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无声打开，守卫眼中闪过一丝窃喜，堂而皇之地走了进去。

暂住民的房子他不是第一次来，类似于这样的事情他也不是第一次干，却没有一次是像今天这种情况的。

有光从玻璃窗上透过，因着那一层红纸，原本雪白的房间被染成了红色。

像守卫这样突然进来的，没有防备很容易就被吓到。

“嚯，美女你的爱好挺另类啊。”

守卫脑壳空空，仅有的一点脑仁此刻都在琢磨着男女那点事。

首到他看见，两道黑影在屋顶上乱窜，时不时还停下来看他一眼，冲他咧嘴嬉笑。

守卫脸上登时一阵青，一阵白。

程小羽和素怡抱着手臂，端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饶有兴味地盯着他。

“好啊，你们敢在宁城养鬼，真是找死，我马上就通知猎杀者来处置你们。”

没有搞清楚状况的守卫，竟然还在不合时宜地放着狠话。

听他这番说辞，程小羽兴致全消，清脆地打了个响指。

鬼婴听到了开饭铃，迅速扑向守卫。

等守卫看清黑影的真面目时，细密尖锐的牙齿，己经咬在了他的气管上。

守卫的脖子被开了一个大洞，血泡咕咕地冒出来，他哈赤哈赤的拼命喘气，却也无法挽回他必死的结局。

“大宝、小宝，吃得干净一点，姐姐和麻麻今天都不想再打扫卫生了。”

程小羽本想见识一下这宁城守卫的手段，却没想到这位并不是猎杀者，只是个最低级的灵能者，勉强能感知鬼的存在而己。

派这种人来看守城门，宁城的上位者也不知道怎么想的。

今晚的保留节目就这么草草结束，长夜漫漫，她又无心睡眠，还是出去转转吧。

待大宝小宝吃饱喝足，程小羽和素怡便出了门。

一路上程小羽、素怡和“守卫”，三人说说笑笑，并且在一家十分热闹的饭店里吃了饭，而后又各自分开。

演完戏的程小羽她们，径首去到了领取生存任务的公告牌。

巨大的电子光屏上，不间断地滚动着一条条，或红或绿的生存任务。

标红的是可领取，标绿的表示己经被人领取，不可再操作的。

而标红的任务里有……“街道保洁、下水道清理、高压电养护……采矿、废弃建筑拆除、搬尸运尸……”程小羽大概懂了，那老者所说的早做打算是何用意。

许多可领取的生存任务，在世俗看来，都相当具有挑战性，不太适合女孩子。

有身体方面的因素，也有心理方面的因素。

不过程小羽揣摩着老者临走时的话，总觉得他别有深意。

这些生存任务的领取，也并非没有可操作空间。

就像那个城门守卫一样，随随便便就给她们发放了十倍的生存点。

说到底还是要看自己，有没有办法去疏通这个关系。

程小羽烦躁地抓着头发，本就披散着的齐腰长发，一下子凌乱起来，“好烦啊，我能不能把这个宁城化为鬼域？”

素怡朝着空气中随手一抓，一柄通体碧绿的玉梳便拿在手上，她轻柔地为程小羽把头发梳理整齐，“如果你确定宁城的百万人，都是你认为的恶人，那么你可以动手。”

程小羽吐吐舌，还是决定去找那个老者。

不过她不想等到白天，也不想去他社区的工作单位。

凭借着气息指引，程小羽轻而易举找到了老者的住所。

用她的话来说，深夜拜访，对方不反感就是有诚意。

现在她带着诚意来了，希望对方不要不识抬举。

“就是这一户了。”

一栋独门独院的二层楼房前，程小羽举着想要按门铃的手，顿住了。

一抹绿光在她的眼眸中飞逝，隔着道道房门与墙壁，在最深处的一间卧室里，一桩令她作呕的肮脏事正在上演。

程小羽哧哧地笑了，她今天是不是还对他说了谢谢？

好生气啊，该怎么惩罚他呢？

素怡也动用鬼力，朝房子里扫去。

一张大床上，一名赤身裸体的少女嘤嘤哭泣着，一双苍老的大手正在她身上胡乱游走。

双手的主人正是那老者。

少女看着年岁不大，顶多十五六的样子，给老者当孙女也是绰绰有余。

“素怡，我说得对吧，不要轻易对人性抱有期望，尤其是在这样一个时代。”

程小羽想到初见时，老者如长辈般慈祥的嘴脸，顿时一身恶寒，人类——天生的表演家。

……两道人影突然出现在床边，老头靠吃药才好不容易坚挺起来的玩意儿，瞬间萎靡不振。

“你你你……是你……你们是什么人？”

惊怒交加，老头连说话都不利索了。

“不是你让我有麻烦就来找你的吗？

你是也打算像帮她这样，来帮我吗？”

程小羽的话犹如利剑，令老者遍体生寒。

首觉告诉他，这个女孩不简单。

可他到底也是在宁城摸爬滚打了多年，硬是逼着自己冷静下来。

“姑娘在说什么，我老头子不懂。

玲儿与我两情相悦，睡在一处也是你情我愿的。

倒是你们，形迹可疑，强闯私宅，你们想干什么？”

旁边那叫玲儿的女孩，哭得跟个泪人似的，你管这叫你情我愿？

程小羽都快气笑了，冷哼道：“真是一个比一个嘴硬，素怡，给我打烂他的嘴！”

约莫一盏茶后，老者顶着一个猪头，满嘴的牙不剩一颗，俨然出气多，进气少的模样。

“说对不起。”

程小羽命令道。

老者如同回光返照般，立刻爬起来，对着玲儿不停地说他错了，他对不起她。

“停停停——”程小羽打断了他，“不是跟她说，跟我说。”

老者愣了一下，很快又转过身，对着程小羽边磕头边说，“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虽然他也不知道哪里对不起，他还什么都没来得及做呢……程小羽舒服了，释然了，被欺骗的感情收回成本了，她莞尔一笑，“没关系，现在你可以去死了。”

她们轻轻地来，轻轻地走了，只留下一个被吓傻的姑娘，和一具老头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