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琳叹了口气,揉了揉姜姊的头:“没关系,等有机会了,你好好做一次菜给他。姜姊唇角微僵,没有回应。还有机会吗?她还有机会再见到江鹤吗?她敛去笑容,拿起筷子一口口吃着饭,想靠食物压下那些遥不可及的思念。雨停后,柏油路上因为阳光而泛着点点水光。江鹤拿着蛋糕站在监狱外,好一会儿才迈开腿走了进去。但他没有请求见姜姊,而是将蛋糕递给了狱警:“麻烦把它转交给姜姊,就说……”江鹤停而何思辰二话不说就答应,姜姊这才安心地闭眼休息。次日。细雨绵绵,墓园内寂静无声。何思辰捧着束百合撑着伞,按照姜姊说的找到苏奶奶的墓碑。可让他没想到的是,江鹤居然在这儿!江鹤没有打伞,驼色的毛衣领和黑色大衣已经湿了一大半。他却丝毫没有在意,深沉的视线定定看着墓碑,直到察觉有人来了才转移目光。没等何思辰开口,江鹤率先发问:“你怎么在这儿?”何思辰抿抿唇,看向他面前的墓碑。李淑梅,是姜姊的奶奶没错。可是江鹤怎么会来看姜姊的奶奶?何思辰压着满心疑惑,随口回答了句:“帮病人来看看亲人。”说着,他走了过去,眉目渐渐拧紧:“这是你亲戚?”江鹤唇线紧抿:“嗯。”姜姊曾拜托他来看苏奶奶,可这么久以来,自己是第一次来。目光触及到一旁的空墓时,他的心不由自主地漫起丝难以言喻的苦涩。江鹤不知道是因为苏奶奶,还是因为姜姊。而何思辰脸色一变,顿悟他和姜姊的关系不简单。江鹤认识苏父,又知道姜姊的奶奶,而且还有个服刑的侄女……难道说,他的那个侄女就是姜姊!?江鹤看着何思辰过山车般的表情,眉目一拧:“怎么了?”何思辰握着伞柄的手紧了紧:“你从没有去监狱里面看过……你侄女吗?”听他又提起了姜姊,江鹤神色微沉,可语气少了几分锐利:“没必要,她该在里面好好赎罪。”何思辰这下全明白了,江鹤可能还不知道姜姊的病。打从一开始,他也从没去监狱看过她。“我还有事,先走了。”江鹤似是不太想继续说起姜姊,扔下一句话便淋着雨走了。何思辰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把目光放在面前的墓碑上。他看着墓碑上老人的照片和名字,嘴里絮絮叨叨地念着:“李淑梅,李淑梅……”在反复咀嚼了几遍这两个名字后,何思辰眸光一亮,连同记忆也闪回到了十四年前。拆迁款、两百万、倒霉孙女等尖锐的字眼让他后脊一阵发凉。何思辰转头望向已经走远的江鹤,眼底又是惊又是忧。如果江鹤知道十四年前的事,以他的性子,不知道会不会疯掉。半晌,何思辰平复心情,缓缓蹲下身将花放在墓前:“奶奶,如果你在天有灵,那就给姜姊活下去的希望吧。”他停顿了几秒,眼神渐深:“至少让她拿回属于她的东西……”第二十五章回到车上后,江鹤迟迟没有启动车子。他看着后视镜中的自己,原本平静的心又起了波澜。何思辰的话提醒了他,他的确没去看过姜姊。十八号就是她的生日,可那天并不是监狱的探视日,而今天恰好是……犹豫了片刻,江鹤启动车子,朝市区驶去。半小时后,车停在了一家蛋糕店前。江鹤下车大步迈了进去,扑鼻而来的奶油气息让不喜欢甜味的他屏住了呼吸。店员热情地迎上来:“先生,请问需要些什么?”他看向橱柜,扫了一圈后停在一个草莓蛋糕上:“生日,女孩,二十四岁。”听到这简单粗暴的回答,店员一时没反应过来:“好,稍等……”四十分钟后,江鹤拎着蛋糕上了车,而后朝桐城女子监狱驶去。医院。几天的治疗让姜姊的气色好了许多,从翻身都要用尽全力道现在能勉强下地了。但因为还是犯人的身份,不仅戴着电子铐,还只被允许在病房中活动。她站在窗前,呆呆看着玻璃上的雨水滑落。“叩叩叩!”听见敲门声,姜姊转身望去,护士李琳端着饭菜走了进来。见她下了床,李琳赶忙放下碗,将衣服披在她身上:“你现在可不能着凉,赶紧躺回去。”面对一次次关心自己的人,姜姊露出难得的轻松笑容。李琳扶着她坐回病床,把饭菜端了过来:“来,今天我特意给你从家做了糖醋排骨,常常。”淋着酱汁的排骨点缀着芝麻,鲜香扑鼻。姜姊看着,鼻尖的酸涩刺的眼眶发红。看她有了泪意,李琳心疼又不解:“怎么了?”姜姊用手背抹了把眼泪:“我想起……以前我喜欢的人了。”闻言,李琳愣住,有些不知道怎么安慰。然而姜姊似乎陷入了回忆,她噙着泪的双眼一弯:“我第一次给他做的菜就是糖醋排骨,不过他没吃……没办法,我做的太差了。”李琳心中五味杂陈。无论是何思辰还是她,哪怕是负责监视姜姊的警察,都无法相信眼前的这个笑容单纯的女孩是杀人犯。李琳叹了口气,揉了揉姜姊的头:“没关系,等有机会了,你好好做一次菜给他。”姜姊唇角微僵,没有回应。还有机会吗?她还有机会再见到江鹤吗?她敛去笑容,拿起筷子一口口吃着饭,想靠食物压下那些遥不可及的思念。雨停后,柏油路上因为阳光而泛着点点水光。江鹤拿着蛋糕站在监狱外,好一会儿才迈开腿走了进去。但他没有请求见姜姊,而是将蛋糕递给了狱警:“麻烦把它转交给姜姊,就说……”江鹤停住,突然发现这世上不会有其他人来看姜姊。在狱警疑惑的目光下,他脸色微沉:“就说是个姓秦的律师送的。”既然秦霄宇要帮姜姊翻案,用他的名义送的也合理。狱警低头翻看着文件,寻找着姜姊的名字。在看到“保外就医”的备注后,他正要解释,江鹤却接了个电话走了。同事看了眼蛋糕:“送医院去吧,毕竟是人家的心意。”第二十六章接到季母电话的江鹤赶去医院,可看见病房里的方颖,他脸色顿时冷了下去。“不是说爸情况不好吗?”江鹤看了眼气色红润的季父,语气寒冽。季父面无表情,自顾自沉思着什么。“寒夜,你先坐下。”季母把江鹤拉到方颖身边,“你爸暂时还不能出院,所以咱们干脆在这儿把你和小颖的婚事定下来。”听了这话,方颖羞涩一笑,看着江鹤的眼神也越发深情。江鹤抽出手,态度冷淡的几乎每句话都带着寒冰:“妈,你知道我为什么学法律吗?”闻言,季母一愣。“不只是因为我喜欢,还因为想有理有据的反驳你的自私。”毫不留情面的话气的季母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你再说一遍!”眼看母子两要开始吵架,方颖立刻出声劝阻:“阿姨,我想寒夜还没做好准备,结婚的事先放一放吧。”说话间,她目光留恋地看着江鹤。季母张了张嘴,想拿姜姊说事的冲动因为前几天江鹤的话而止住。这时,一直沉默的季父突然开口:“小颖,你和阿姨出去一下,我有事要跟寒夜说。”季母眼底掠过丝紧张:“都是一家人,有什么话不能当面说?”“让你出去就出去!”季父厉声斥责。虽然季母平时强势惯了,却也怕丈夫发火,只能咬着牙跟方颖出去了。刚出走廊,季母便想起出事的陈慧。从苏父那儿得知陈慧住了院,她还一直没去探望过。但又不放心病房里的父子,便压低声音道:“小颖,你听听他们说什么,阿姨去办点事儿。”方颖脸上闪过抹疑惑,但为了维持季母心中自己乖巧的形象,便点点头。病房内。季父语气凝重:“这么些天都没听你提起过姜姊,你老实告诉爸,她去哪儿了?”父亲少有的严肃和发问让江鹤心神微微动荡。他收紧了双拳,声音低哑了几分:“服刑。”听了这两个字,季父怔住:“你说什么?”“陈慧因为她成了植物人。”江鹤眸色渐暗,“所以她被判了十年。”“你……咳咳咳!”不知是急还是气,季父剧烈咳嗽起来。他推开江鹤扶自己的手:“她怎么可能会伤害陈慧,你不是律师吗?怎么不帮她?”江鹤眉目一沉:“我是陈慧的律师。”他也曾怀疑过姜姊伤人的真实性,可姜姊自己不仅承认了,甚至没有丝毫辩解。季父的脸顿时涨的青紫:“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马上把姜姊救出来!”江鹤眼底满是不解。按理说季父和姜姊交集并不多,怎么会提出这种不切实际的要求。他挪开视线,没有回答。看江鹤没有丝毫答应的样子,季父红了眼:“造孽……造孽啊……”门外,听到这一切的方颖眸中掠过丝欣喜。她还在担心怎么处理姜姊的问题,没想到姜姊居然已经锒铛入狱了。正当方颖彻底放下了心时,一个拿着蛋糕的警察从身边走过。警察将蛋糕递给一个护士:“这是秦律师送给姜姊的,麻烦你送去病房。”方颖心头一震。姜姊在医院!?第二十七章3号重症监护室。看着里面昏迷不醒的陈慧,季母眼中没有半点同情,反而带着丝看客一样的唏嘘。“怪不得我联系不上她,到底怎么回事?”一旁的苏父本就一肚子火,回答的咬牙切齿:“还不是姜姊那贱丫头!”闻言,季母愣住。回来这么些天她一直都没见过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