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卿全身都冒着寒意,双脚却好像已经死死焊在了地上,根本动弹不了。脑子里乱糟糟的,开始杂七杂八的胡想。她最近是怎么得罪宴忱辞了,值得他对她下这么重的手。下一秒,又听见宴忱辞语气里带了几分怒意,“呵,你倒是挺大的本事,背着我就敢乱来?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只是让你教训她一顿,把她绑着丢去郊区的山上而已。”宴忱辞眼底满是厌恶和烦躁。他的确很讨厌自己那个满心龌龊的妻子,但毕竟还是有底线的。让她被强了什么的,这实在太不尊重女性了,也太羞辱人了。可没想到手底下的人居然敢如此胡来!电话那头的男人颤颤巍巍,几乎要哭出来了,“对不起宴少,可我最终也没得逞啊,还被南小姐给踹到了命根子,医生说,可能以后生育都困难了。”“这是你自找的。”宴忱辞毫不客气的回答,“如果你真的得手了,不用她,我也会把你化学阉割的。”“宴、宴少。”男人开始真的害怕了。宴忱辞却很烦躁,“滚出京市,这辈子都不要再让我看见你。”说完,便挂断了电话。猛地吸了一大口烟,猩红的点烧到了烟屁股,他在天台的围栏上碾灭后,转身打算找个垃圾桶。一扭头,便看见了脸色苍白,身形摇摇欲坠的南卿。“summer,你怎么过来了。”宴忱辞蹙眉,薄唇缓缓张合,“医生说你需要静养,回病房好好躺着。”南卿缓缓抬头,看着面前的男人。如果是上天台之前听到这番话,她一定会很感动,觉得宴忱辞真的很体贴人,最起码是对她很照顾的。可现在——听到了宴忱辞那个电话后,南卿心中对他只剩下了满满的冷冽和疏远。即便差点被强这件事情并不是宴忱辞授意的。可被绑架这件事,的的确确是宴忱辞安排的啊!她和宴忱辞到底有什么过节,值得他这样找人收拾自己,还要扔到郊区的山上去,好让她吃吃苦头?是不是他觉得,不想离婚那件事情,是她告诉宴老爷子的?南卿觉得真好笑。宴忱辞甚至没弄清原因,便对她下手了。这样的男人不离,是留着过年吗?南卿想着,看向宴忱辞的眼底,疏离感越发的强烈。淡漠开口回答,“宴少放心,死不了。”宴忱辞原本就蹙着的眉心,此刻直接拧成了一个点。他望向南卿那张白皙娇美,又因为生病而楚楚可怜的脸颊,以及那双眼睛里淡薄得几乎没有,又的确存在的陌生感。是错觉吗?他明明救了南卿,可感觉南卿却很不高兴的样子。可明明是南卿拦在了他的车子跟前,对他喊救命,让他救救她的。现在的情况,让宴忱辞有种好心当作驴肝肺的感觉。可对上南卿那张惨白没血色的脸,所有怒气还是瞬间被压了下去。“我送你回病房。”他往前走了一步,南卿便往后退了两步。两人之间拉开距离,宴忱辞伸出的手悬在半空,上不去下不来,僵持又尴尬。南卿看也不看他,回答道,“不用了,我能找到病房在哪儿,就不劳烦宴少带路了。”顿了顿又开口,“对了,医药费什么的一共多少钱,转给你。”宴忱辞被她这副公事公办的样子给整笑了,下意识想再掏一根烟出来抽。烟都已经拿出来了,可却迟迟没有点着,只是冷笑着开口,“我缺那点钱?”自然是不缺的。南卿却很坚持,“那也是要还给宴少的,毕竟我们关系没好到能要你付医药费的程度,我也不想欠宴少的。”宴忱辞的脸色刹那间寒漠冷厉下去。“出院之后,会有人联系你。”他冷漠道。想想也是,现在还没出院呢,谁知道花了多少钱呢?等出院再还也行。“好,谢谢宴少。”南卿点头道。说完,便准备转身离开。宴忱辞望着她的背影,鬼使神差的,居然又开口道,“你昨晚是被绑架了吗?弄成那副鬼样子。”南卿被问得站住了脚,脸上浮现出了苦涩的笑。她要怎么回答宴忱辞这个问题呢?难道说,对,我就是被绑架了,而且还是你授意的绑架,你找的绑匪非常不靠谱,差点把我强了吧?宴忱辞都已经讨厌她讨厌到,找人来收拾她了。南卿不敢想,如果自己此刻承认她就是宴太太,宴忱辞会有何种反应。会不会把她直接从天台上推下去?南卿可不想死得那么冤屈。她深吸一口气,回头朝宴忱辞挤出了一抹很勉强的笑,“不是,是我被家暴了而已,我那个老公不是东西,想收拾我一顿,结果我逃出来了。”这话说出来,倒也不算是撒谎。宴忱辞脸色的温度降了下去,说话时似乎都冒着森森寒气,“你已经结婚了?”“是啊,我老公有点钱,人也长得不错,就是比较畜生。”南卿回答。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听到南卿这么评价自己的老公,他心里竟然冒出了丝丝不快。见鬼,这说得又不是他!“那没什么事情的话,我就先回病房了。”南卿扔下这话,离开了天台。宴忱辞楞在原地半晌,才终于想起手指间还夹了根烟。点燃后抽了一口,却没有半点纾解的意思,反而胸口更加添堵了。南卿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回的病房,进去后的鬼样子吓了护士一跳。“天呐,你怎么出去一趟成这样了,哪里不舒服啊,等着,我现在就去请医生。”护士忙着就要往外跑。南卿叫住她,“我没事,就是有点不习惯待在医院而已,护士小姐,麻烦你现在就帮我办理出院吧。”“现在吗?”护士犹豫,“虽然你身上没什么大碍,但最好还是多留院观察两天最好。”“不用了,我回家休养也是一样的。”南卿很是坚持。在医院里花钱如流水的,南卿实在心疼。她现在手里的钱还得攒起来去赎奶奶的玉镯呢,一分都不能乱花。“这——可是——”护士也做不了主。正想说要不要去找医生问一下的时候,眼角余光便瞥见了出现在病房门口的宴忱辞。“先生你来得正好,你朋友说要出院呢,你快帮忙劝劝她吧!”护士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赶忙开口。“随便她。”宴忱辞音量不高,却透着丝丝缕缕的寒意,冷漠地看向南卿,“她想走,天王老子也拦不住,我为什么要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