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琅音点头,这才注意到她今天的打扮。
平时精致的衣服首饰不见踪迹,卷发盘成了一个丸子头,穿着休闲的卡其色工装,背着相机。
心里略过赞赏。
江献南打量着工作室,询问:“琅音姐,我可以到处看看吗?”
林琅音点头:“你随意。”
江献南也不扭捏,大大方方的逛了起来。
助理站在林琅音身边,低声询问:“姐,这位是?”
林琅音道:“朋友家的小辈,摄影专业的,想来看看。”
助理点头,她还以为姐收徒弟了呢。
下午出外片,林琅音开着越野车前往约定好的摄影场地。
江献南坐在副驾驶上,侧目看着她,穿着黑色背心,牛仔阔腿裤,带着墨镜,一头红发被风扬起。
乘着红灯,林琅音扭头:“我是不是很帅?”
江献南竖起大拇指:“来自帅者的肯定!姐,你不仅斩男,还斩女!”
林琅音被她逗笑了。
江献南问道:“姐,你今天拍什么?”
林琅音只和她说出外片,没说拍什么。
林琅音边开车,边道:“一个男演员。”
江献南好奇道:“谁啊?”
停顿一会,江献南眼巴巴的看着她,林琅音抬头看向后视镜,对坐在后座的助理道:“珠珠,叫什么来着?”
珠珠扶额,说了一个名字。
江献南知道这个人,一个青年男演员。
后面珠珠无奈祈求:“姐,你能不能把人名字记上!”
因为这个她都得罪多少明星了。
林琅音不以为意:“知道了,姓李,行了吧!”
嘀咕道:“我记着他脸不就行了。”
说完她把墨镜推上去,对江献南抛了一个媚眼:“长的不错,野性美。”
珠珠毫不客气的戳穿她:“长的不好看的你也不愿意拍啊。”
林琅音:“胡说,我是这么肤浅的人吗?”
江献南直接笑出了声,作为一个她多年的粉丝,从她的人物作品来开,她是。
林琅音强词夺理:“眼睛是心灵的窗户,我不得看点好看的养养眼。”
很快到了地点,是一栋废弃的大楼里,拍摄进行的也很顺利,林琅音拍的时候,江献南就在后面电脑上看着成片。
她自己也拍,拍男演员,也拍林琅音,时不时调整镜头。
中场休息的时候,林琅音和江献南一起看了一下上半场的成片。
确定没什么问题后,林琅音对江献南道:“我可以看看你拍的吗?”
江献南点头:“当然可以。”
一一翻过,在看见自己的照片的时候林琅音多停顿了一会。
江献南不好意思道:“拍的不好。”
“很好啊。”林琅音认真道
解释道:“我只是很少看到别人镜头下的我。”
是这样的热烈张扬,还有幸福……快乐。
她问江献南:“这几张照片可以送我吗?”
江献南受宠若惊:“当然!”
聊了一会,江献南起身去洗手间。
隔间里,她正准备出来却忽然听见外面有人在议论。
“现在的摄影师都长这么漂亮了吗?”
“是啊!李哥的眼睛都黏在人家身上了。”
“这可能就是姐姐的魅力吧。”
“指不定得来一场姐弟恋呢!”
江献南推开隔间的门走出来,半开玩笑道:“姐弟恋这种事情,也得问问人家姐姐愿不愿意吧。”
“不然,谈好了是甜甜的姐弟恋,一不小心就是年纪轻轻养了一个儿子。”
几人被吓了一跳,悻悻离开。
江献南洗完手,气鼓鼓道:“这么优秀的能力,这么优秀的作品摆在那,不看是瞎吗?浅薄!就只能看见这些!”
江献南气的半死,而林琅音这会却坐在场地旁边废弃的铁箱上,也不管上面有没有灰。
崔桑宁嘴角上扬,皱着的眉头也松开了。
李叔继续道:“她住哪,你问我不就好了?”
“她住九龙府那边,送完你们,我再送她回去。”
车上安静了,把两人送到,崔桑宁才睁开眼睛,睁的大大的:“请问怎么称呼?”
李叔笑道:“叫我老李就行。”
崔桑宁放松了身子:“谢谢李叔。”
“哎,都是权总吩咐的。”李叔也不邀功
崔桑宁有些惊讶。
李叔侧目:“丫头说一下地址呀,权总可没告诉我你住哪?”
崔桑宁回神,不好意思的说了地址。
上海。
这次出差是为了视察子公司的工作,汇报告一段落,权御回到办公室。
刘助理端了一杯热茶放在桌上,看向站在落地窗前穿着黑色衬衫男人的背影。
权御手里拿着手机,是微信页面的搜索好友,湘色桑宁。那天晚上谢九安给他看手机的时候他看到的。
头像是湘色工作室的logo,像一个工作号,可是却又奇怪的有点像她。
刘助理的电话声响起,看了一眼见是李叔打过来的,他拿着手机上前两步:“权总。”
权御示意他开免提,李叔把事情经过都说了一遍。
刘助理抬头想看自家老板的反应,却见他依旧面无表情的看着远处的灯火。
他只能对电话那边说道:“行,辛苦李叔了。”
欲言又止,他有时候觉得权总看崔小姐的眼神是不清白的,压抑,克制,暗沉的可怕。
可有时候他又觉得他好像也对她没什么想法,就像现在,他好像在听,又好像没在听。
他有些看不明白了。
“想问什么?”权御背对着他,低沉的嗓音响起。
刘助理不解道:“您对崔小姐……很不一样。”
“今天在机场拽住了她,您身上是少有的急切和烦躁。您在乎他身边的那个男同事,也很关心她。”
看了他一眼,见他没有不耐烦,刘助理继续道:“可现在您又表现的很平静。”
“这样,我怕揣测错了您的心意。”
权御沉默不语,片刻,他说:“你觉得我是什么心意。”
有人敲了敲门:“权总,可以继续会议了吗?”
“可以。”听不出情绪的声音,权御转身出了办公室,刘助理紧随其后。
他心里有了自己的决断,权总刚才并不愉悦,紧绷的面色有一些烦躁。
管理层汇报着公司的运作情况,而上座的人却是在走神的。
权御回忆机场的点点滴滴,那莫名其妙的敌意是因为什么,他还不能给出一个确定的答案。
但是看见那个男人的第一眼,他觉得他配不上她。
哪怕知道她没有那方面的想法,可他还是恼怒,甚至可笑的觉得,这样的人也配打她的主意!
踌躇不前,烦躁的又是什么?
他承认自己对她有兴趣,不知深浅。可她却对自己没有半点想法,今天那句“家里长辈”让他不敢轻举妄动。
权御心里自嘲,自己现在的思想有些不端正,是不是该关禁闭反思一下了?
那就先不要见她了,毕竟好像一见到她,自己就抵抗不了。
“权总,您觉得怎么样?”
工作汇报完了,所有人都看着权御,等他的评判。
思绪回神,权御看向还开着的PPT:“先出去吧,晚些再给你们答复。”
等人都走了,权御对刘助理说:“你去再放一遍。”
刘助理茫然
权御解释:“我刚刚没听。”
“你顺带把你听到的一并讲给我听。”
“好。”刘助理上前从头开始展示复述。
晚些,权总的评议准时送达了每一个部门。
几天后,苏暮白郊外的玉雕庄园。几辆车一起开了进来。
谢九安和江献南先从车上下来,伸了个懒腰。
有员工迎了上来,谢九安熟练道:“你家老板呢?”
“在雕刻室呢。”
谢九安一边往里走一边把车钥匙扔给他:“带了一些食材,让厨房做上。”
权御和段琼宇走在后面,段琼宇勾着他肩膀:“你不是不来吗?这么忽然又来?”
权御拍开肩膀上的手,没有回答,嗓子发炎了,跟吞刀片一样,疼的厉害。
段琼宇笑道:“不会是在躲什么人吧?”
权御不咸不淡的瞥了他一眼,忍着嗓子的不适:“管好你自己。”
手里的九节紫竹痒痒挠转出了幻影,段琼宇好笑摇头。
来之前,谢九安打电话问他去不去暮白的庄园聚餐,他张口就拒绝了,结果谢九安嘟囔道:“桑宁妹妹不来,你也不来,那多没意思。”
也不知是因为哪一句话,对面的人就改口了。
看着权御的背影,段琼宇啧啧两声,嘀咕,你可真行,三十多年不开花,一开就开了一朵最不得了的。
按苏家的辈分,那可是实打实的要叫你一声三叔的人。
几人一进苏暮白的雕刻室就看见他系着围裙拿着刻刀坐那雕一块粉色的玉石。
段琼宇眸中惊艳:“这么大一块芙蓉石你要雕什么?”
苏暮白指了指一旁放着的一座弥勒佛:“那个。”
段琼宇:“你疯了?难得有这么大的一块料子,雕弥勒佛?”
苏暮白吹了吹刻刀上的细灰:“为了淘这块料子,我确实废了不少劲。”
谢九安不懂这些,他摸了摸弥勒佛光滑的脑袋:“粉色的弥勒佛,暮白哥口味挺独特啊。”
苏暮白:“桑桑生日要到了,她喜欢弥勒佛,我就想着给她雕一个。”
段琼宇无语:“你可真能造,二十多厘米高的一尊弥勒佛。”
苏暮白宠溺道:“她觉得越大的笑的越好看。”
谢九安问道:“她生日是什么时候?”
苏暮白放下刻刀,想起了以前的事:“她是冬至生的。”
“我外婆是中医,刚好在采摘院子里的冬桑叶,冬桑叶有疏散风热,平抑肝阳的作用,所以给她起名桑宁。”
小心翼翼的拿起那块料子,准备把它放柜子里。
谢九安上前道:“暮白哥你让我摸一下,它看起来好粉啊。”
苏暮白灵活的避开他的手:“玉石乃仙品,你太俗了。”
段琼宇痒痒挠一指谢九安:“暮白说的对。”
放好后苏暮白转身出了玉雕室,谢九安跟在他身后反驳他刚才的话。
段琼宇在后面,拐了拐权御的胳膊:“冬至好啊,都说冬至出生的女孩子,命带正财,福泽深厚。”
而崔桑宁却以为他是给江献南夹习惯了,顺带给自己夹一份。
放下筷子,权御道:“以后你过来修画,只要我在家我都做,算是额外的报酬。”
“毕竟之前那幅画,你没收钱。”
崔桑宁下意识想说不用麻烦的,她知道他比较忙。
却被江献南打断了,十分激动:“好啊!好啊!”
“原来我是托了桑宁姐的福啊!”
说着就给崔桑宁夹菜:“你就是我亲姐,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来吃菜!”
崔桑宁笑着接过。
只有权御眸色不明,谁是你亲姐?
晚饭过后,谢九安一个电话就把江献南叫出去玩了。
家里忽然就冷清安静了下来。
权御和崔桑宁一起进了修复室。
崔桑宁继续拼接碎画,权御就在一旁看着。
拼接好一处后,只见她停下了动作,面露疑惑。
随后拿起旁边的毛笔,在宣纸上写字。
反复试了几个,皱着的眉头才松开。
“怎么了?”权御问她
崔桑宁侧目,然后指着画上模糊的诗句,眼睛里带着细碎的笑意柔光:“我刚刚看不出来这是个什么字,自己写下来要好分辨一些。”
看了一眼她最后写下来的那个字,权御低声:“雍?”
“嗯”崔桑宁点头。
说完放下毛笔继续拼接。
权御拿起她放下的毛笔,在那张她用过的宣纸上涂涂画画,崔桑宁抽空看了一眼,只一眼就让她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纸上歪歪扭扭,是他写的不成形的“雍”字。
看了一会,实在看不下去了,忍不住出声:“不是这样写的。”
权御露出了不好意思的神情:“抱歉,我不会写,就试试。”
崔桑宁拿起另外一支毛笔,示范给他看,轻声道:“要这样握。”
模仿着她,却好像怎么都不会。
忽然,带着凉意的手落在了权御的手背上,调整他握笔的姿势。
背对着她,权御嘴角上扬,眼睛里是得逞的笑意。
和四九城里的公子哥们比起来权御不算白,算是麦色,而崔桑宁却白的发光,和他的手比起来她的太小了。
带着他写字有点略显滑稽。
“是这样的。”轻柔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甚至只要他微微抬头侧目,就能亲到她的脸颊。
“会了吗?”权御没动,动的是崔桑宁。
她扭头问他,有湿热从脸颊一闪而过,权御的眸子顿时深不见底,仿佛能把人活吞了一样。
崔桑宁茫然看着他,刚刚是不是碰到了。从脖子红到了脸,这才意识到两人的距离太近了。
猛的想松手,却被反握住。
他坐着,她站着,他仰头看着她,湿热的呼吸落在她薄弱的皮肤上,嗓音低醇:“还不会呢。”
“不会……慢慢学啊。”把手从他手里抽了出来。
这一次权御没有再拉着不放,任由她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
崔桑宁无措站在原地,脸上烫的像烧起来了一样,但是她不敢碰,也不敢看他,视线随意落在一个地方,欲盖弥彰。
舍不得她这样局促不安,权御起身拿起她的风衣外套:“不早了,今天先到着,我送你回去吧。”
崔桑宁点头,把台面工具收拾好,就要转身出门。
却被从后面拉住手腕,无措回头,放开她的手,权御抖开她的大衣示意她过来:“急什么?”
崔桑宁这才走回去,把大衣穿上。
上了车,权御道:“先去一趟超市,再送你回去。”
崔桑宁询问:“你要买什么吗?”
权御面不改色:“家里的洗沐品南南用了过敏,她让我重新给她买一个。”
小说《嫁给三叔后她被宠上天》试读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