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宋时蕴却突然开口:“人在做天在看,您印堂发黑,恐有血光之灾,一切小心啊。”老夫人忍不住回头。宋时蕴对她有礼有节地福了一礼,“看在您是我祖母的份上,请记得我的提醒。”老夫人黑着脸,只将宋时蕴这话当成诅咒,阴沉着脸,转身拂袖而去。然而,她气冲冲地甫一转身,便一脚踩在旁边的火盆上。火星子立即溅出来。她那长长的裙摆立即飘起来黑烟。“啊!快,快救火!”老夫人吓得尖叫一声,慌乱地抖动着双脚和衣袖,想要扑灭裙摆的火焰。四周的人也被吓了一跳。“老夫人——”“母亲——”宋清远惊呼一声,跟旁边的下人们,一道扑向老夫人。就在这时候,惊慌失措的老夫人,脚一崴,身子直直地倒下去,砰的一声,额角磕在前面的门槛上,鲜血立即涌出来。旁边的人都吓坏了,七手八脚冲上前去,一部分人为老夫人扑灭裙摆的火星子,一部分人慌里慌张地扶起老夫人。老夫人满脸的血,人已经昏过去。看见老夫人额头上,汩汩流出来的血液,平宁侯府众人的脸色,那是相当地好看。宋清远心里都不由咯噔一声,愕然地转过头,看向高阶下的宋时蕴。宋时蕴站在那里,对上宋清远的眼神,不卑不亢地微微一福身。宋清远顾不得多想,立即吩咐旁边的婆子,“徐妈妈,赶紧去请大夫,你们几个帮我把老夫人送回房间!”徐妈妈应了一声是,提步便向街上跑去。宋清远和其他婆子一道,扶着昏过去的老夫人,一边往大门内走,一边跟旁边的张妈妈和一个年轻姑娘吩咐道:“时柔,张妈妈,你们带时蕴去见见她母亲,别都在这站着了。”宋时蕴听见宋清远的话,才看见旁边还站着一个颇为拘束和紧张的小姑娘。那小姑娘和她差不多的年岁,看上去怯生生的,眉眼之间有些焦灼,似乎在担心老夫人的情况,但模样与宋清远长得并不相似。这应该就是那位,代替她的身份,在平宁侯府生活了十几年的假千金。宋时柔跟宋清远其实是一道出来的,但她不敢露面,躲在旁边。听到宋清远的话,她才看向宋时蕴。瞥见宋时蕴清淡的目光,她又飞快地低下头,道:“我知道了,父亲放心,我这就带二姐去见母亲。”宋清远也顾不上此举合不合适,闻言,便扶着老夫人赶紧走了。宋时柔这才重新看向宋时蕴,咬了咬唇瓣,她走过来,主动福了一礼,“见过二姐。”张妈妈看见宋时柔过来,在宋时蕴耳边小声地介绍了一下,“二小姐,这位是三小姐。”宋时蕴微微颔首,路上便听张妈妈说过,宋清远和夫人杨氏,舍不得在膝下养了十几年的宋时柔,加上并未找到宋时柔的亲生父母,他们便将宋时柔留在了平宁侯府,假称为三小姐。宋时蕴向宋时柔还了一礼,没怎么说话。宋时柔见此,心下微微一紧,做了个请的姿势,有些怯怯地道:“姐姐,我们进去吧?”张妈妈附和道:“二小姐先进去吧,外头天寒地冻的,夫人还在里头等您呢。”宋时蕴道了一声好,在张妈妈和宋时柔的陪同下,进入平宁侯府。她如今既然回来了,便没有打算轻易地离开京城。前一世她长年在天机山,甚少和京城中的贵族们打交道。对平宁侯府也不甚熟悉。宋时蕴一边打量着平宁侯府,一边听张妈妈念叨着,她名义上的母亲杨氏。杨氏对她这个女儿思念成疾,如今病倒了。“母亲......病得很严重吗?”宋时蕴听到这句话,眉梢微微一动,悄悄地打量宋时柔一眼。在宋时柔身上和整个平宁侯府内,她都察觉到一丝淡淡的阴气。这阴气和老夫人身上的气息,如出一辙。杨氏恐怕不是普通的生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