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药味弥漫,几个小丫鬟蹲守在床前,盯着昏迷不醒的苍白女子,唏嘘不已:
“老祖宗下手可真狠哪,瞧这嫡小姐虚弱的劲儿,真怕她撑不过去了……”
“这事儿也怪不得老祖宗,小姐作为唐门下一任门主继承人,却在医术大会上丢了人,被老祖宗亲自惩罚也是正常的。不过……下手确实狠了些。”
“那是因为咱们小姐生了病,所以才发挥失常的,老祖宗不问缘由就把人伤成了这样,现在小姐昏迷至此,久久不醒……”身着鹅黄色小褂的丫鬟碧柔脸色苍白,呜咽着哭了,“若是小姐醒不过来了,可怎么办啊?”
唐洛的意识进入陌生古代小姐唐洛彤体内的时候,原主单薄的意识正在消散,她安静地闭着眼睛,听着几个丫鬟唧唧歪歪地讨论着原主的身份和现状,很快了解了周边的情况。
唐门?
唐门嫡小姐唐洛彤不就是‘赤铉门’的创始人吗?
来自于二十一世纪‘赤铉’门第二百九十一任门主的唐洛,知道自己竟然成了‘赤铉’门老祖宗,心中又惊又喜,睫毛不住地颤抖了几下。
碧柔眼睛一亮,连忙道,“小姐醒了!”
被发现了!
唐洛彤抿唇,佯装着刚刚醒来,睁开迷蒙的眼睛,第一句话是,“诶……头好疼!”
碧柔连忙遣散丫鬟去拿药,然后扶着唐洛彤靠在床头,泪眼朦胧,“小姐,你可算是醒了,昏迷了这么多天,可把奴婢吓死了。”
唐洛彤眨了一下眼睛,微微蹙眉,迷茫的样子,“碧柔,我刚刚醒来,脑子晕得很……现在外面是什么情况?”
碧柔眼眶一红,“医术大会已经结束了,小姐您……的表现让老祖宗很生气,这几日,老祖宗都没有过来看过您呢。”
套了碧柔的话,唐洛彤很快分析完周边人的情况,还没有来得及喘一口气,便接到了老祖宗的传召。
碧柔脸色微微一变,“小姐才刚刚醒过来,老祖宗该不会又……要不然小姐您还是继续昏迷吧?”
唐洛彤嘴角微抽,掀起被子下床,“赶紧给我梳洗一下,去回了老祖宗的话,我立马赶过去。”
……
唐洛彤赶到的时候,大堂里已经坐了许多人,上首的老祖宗头发雪白,可是却精神靁朔,瞥了她苍白的面色一眼,拄着拐杖的手微微一惊,随即不动声色道,“还不赶紧给各位长老行礼?”
下座了四名花甲之年的老头儿,眼神却都犀利地很,看着唐洛彤的目光掺杂着些许不悦和轻视。
唐洛彤抿唇,搜索了一下原主留下的有限的记忆,抱拳行礼,“见过几位长老。”
左边第一位的一字眉刘长老率先开了口,“彤儿,今日唤你前来,是想检验你近一年来的学习成果。”
另外一名张长老也眯了眯眼睛,不悦挑明,“鉴于你在医术大会上发挥失常,我们几人商量了一番,特意来考考你,这一次,你可要拿出真本事来。”
唐洛彤了然:原来是老祖宗为了替自己挽回大会丢人的情况,请来了几位德高望重的长老,现场给她出难题,若是解地好了,也算是为她挽回了颜面。
大厅里还坐着二房和三房的人,都目光灼灼地盯着堂中的唐洛彤,担忧者有之,嘲讽看戏者亦有之。
唐洛彤目光微微扫了一眼厅中众人,眉心微挑,落在三房座位上的男子身上。
那人一身青袍,身材修长,姿态慵懒,安静地品茶,既不看她,也不看别人,仿佛独坐幽林湖畔,一人品茶赏花一般悠闲自得。
察觉到唐洛彤停顿的目光,唐瑾宸端茶的手微微一停,淡淡抬眸瞥了她一眼,随即唇角微微勾起,淡然一笑,仿若遍地生花。
可是那笑意却未达到眼底,唐洛彤有些不喜这人虚假的笑意,很快收回了打探的眼神。
此时,老祖宗已经让人将中了毒的侍女抬到了大厅之上,众目睽睽之下,没有人告诉唐洛彤这是什么毒。
老祖宗事先派人给侍女下了毒,现在再由唐洛彤解毒,才能看出她的真本事。
“一炷香的时间,若是你能让这侍女醒过来,就算是过关。”刘长老面色淡淡,盯着唐洛彤冷静的身影,倒是有了几分欣赏。
唐洛彤点点头,随即摒除外界的一切干扰,蹲下身子,先是翻开侍女的眼皮查看一番,随即又检查了她的呼吸和脉搏,利用自己的现代的医术原理和一些原主留下来的记忆,唐洛彤微微勾唇,自信一笑,
“荨麻子十克、往生花二两、卿阳草一两,粗榧根二十克,熬制半柱香,最后加一味剧毒的鹤顶红入药,熬制半柱香,给她服下即可。”
碧柔侯在身边,唐洛彤每说一味药,她便记下一味,等到唐洛彤说完,她俯了俯身子,“小姐,奴婢这就去。”
二房中有人发了话,“彤彤,刘长老方才可是说了,只给你一炷香的时间,按照你的方子,熬药就需要一炷香的时间,你怎么让她在一炷香的时间内醒来?”
说话的是一位年轻的姑娘,生的花容月貌,只是看唐洛彤的眼神,让她感受到了一丝凉意。
二房只有一女一子,女儿名唤唐凝雪,医术也是一绝,她盯着唐洛彤因病苍白的面色,唇角微微勾起,“彤彤?”
唐洛彤挑眉,站起来,负手看向她,“你说得对,时间不合理……既然如此,碧柔,去掉卿阳草,将荨麻子和往生花、粗榧根一起熬制一盏茶的时间,再入鹤顶红熬制半盏茶的功夫。”
老祖宗面色也变了一变,“唐洛彤,不要胡闹。”
若是去掉卿阳草缓和鹤顶红的毒性,这侍女的命当即就会交代在这里!
唐洛彤笑得轻松,恭敬道,“老祖宗放心,彤彤不会拿人命开玩笑。”
说罢,她转向碧柔,吩咐道,“去将我的银针盒拿过来,用药之前,我要施针。”
这两盏茶的时间,没有一人离开,唐洛彤施针的手法极为奇怪,还用烧红了的匕首划开了侍女的手腕,最后竟然用针线缝合起来……
一系列稀奇古怪、甚至骇人听闻的治疗手法中途险些好几次被人叫停。
可两盏茶的功夫过去,唐洛彤却轻松解开了这些毒,那侍女喝下本是剧毒的解药之后,竟然顷刻间便吐出了黑血,立时醒了过来。
那毒是老祖宗和几位长老合计之后下的剧毒,若非是绝顶高手,根本没有办法在一炷香时间内解开。
他们本也做好唐洛彤失败的准备,只要唐洛彤能解开此毒,哪怕是时间超过了,也是可以得到认可的。
没有想到,她不但解开了,且手法十分奇怪,让在场之人包括老祖宗对其都怀疑不已。
头一个提出质疑的便是方才发话的唐凝雪,“彤彤这解毒手法我可真是从未听过。这侍女手臂上的伤口深可见骨,本会因血流尽而死,可是你却用针线将伤口缝合……这法子,可不像是用来救人的。”
众人纷纷跟着这问题质疑下去,“还有那施针的手法看着着实怪异,并未按照正常穴位施针啊。”
“这又不是衣裳,伤口怎么能用针线缝合?”
唐洛彤暗自翻了一个白眼,这在现代,只是一个很寻常的小手术,利用血液循环,换掉侍女体内的毒血,又要保证她不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死亡,自然要尽快缝合伤口。
只是这些先进理论要和古人解释起来,纵然是医门众人,也是不好理解的。
老祖宗见状,只好开门询问,“彤彤,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既然人已经醒了,你不妨也好好说说。”
唐洛彤手心在袖子里攥紧,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跟一群信奉‘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的古人,说明什么是‘开刀手术’。
唐洛彤想破了脑袋,众人瞩目,她只好开口,“我……我这法子……”
眼角余光瞥到一旁焦急的碧柔,唐洛彤脑海中灵光一闪,想到她在房中说的话,脚下一个踉跄,忽地身子朝着碧柔的方向软软地跌了过去。
碧柔一惊,连忙接住唐洛彤昏迷过去的身子,跪在地上哭诉道,“老祖宗,我们小姐昏迷了好几天,这才刚刚醒来,就得到您的传唤,想必现在这身子早就撑不住了。”
昏迷刚醒?
老祖宗登时一惊,想到自己那会儿气极,下手确实挺重,不由得连忙走下来几步,替唐洛彤把脉,眼神一动,“身子的确虚了一些。瑾宸,你赶紧送她回房好好休息。”
老祖宗一声吩咐,身着青袍的唐瑾宸眸光一顿,冷凝的眼神落在碧柔怀里昏迷的女子身上,礼貌又恭敬,“是,老祖宗。”
唐瑾宸将唐洛彤从碧柔怀中接过来,一路送回院子,碧柔紧随其后。
离开了大厅之后,唐瑾宸忽地吩咐碧柔,“彤彤身子骨弱,失血过多,你先吩咐厨房,多做一些补气血的补品给她送到房中,好生伺候。”
碧柔心中担忧,闻言感激,“还是大少爷关心我们家小姐,奴婢这就去。”
碧柔匆匆离开,唐瑾宸唇角微勾,眸中神色却是淡漠,他不动声色地前行几步,忽地脚下一个趔趄,失手要把怀中人扔了出去,“啊……”
唐瑾宸作势惊呼一声,双手一松,却见唐洛彤本能地面色一变,睫毛轻颤,伸手抓紧了他的胳膊。
唐瑾宸轻而易举地站稳了自己的身子,靠在古树上,胳膊微微一动,察觉她想要不动声色松开他的衣服,男子眉眼微动,轻易拆穿她装晕的戏码。
“怎么?待在大哥的怀里乐不思蜀,不想起来了?”
唐洛彤微微磨牙,这才明白他方才根本就是故意的。
她微微睁开眼睛,迅速从他身上跳下来,假笑一声,“大哥,刚刚多谢你没把妹妹我失手扔出去!”
她咬住‘失手’两个字,眸光微寒。
唐瑾宸意外挑眉,忽地站直了身子,上下打量一眼唐洛彤,在她明亮苍白的五官上停留最久,看得唐洛彤毛骨悚然。
“大哥,你怎么了?”唐洛彤眸光闪了闪,主动避开一步,却听唐瑾宸状似无意道,“只是觉得彤彤你昏迷过后,变得……有趣了不少。”
以前的唐洛彤,因为从小就在老祖宗身边教养,身上背负着继承人的压力,性格沉闷无趣,可不会说出方才那样的话。
两人口角过招,唐瑾宸心思缜密,不难发现唐洛彤的变化,再加上刚刚在大厅之中,唐洛彤异于平常的表现,很难让人不会怀疑到她身上。
虽然听起来像是打趣的一句话,唐洛彤却敏锐地发觉了对方的话里有话……
她干笑一声,随即虚弱地扶着树干,“大病未愈,小妹的身子骨确实不顶用,劳烦大哥送我回去了。”
三言两语之间,唐洛彤已然觉得这三堂哥实属不简单,为今之计,赶紧摆脱他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唐瑾宸意味不明地笑了笑,“应该的。”
……
回院后,唐洛彤‘虚弱’地躺回了床上,虽然是堂兄,可是唐瑾宸毕竟身为男子,不便在女子闺房逗留,吩咐几句丫鬟照顾好她,便率先离开了。
“来人,去叫碧柔过来。”唐洛彤等人离开,立刻把碧柔唤了回来。
碧柔刚刚从厨房回来,见唐洛彤气血两亏的样子,十分心疼,“小姐,你说老祖宗也真是的,明知道您本就病着,还下那么重的手,病还没好,又……”
“好了,碧柔,老祖宗她也没有做错!”唐洛彤打断了她的絮叨,招手让她俯耳过来,“你去帮我找几味药来……”
碧柔不通药理,不知道唐洛彤让她找来的药草,实际上会让人看起来气血虚弱,仿若病重一般。
唐洛彤为了给自己一点缓冲时间,才故意吩咐碧柔悄悄找来几副药草服下,装作自己病体违和的样子,这样才能便于她在养病期间,好好了解原主的事情。
可是唐洛彤不知,府中药材供给和财政大权,都掌握在三房大少爷唐瑾宸手里。
唐瑾宸对唐洛彤心存怀疑,一早让下人注意着唐洛彤院中的一举一动,碧柔前脚拿了药材离开,此事后脚就被唐瑾宸知道了。
“我这妹妹可真是奇怪,她精通医理,怎么会不知道这些药材的功效?”唐瑾宸似笑非笑地呢喃一句,随即吩咐那下人,“此事你就当做不知便可。”
下人了然,“是,大少爷。”
看着下人离开的背影,唐瑾宸心中对唐洛彤的举动更加生出疑惑,她刻意装昏迷又装病,到底是为了什么?
不远处忽然传来一道女声,唐凝雪带着丫鬟不紧不慢地走过来,招呼道:“大哥,真巧,你也在这里散步?”
唐瑾宸虽然是三房公子,可是府中大半的生意都在他手上,三年功夫,唐瑾宸就将唐家的生意做到最大,成为了商业巨头,府中财帛来源都要靠他算计。
所以即便不会医术,他在唐家的地位也是人人遵从的。
正巧遇到唐凝雪,唐瑾宸眉心微挑,凝重的神色瞬间散开,他故意叹了一口气,“前几日彤彤昏迷之后,我一直事忙,没有抽出时间去瞧瞧。今日好不容易得了空,听说她身子不曾大好,故而想去看看。”
唐凝雪眸光闪了闪,见唐瑾宸凝着目光看着自己,她清咳一声,“原来如此,正巧碰上,不如我与大哥同去吧。”
他方才的眼神,应该是这意思吧?
唐瑾宸微微勾唇,欣然点头,“如此,甚好。”
唐凝雪唇角抽了抽,纵然心中不愿,可到底是自家姐妹,连唐瑾宸都主动出言关怀,她正巧撞上,若是直言不去,怕是会落人话柄。
是以,她只好和唐瑾宸一起去探望唐洛彤,两人路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几句。
可到了院中见了唐洛彤,寡言的唐瑾宸却瞬间变得话多了起来,一见面便是欣然问候,“彤彤的身子可好些了?”
唐洛彤修养几日,面色已经能见血色,两人来时,她正在房中看书。
听到唐瑾宸的话,连忙放下书走过来,吩咐人备茶招呼,然后笑着道,“多谢大哥关怀,已经好得多了。”
她的目光落在唐凝雪身上,语气一板一眼,“大姐也来了,快请坐吧。”
这样子,倒是有些像之前的唐洛彤了。
唐瑾宸眸光微动,同唐凝雪一同坐下,忽然出口道,“以前彤彤喜欢云州锦缎,可惜今年一直没有供货,前几日唐家商铺又新进一批上好的云州锦缎,我谋了个私,特意为你们两个留了些。”
唐凝雪眸色微亮,“如此,多谢大哥了。”
云州锦缎千金难求,本是御用贡品,可谓是有价无市,天底下,大抵也只有唐瑾宸可以从皇商手里拿到这上乘的御用品了。
唐洛彤却是睫毛微颤,放下茶杯,唇角动了动,叹气,“大哥怕是记错了。云州锦缎是姐姐钟爱之物,我不过是粗俗之人,穿惯了青州白绸,这么多年都不曾换过的。”
唐凝雪愣了愣,也意识到这个问题,见唐瑾宸连这件事也没有记清楚,想必也没有将唐洛彤这个继承人放在心上,这才高兴了一些。
唐瑾宸并未注意到唐凝雪神色的变化,注意力一直放在唐洛彤身上,见她回答地滴水不漏,不由得神色微微凝住,眸色更深。
“是吗?那也许是我记错了,这几日算账太多,脑筋都不够用了。”唐瑾宸打趣自己一用,唐凝雪给面子地跟着笑,还带着对唐洛彤的嘲讽,三人面面相觑,气氛愈发尴尬。
接下来喝了一盏茶的功夫,唐瑾宸皆不动声色地试探着唐洛彤,从衣食住行,到府中上下老小,事无巨细,只要和唐洛彤有关的人和事,她都能对答如流。
最后,连云凝雪都意识到了唐瑾宸今日来此的目的并不单纯。
越是试探不出什么,唐瑾宸面色愈发平静,最后他平淡地站起来,道,“彤彤身子未大好,今日叨扰多时,你也该好生休息了。”
唐洛彤跟着起身,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闭门不出这几日,唐洛彤通过碧柔的描述,早已将府中人的来龙去脉摸得很是熟悉,所以此次唐瑾宸的试探,她都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大哥和姐姐走好。”唐洛彤将人送到门口,却见唐瑾宸忽地转过身来,猝不及防地问道,“我一直很好奇,上次在大厅,彤彤你到底用的是什么手法救活的那个侍女?”
闻言,不仅是唐洛彤愣住了,就连先行一步的唐凝雪也僵硬地转过身来,眸中及不可见地划过一抹狠色,阴暗的眸色飞快地掠过唐洛彤身上,让她不由得后背一凉,迅速看了过来。
入目之处,唐凝雪却是换上了一副好奇的笑意,“我也想知道,彤彤何时学会了这么多新鲜的手法,我们竟是不知。”
唐洛彤抿唇,心中疑惑不散,她方才分明就察觉到了、唐凝雪对自己隐藏的恨意。
虽然能感觉到对方的不喜,但是恨意……又从何而来?
唐洛彤心中生疑,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地笑了笑,轻描淡写地回答了两人的疑惑,“不过是投机取巧的法子,我自创的,经不起推敲的。”
唐瑾宸轻笑一声,“彤彤还真是……一如既往地谦虚。”
唐凝雪没有说什么,垂眸的瞬间,眸中笑意逐渐冷却——自创的法子,这种说法只能骗骗小孩子吧?
……
待唐洛彤身子好些的时候,又被老祖宗传召过去,为的便是那日大厅之上,唐洛彤古怪新奇的解毒方法。
老祖宗虽然年纪大了一些,可是人却十分精明,掌管着偌大的唐家,她的洞察力自然过人。
“彤彤,你自小在我身边教养,医术都是我传于你的,可是你那日所用的解毒之法,却是闻所未闻,你老实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老祖宗打量唐洛彤的眼神中难掩怀疑之色,甚至神色愈发凝重,这种神色,她在唐瑾宸脸上也看到过。
只不过那男人喜怒不形于色,哪怕是好奇惊愕,也是转瞬即逝,下一刻就能很好地掩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