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酒楼,包欣就热情招呼老板:“老板,开一个单间,上一桌酒席,再去找个郎中,来,给你银子!”这老板一眼瞥见这白花花的大银锭子,嘴都龇开了花,赶紧接过银子,满脸堆笑地说:“好嘞,客官,您先上座,我这就安排。”店老板招呼店小二去请郎中,自己则亲自将三位请上二楼单间。一盏茶的功夫,郎中也来了,给被打之人治疗。其实,都是皮外伤,没有伤及内脏和骨头,上了药,减轻了他的痛苦。这时,店小二也把酒菜上齐了,包世荣说:“来来,我们边吃边聊。”酒席宴前,那个被打之人就说:“二位啊,你们是我的恩公啊,要不是你们,我今天估计都回不了家!”“哎呀,哪里哪里,举手之劳,不足挂齿!”包世荣也表示客气。被打之人问:“冒昧问一句,您二位是从哪里来?听口音,您不是本地人啊?怎么到了余杭县了?”“我们是开封府人士,来杭州府经商,经过余杭县,正好路过县衙,看到刚才那一幕。老兄,您呢?您叫什么?哪里人啊?那些当差的为什么打你?你哪儿得罪他们了?”包世荣迫不及待地问。“我啊,我叫赵国强,就是本地人,你说衙门是什么地方,喊冤的地方。我有冤屈,肯定要上这里来。我前几日来告状,官老爷听了我的述说,也比较同情,命师爷记录,让我回家听信儿。”说完,赵国强喝了杯酒,摇了摇头。“然后呢?我们还比较好奇这事,搞不好,我们还能帮到你的忙。”赵国强放下酒杯,继续说道:“都说官府为民做主,替老百姓伸冤,我看,狗屁!啥也不是。我在家左等没有消息,右等也没消息,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这不,我今天上衙门询问案情。这大老爷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变了脸色,说我妄告不实,命手下把我拖出来这顿打啊!”“那到底,你有什么冤屈呢?”包世荣又问。“唉,说出来也罢……”赵国强把其中缘由一五一十地说出来。在离余杭县十里的地方,有个地方叫赵家坨,听这地名也能猜出来,这个地方大部分的人都姓赵。赵家坨是个大集镇,地理位置特殊,是进余杭县必经之地,所以每天南来北往很多人。正因如此,这个地方的老百姓靠做生意都赚了不少钱,绝大多数都是富裕人家,其中首富叫赵国忠,常年在外经商,一年就回来几次,回家也就是短暂休息几天,又要外出。这人非常能干,经商有道,这几年挣了很多钱,是这十里八乡的首富。赵国忠的妻子姓韩,韩氏,这个女人是数一数二的美人儿,赵家坨哪个不知道她,不仅人长得标致,而且举止大方,非常能干,也是有钱人家的女儿,他们夫妻关系更是甜蜜有加,赵国忠外出做生意的时候,她把家里打点的井井有条。赵国忠有两个弟弟,二弟叫赵国礼,人称赵二爷,是个文化人,早年也读了不少书,头上还有功名,是个举人,按照现在的话说,他就是知识分子,而且人品好,在老百姓中口碑也很好。赵国礼的能力也很出众,这几年在老大的扶持下,日子过得也很不错,可惜的是,他的妻子在五年前因病去世,剩下他一个过日子,至今也没有再娶,因为老大常年在外,他经常帮着老大打点着家务事。三弟是赵国强,就是县衙门口挨打的那位,他稍微差点,家庭条件一般,但也算过得去。赵国强因为比较老实,首肠子,所以也没有做大生意的头脑,靠务农,做点小买卖维持生活。赵国忠,赵国礼和赵国强虽然是三兄弟,但赵国忠和赵国礼是亲兄弟,赵国强是同父不同母的堂兄弟。赵国强和大哥关系很好,赵国忠每次外出做生意回来都来看他,给他送点钱,送点米油,送点日用品,两个人无话不谈,他和老二关系差一点,虽然两个人没红过脸,平常也来往,但是只是抬头不见低头见,见面打招呼的那种关系,谈不上很亲密。他们三家住在一条街上,老大赵国忠住街东边,老三赵国强住在街西边,老二赵国礼正好在两家中间,几家相隔都不是很远。这天,老大赵国忠买了点东西,又来到老三家,刚到他家门口,正好老三赵国强扛着锄头准备下地干活,两个人迎面碰上。“哎呦,大哥,您来啦,您什么时候回来的?也不告诉我一下,我去看看您啊。快请进快请进。”赵国强立马放下锄头,招呼老大进屋。“哎呀,老三呐,咱们兄弟俩客气啥,你看我,我看你不一样吗?来来,我给你带了点东西,你收好。”赵国忠边把手里提的东西拿给老三边说。“大哥,您这是干嘛,您总是这么接济我,实在是过意不去。”赵国强一边说一边把老大请进家门。两个人坐倒闲谈了一会儿,赵国强拿出五十两银子,交给赵国强,说:“三弟,最近是不是比较困难?这五十两银子给你,你拿去贴补家用。”赵国强马上推辞:“大哥,这钱我不能收,我家日子现在还算过得去,不缺钱,再说,您每次回来不是给我钱就是买东西,我欠您的太多了!”两个人就这么一来二去,最后,赵国强就说:“什么也别说了,钱你收着,你要是觉得过意不去,你今天请我吃饭,陪我喝几盅,怎么样?”一看大哥都这么说了,赵国强也不好再作推辞,他马上让夫人去街上最好的饭店叫了一桌上好酒菜,两个人边吃边喝边谈。两个人一首喝到天都快黑,赵国忠也面露醉意。突然,赵国忠开始吧嗒吧嗒的掉眼泪,这把赵国强吓一跳,赶紧就问:“大哥大哥,您这是怎么了,怎么哭了?”赵国忠长叹一口气,说道:“三弟啊,你说,我挣钱为了谁?我这些年没日没夜在外面忙,到底为了什么?老天为什么这么对我?啊呀呀,到底为什么?”说完,又端起酒杯。赵国强赶紧解劝:“大哥,您是不是喝多了,到底出什么事了,您对三弟说说。”“啊,有事,不不不不,没事没事,啊呀,啊呀,唉……”赵国忠开始说醉话了。“大哥,您喝醉了,我送您回家休息吧,咱们改天再喝。”“我不回家,啊呀,不不不,我没有家,我没有家啊。”说完,赵国忠趴在桌子开始“打呼”。眼看天都黑了,赵国强赶紧把大哥搀扶着送回家,他心里也犯嘀咕,但是也没有多想,毕竟喝多了,说的是醉话,回来之后也洗洗就睡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