘴就不饶人。叶轻绡,你迟早死在嘴毒上!”
叶轻绡嗤了一声,反唇相讥道:“那也比你好。”
“什么意思?”
“知道猪是怎么死的么?”
说完这句,叶轻绡看了眼耶律信霎时涨成猪肝色的脸,勾唇一笑,大踏步的向前走去。
眼见得女子越走越远,耶律信只在后面慢慢的随着。
纵然他此刻气得要死,却不得不承认,这叶轻绡的确是个难得的妙人。
她身为女子,却又不似女子,可剑指沙场,又有一颗纯善之心,当真是世上难得的奇女子。
当天夜里,叶轻绡的院子里便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听得门窗响动,她警惕的坐起了身子,将床内的匕首抽出来,在来人掀起床帘的那一刻,猛地架到了对方的脖子上。
“是你?”
看到来人时,叶轻绡眼中止不住的讶然,而后收了匕首,问道:“你来做什么?”
来人身形矮小,一张脸上稚气未消,正是鬼手苏三。
“我来跟你做个交易。”苏三说完这话,气定神闲的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这才道:“我可以帮你对付萧承。”
闻言,叶轻绡心内一动,脸上却不动声色道:“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定北王,你自从回到京师之后,做的一切不都是为了对付萧承么,苏某号称鬼手,自有对付他的办法。想来,你也不愿意孤军奋战的吧?”
听到她的话,叶轻绡敏锐的抓住她话中的意思,试探着问道:“你在对付萧承?”
得到对方肯定的答复之后,叶轻绡将屋内烛火点燃,这才问道:“为什么?”
鬼手苏三眼中恨意一闪而过,旋即淡淡道:“王爷无需多问,你只要知道,我不会害你便是。”
“不必了。”
见叶轻绡拒绝,苏三霎时瞪大了眼睛,问道:“为何?有我的帮助,你可是多一大助力。”她没有想到,这叶轻绡竟然会拒绝自己。
叶轻绡勾起一个傲然的笑意道:“一个沦落到乔装偷东西的鬼手苏三,我凭什么要相信你的话?”说到这里,她又逼近了对方,一字一顿道:“况且,谁知道你是不是他派来的人。”
她自然知道鬼手苏三不是萧承的人,只是想诈她的话罢了。
前世里,叶轻绡去找过苏三,但是对方非但将自己羞辱出门,还神不知鬼不觉的给萧承下了毒,是她拼了命才将萧承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也正是因为如此,前世里她厌恶极了这个鬼手苏三。
而今夜她的表现,倒是叫叶轻绡生出一股别样的情绪,这鬼手苏三,难不成和萧承有深仇大恨不成?
果然,听到叶轻绡的话之后,鬼手苏三顿时便沉下了脸,哼了一声道:“那种败类,苏某怎么会效力在他的账下?你也太小看苏某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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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将领叫薛平,是林阳账下的功曹,论官职也不过一个从六品。只是他出身京城薛家,又受林阳宠信,在军营里向来横着走,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
如今见叶惊尘直接下了自己的面子,薛平登时便涨红了脸,哼声道:“我的确是比不上叶将军你,仗着祖上的功劳,什么投敌叛国的事情都做的出来!”
他这话一出,颜良当先怒道:“薛平,今儿你若不把话说清楚,老子的刀剑可不管你是谁的狗!”
“你敢说老子是狗?信不信我活劈了你!”
薛平说话的时候,手中的剑也出了鞘,气氛顿时剑拔弩张。
叶惊尘凉凉的看了一眼薛平,以迅雷之势将他手中的剑夺了过来,而后将剑尖指着薛平,淡淡道:“这剑是把好剑,只可惜没长眼睛。”
薛平大意之下被夺了兵刃,再看叶惊尘此刻清冷的模样,先前的气焰莫名便低了下来,心里生出三分怯意来,嘴上却还是逞强道:“你敢动我,薛家可饶不了你!”
“哦?”
叶惊尘轻吐出一个字,剑气猛然荡出,从薛平的头上掠过,削下一缕头发来。
那剑气来的又急又快,薛平几乎要以为这剑是朝着自己脖子过来了,脸色顿时煞白,待得反应过来自己只失了一撮头发后,又羞又气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
叶惊尘将他的剑扔还给他,道:“你一大早在本将的帐前闹事,莫不是闲的?”
闻言,薛平这才想起自己来时的目的,眼中闪过一抹阴毒,狠厉道:“主帅有令:你通敌叛国,要本功曹押解你前去伏法!”
说着,薛平又朝着身后的士兵们使了个眼色,就要上前去押叶惊尘。
叶惊尘看都不看他一眼,嗤笑道:“军法处置本将?我倒是不知道,林阳什么时候有这个权力了!”
说完这话,叶惊尘冷然的瞥了一眼薛平意欲伸过来的手,只一眼便叫他吓得往后退了一步,也将门前的路让了出来。
叶惊尘这才看向颜良道:“走吧。”
身后薛平等人看着叶惊尘远远地朝着主帐走去,恨恨道:“老子看你还能猖狂到几时,呸!”
正是清晨,凌冽的寒风顺着铠甲钻到人的骨头内,似是要将每一寸肌肤都冻裂。叶惊尘恍若未觉,想着徐乾脚下的步伐走的又急又快,身上似乎也带着一股冷意。
刚走到大帐前,就听得里面有人正在大声说话:“徐乾,你违抗军令,一意孤行,致使大军被困,险些酿成大祸。这罪,你认是不认?!”
上首的虎皮交椅上坐了一个男人,一双三角眼怒瞪,盛怒之下却潜藏着点点精光。而他的下首分别坐着几个将领,看向正中央跪着的徐乾,同情有之,幸灾乐祸亦有之。
徐乾的箭伤未好,脸色苍白如纸,虚弱的辩驳道:“旗山乃是要塞,若当时末将撤回,我祁连城危矣!”
“哼!简直是一派胡言!”林阳的眼皮抬了抬,说话的口气又转了一转,道:“就算此事本帅不同你计较,那么叶惊尘通敌叛国之事呢,你又如何解释?”
徐乾的眼猛然睁大,刚要说话,却听得一旁的左将军齐放站起身来,走到他的身边,提点道:“那叶惊尘与漠北军勾结,徐将军你可是见证人,你浩然正气不与之同流合污,若你说出实情那这次你违抗军令的事倒也可以将功抵过了!”
齐放说话的时候,还不停给徐乾使眼色,其间的意味可见一斑。
徐乾再是愚笨,到了此刻也明白了他们的意图,一口便啐在了齐放的脸上,怒道:“我徐乾铁骨铮铮的汉子,便是豁出命来,也不会污蔑叶将军的!倒是你们,一个个的道貌岸然,实则烂到了骨子里!可怜我西楚的好男儿,竟然投身在你们的账下,简直是奇耻大辱!”
身为军人,他徐乾没有死在战场上,却如今要死在这等无耻之人的污蔑下,想到这里不由得寒了心。
“你别给脸不要脸!”
齐放不防,被吐了一脸,当下便抬脚踹向了徐乾的胸口,恶狠狠道:“那叶惊尘通敌叛国已然是事实,你冥顽不灵狼狈为奸,那就跟着他一起去黄泉做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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