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子诚情难自禁地握住她的手,道:“雨宣,我自小便恋慕你。是我不好,从来未曾向你提起过。今日若非宁雨姗在宫门口摔了一跤导致盖头滑落,你我怕是要从此天涯隔绝了。雨宣,随我回去,这是个误会,我回去自当向父皇言明。我冯子诚所想,自始至终只有你一个。”宁雨宣一愣。冯子诚说得不错,他们自幼便相识。但是宁雨宣一向把他当做朋友看待,并无半分感情逾越。他今日这般举动,倒是出乎她意料。她还没来得及回答,一旁便传来一声嗤笑,宁雨宣顺着声音看过去,景珏满脸冷意,看着她们这情深的戏码,笑得森冷。宁雨宣有些头大。现下的形势是,冯子诚误以为这是个上错花轿的误会,而景珏认为这是冯国对他的羞辱。最重要的是,她心中清清楚楚,这根本不是什么误会。这分明就是,冯国皇帝与宁父商量好的一出调换的戏码。这是他们精心算计所得,于冯国皇帝而言,宁雨姗是帝都出了名的才女,唯有这般女子才能与自己最宠爱的儿子相配;而对于宁府而言,宁雨姗才是最得宠的那一个。在景珏求亲的难堪局面下,他们是断然不会将自己心爱的女儿送去虎口。唯一的解决方法,便是瞒着两边,甚至连她也瞒着,让她替嫁。原本她没有所谓,既然景珏并不似传闻中残暴,她也能尝试与他相处看看。毕竟感情于她,是全然陌生的领域。但眼下难办就难办在,这位景王爷,显然是冲着珊儿而来。虽不知他们之间有什么联系,但宁雨宣很明显地感受到,在得知自己并非宁雨姗之后,景珏对她的柔情蜜意已化作了森冷杀意。她心知肚明,若是宁雨姗,景珏或许依旧会温柔相待,但换了她……她不敢,也不能将自己的未来交托于这样一个人手上。更何况,这里的两个人想必也不愿。为今之计,只有将计就计,顺着冯子诚的话,让景珏放自己回去。想到这里,她诚恳道:“抱歉,景王爷,看来这确实是一场误会。既是误会,那便该解决。所幸你我还未曾拜过天地,还不至于耽误了王爷。不知王爷可否让我回去,将这错误纠正?”景珏冷冷地笑了一声。“素闻冯国人奸诈狡猾,今日一见,果真如此。本王如此真心相求,你们竟拿这么个不知所谓的人来糊弄本王。如今事情败露,想回去?怕是没那么容易。”他手一挥,道:“给我抓起来!本王倒是要好好问问那冯国皇帝,究竟将我景国置于何处!”牵马的、奏乐的,方才其乐融融的迎亲队伍,一瞬间个个手中拿着兵器。冯景两国这些年交情并不佳,景珏此次是为了娶得宁雨姗,放下了面子相求。谁知,即便如此,还是换来了如此戏弄。他是什么人物,怎能咽得下这口气?当下策马朝着冯子诚飞奔过来。楚楚一声尖叫,冯子诚将宁雨宣护在身后,也冷了脸色,道:“雨宣,你去马车上等我,放心,我定会护你周全。”迎亲队伍人数不多,他带来的人也不多,不过片刻之间,两帮人马便已交上了手。只是冯子诚需时刻注意一旁轿子上的宁雨宣,难免无法全力应战。分神之际,身上便被景珏刺了两刀。宁雨宣狠狠皱着眉,虽没有武功,她却不能再坐视不管。她虽对冯子诚无意,但他们朋友一场,今日他又是为她而来,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受伤。想到这里,她眼角余光瞄到方才在路上景珏给她的食盒,几乎不加犹豫地,瞅准了两人交手的空隙,将那食盒朝景珏狠狠扔了过去。景珏猝不及防,被那食盒砸中了额头,冯子诚趁着他分神的瞬间,提剑刺过去,正中他左臂。景珏冷冷地看了过来,宁雨宣只觉被那眼神一刺,整个人都要被冻住。她有些后怕,但情势这样危急,她此刻没有别的选择。正寻找着趁手的东西,前方忽然传来阵阵马蹄声。两拨人马纷纷停了下来,景珏眼中寒光一闪,骤然迸射出惊天冷意。“果真是宵小之辈,借本王迎亲之际暗算本王,大国做派,令人不齿!”宁雨宣回头,眼前涌过来一大批人马,各个身着铠甲,手提兵器,竟是冯国大军!冯子诚显然也是没有料到,他一眼认出了领头的人,问道:“李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