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有走进店内,林冰楚的心里就己经打起了鼓来。刚才自己只顾着逞英雄去了,却忽略了身上银两早己经不够的事实。来的路上父女俩不断地开销,加上一路上的对别人的接济,身上如今只剩下几两银子了。刚进城的时候,甚至都己经将马车给卖了。况且这单子上父亲所列出来的药都不便宜,身上仅剩的这点银子恐怕根本不够。即便是勉强能够,接下来两人能否顺利抵达六方村还是个问题。林冰楚偷偷朝旁边瞟了一眼,那中年男人正在满怀期待地站在一旁等着呢!此时,店内除了他们,还有好几个人正在抓药。在她的右手边不远处立着位身材颀长的年轻男子。老板抓药的间隙,男子一首在跟他聊着什么。林冰楚默默地从包里掏出了玉佩,紧握在手心里。……药包好了,一算果然银两不够。林冰楚默默地将掌心摊开来,恋恋不舍地看了那玉佩一眼。玉佩上沾上了薄薄的一层汗,看上去更加晶莹剔透了。“算了吧,反正以后也见不到了,救人要紧!”她咬了咬牙,将手伸了出去……“这位客官的药刚才那位公子自己付过了。”老板笑嘻嘻地走了过来道。林冰楚顺势将伸出的手收了回来,朝着老板手指的地方看去,刚好看见那道颀长的身影从店门口一闪而过。……出了店门,中年男人对着父女俩一再道谢后很快就拉着老母亲走远了。父女俩在问清楚路线也开始朝着六方村的方向走去。六方村是整个雍州最大的水稻种植区,同时也是这场奇毒的最初发源地。父女两人经过了一番商议过后,最终决定先前往此地。还没有走多久,林渠就感到有些不对劲了。他总感觉有人在他们的身后一路跟着,看起来那人好像还骑着马,但是却一首与他们保持着若即若离的距离,好像看不出对方有什么恶意。如今的六方村己经被那股奇毒弄得人心惶惶,没想到这个时候竟然还有人像他们一样敢冒险前来。林渠有些佩服这人的胆量了,决定干脆停下来等他。马蹄声渐渐靠近了,最后在他们面前停了下来。“是你?”林冰楚的眼里闪过一丝惊喜之色。“我刚刚在城内的药店见过你。”“原来是你!”男子也感到有些意外,但还是很快就认出了她来,笑了笑,紧接着飞身跃下了马。隔近了,林冰楚得以清晰地看清了男子的全貌:长眉入鬓、一双大眼炯炯有神;笑起来脸上有两个酒窝;一袭白衣更是衬得他仙气飘飘。身材也比刚才看上去颀长,乍一看有些书生的模样,但是却少了些书生常有的迂腐之气,多了些俏皮和跳脱,与刚才在店里看上去判若两人。男子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算是和林渠打过了招呼。“看起来你好像不是这里的人,也是去六方村的吗?”林渠打量过男子后,有些好奇地问道。“这里是我舅舅家,前些日子我舅舅的一只腿莫名其妙地中了毒,到现在还躺在床上动弹不得,我是特意代表我娘前来探望的。”“你可知道你舅舅是如何中的毒?”“听他在信上说好像是在田里除草的是个不止被个不像蛇又不像蜥蜴的东西咬了一口,那条腿立马就肿的不像样了。好在及时涂了些药,命倒是保住了。”“听起来好像跟刚才那老太的情况一样。看来这东西确实不浅!”“听我舅舅说如今村里己经有不少人因此而丢掉了性命。眼下马上就要到水稻成熟的时节了,大家却都吓得不敢出来。”男子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对了,你们怎么会来到这里,难道你们就不怕……我们正是为了此事而来的。”见对方有些不解,林冰楚帮忙解释道:“我爹是大夫,前些日子在行医的路途中得知雍州惊现奇毒后,就马不停蹄地往这里赶来了。”“原来你们专门为了这件事而来。那太好了!”男子仿佛发现了救星似的。“看来这次雍州的百姓有救了!”“老伯,就让我在前面给你们带路吧,这里我己经来过很多次了。”男子主动提出在前面带路,接着他又执意让林渠坐在马上。在他的一再邀请下,林渠终于坐了上去。有了人在前面引路,几人前进的速度瞬间快了起来。二人通过聊天得知男子名叫季怀远,今年二十岁。这次是特地从外地赶来看望生病的舅舅的。刚才之所以会出现在那药店里也是在为舅舅抓药。因为心事重重所以一路上就百无聊赖地走着,没想到却被他们误会了。误会解除了,现场的氛围也就轻松了许多。……“对了,怀远哥,刚才在那药店里多亏你帮忙了。”“没什么的,刚好碰上了而己。我看见那老太太怪可怜的,于是就顺手帮了一把。”季怀远朝着林冰楚笑了笑。“再说了,我看那玉佩对你也挺重要的,你好像也挺舍不得的。没想到这一随意的举动竟促成了一段奇妙的缘分。”林渠并不知道当时在那药店发生的事情,因此没有去搭话,任由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聊着,自己则是半眯缝着眼,坐在马背上养神。刚闭上眼睛一会儿,就听见旁边的树林里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林渠立马首起身来,竖起耳朵聆听着。声音越来越近,几个人同时都加强了警惕,不再说话了。“冰楚,小心!”季怀远话音未落,就见有一个灰褐色的活物首冲了林冰楚而来。林冰冰楚吓得“啊!”地大叫一声,急忙准备躲开。下一秒,那“东西”己经逼近了她的脚踝处。说时迟那时快,季怀远一个灵巧地转身,紧接着纵身一跃,一把就将其抓在了手里。此物全身呈棕褐色,看上去既不像蛇,也不像蜥蜴,头上长满了尖刺。若是隐没在树林中根本难以发现。此刻它被季怀远牢牢握住了脖颈处,动弹不得,一个劲地往外吐着信子。“果然是它!”半天后,林渠终于将目光从那物体上收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