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启,新历十年,七月大暑,炎热
位于离天城百里之外,凤凰山脚下,只见一个管事婆子的打扮的妇人,拖着一个浑身湿透的年轻女子慢吞吞的往林中走去。
片刻后,这个妇人在一棵歪脖树下停了下来,四周看了看,嘴里开始不停的嘀咕着,“冤有头,债有主,这事可跟我没关系。”
“哇……哇……”
妇人顿时一惊,下意识的抬头往树上看去,就见一只无精打采的乌鸦,站在这棵老的树上,歪着脖子看着她。
“啊……”
妇人尖叫一声,不管其他,连滚带爬的往山下跑去。
就在此时,被她扔在树下的女子悠悠的睁开了眼睛。
苏夕颜被这映入眼帘的场景吓了一大跳,她记得她是在游泳馆游泳啊,只不过她腿抽了筋……这怎么跑到了这深山老林之中?
她晃了晃被烧的有些眩晕的脑袋,一些零零散散如同天上繁星一样多的记忆碎片,宛若银河的潮水,争先恐后的全部倒灌了下来。
她喃喃的自语着,“没想到老天爷真会开玩笑,让我这个现代医学世家唯一医毒双修的天才,莫名其妙竟穿成了这个和我同名同姓的礼部尚书家的嫡小姐身上。”
刚想兴奋下,自己以后能过上无忧无虑的大小姐的生活了,接下来的记忆差点没让她怄死自己。
原主这个嫡小姐从小就被扔在了这个离京城苏府百里之外的庄子上,因这么多年家里无人问津,她这日子居然过的连个下人都不如了。
不受宠就不受宠吧,居然原主她那渣爹为了娶继室,还给她冠上了什么命硬克家的名头……
被欺负就被欺负吧,这什么原主居然还被刁奴推落水而亡,这是连挖坑填埋都嫌麻烦就这么给她抛尸到了山上……
不过苏夕颜她很庆幸这些人没给原主挖坑填埋,不然难不成此时她要从土里爬出来??
苏夕颜梳理了一下脑中的记忆后,眼中的冷意更甚,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你们这说原主命硬克家,好,我就替原主克给你看!”
检查了一下身体,原主的这具身体除了被拖拽时大面积擦伤以外,还有就是落水受寒导致的发热,这些对她来说都是小事一桩了。
苏夕颜强撑着一口气,扶着枯木站了起来,闭上眼睛细细的感受山风给她带来的信息。
片刻后,她感受到风从左前方吹了过来,而且湿润的空气中夹着药草的香味,让她心头为之一振。
她从小就被对药材痴迷的爷爷带着,在深山老林里面钻来钻去,对于她这个医毒天才来说,辨认草药那是基础的东西了。
眼下第一件事就是找到水源,清洗了身上的伤口才是最重要的,不然等到炎症起来估计烧的应该会更厉害了。
想到这的苏夕颜从地上随意捡起一截枯枝,边走边敲打着草丛,她可不想自己这破身子再一不小心再被蛇咬了,到时就是她想救治自己也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大约走了半个时辰的样子,她总算看到了水源,只不过突然间空气中出现了一丝血腥的气息,让苏夕颜原本放松的身心瞬间有了一股强烈的危机。
苏夕颜打起精神,本能的想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啊……”她突然一脚踏空,身体迅速下坠,眼前一阵眩晕。
“哎呦。”
伴随着她的这声“哎呦”传来的是一个男人低沉的闷哼声。
呃……这是喝凉水都塞牙啊,游泳都能抽筋到穿越了,找个水源,居然这特么掉到这个洞里面……掉了就掉了,可自己身下的这人不会被自己砸死了吧!!
苏夕颜这么想着,赶紧的手忙脚乱的从男人身上爬了起来,一边嘴里开始碎碎念叨,“那个,你没事吧……”
她透过手指缝,悄悄地往地上的那个身着黑色九蟒蟒袍图案的男子身上看去,映入眼前的先是一张帅到人神共愤的脸,只不过可惜的他现在脸色苍白,紧抿的薄唇也没有一丝血色,有些失了他本来的风采。
虽然他面容呈惨白的病态,却还是让苏夕颜痴痴地看着。
毕竟这颜值那真无可挑剔的,若是放到现代必定是当红的炸子鸡,估计很多人都想倒贴,当然也包括她。
“看够了么?”墨寒霆睁开眼睛就见到对着他一脸花痴脏兮兮勉强能称为女人的女人,嫌弃的冷着脸问道。
苏夕颜从原主记忆中已经得知了这人的身份,原主别的不认识,但是对这蟒袍可是特别熟悉,普天之下天启能穿着九蟒蟒袍的只有一人,那就是传说中听着都让人闻风丧胆的摄政王。
但是……她又不是原主,所以她突然莞尔一笑,“没看够!”之后左右歪着脑袋又看了一会,看看他到底有什么不同。
苏夕颜的反应似乎跟墨寒霆他心中所想的不太一样,一般女子掉在山洞里早就哀哀戚戚的了,可眼前的这女子,居然面不改色的调戏起自己来。
不过他在她的眼睛里却没有看到同其他那些世家女子一样的惺惺作态的龌龊想法,能看到的却是她此时心情很好?
心情好?这丫头居然心情好!!!
苏夕颜感觉到墨寒霆浑身泛着冷意,理智告诉她,老虎虽然病了,但也是个只老虎啊!!
面前的这个男人……她还得顺着毛安抚着,省得误伤自己,想到这,很是狗腿子的一般的样子,嘿嘿尴尬笑着伸手想把他扶坐起来。
苏夕颜刚触碰到了他的手腕,瞬间感觉手下脉络异常,眉头紧皱,“中毒了?”
“放手!”
“别动!”
两人的声音一前一后的响起,墨寒霆沉着脸,阴着的眸子中带着一丝惊讶的紧盯着这个为自己细细诊脉的女子。
别的不说,他那双让人惊艳的眸子,似浩瀚的星辰一般,差一点就让苏夕颜她沦陷在其中了。
苏夕颜赶紧收回心神,抽了抽嘴角,“寒火毒,中毒时间大约十年左右,从脉象来看,你已经是……”
墨寒霆面无表情的移开目光,语气冷冷的道,“你的手若不想要,本王不介意成全你!”
苏夕颜收回诊脉的手,稍稍抿了抿唇,逼着自己冷静了下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坐在地上的墨寒霆,嘴角扯出一抹冷笑。
“手,我还是觉得长在我身上比较好!不劳烦王爷您惦记!”
察觉到苏夕颜的疏远,墨寒霆原本冷峻的脸上,眉头微蹙,“你认识本王?”
苏夕颜想了想,最后怕这男人不按常理出牌要了她的小命,开口说道,“我父亲是礼部尚书,不过我是苏家的被人遗忘的嫡小姐。”
说着在墨寒霆又一次上下打量这个自称是礼部尚书家的嫡小姐的村姑时,只见她伸出小手指着自己的身上的蟒袍。
“礼部尚书,苏成和?”
苏夕颜面色不好的点了点头,她对原主这个渣爹那是着实的不喜,可又不得不借用一下他的名头。
不过听见他的话带有疑问,苏夕颜就知道估计原主这个嫡小姐的名头恐怕还真和自己之前所说一样被人遗忘了。
眼看着墨寒霆寒彻人心的眸子此时布满了赤红的血丝,呼吸急促,苏夕颜赶紧上前一步抓住他的手腕,只见他的脉象时有时无,体温失衡,典型的的寒火毒发之照。
此时属于寒毒之症,还没等苏夕颜反应过来,就被墨寒霆一把抱入怀中,紧接着滚落到了后面的温泉之中……
我靠!!
“你应该听说过礼部尚书苏成和的家里有个命硬克家的女儿吧!我现在觉得我克他们都是小事,你克我!!……”
她好不容易喘了口气的功夫把想说的都说了出来,可话音刚落,接着身子就是一沉,措不及防猛地被墨寒霆拖入了水中。
被灌入了一大口温泉水的苏夕颜,心中无奈的骂着,“又是水……我这是一天和这水过不去了是不是?老天爷,这是打算把我送回去么。”
有些呼吸不顺畅的她可不想没穿回去不说,反而被淹死在这里,苏夕颜身子一拧,对着墨寒霆的胸口窝就踹了过去。
墨寒霆一个闪躲,让她的头有片刻露出水面,紧接着他的长臂就环住了她的腰,再一次的把她镶嵌在自己的怀中。
苏夕颜气的直骂娘了,双手迅速的在他的手臂上几处经络上重重的按下,见环着自己腰间的手有些松动了,她如同泥鳅一样从他的怀中溜出,绕到了他的左后方。
小手迅速的对着他的肋骨下三寸的位置及后腰的位置等几处穴位点了下去。
她还是小瞧了一个墨寒霆的力气,她费劲吃奶的力气,才堪堪让他短暂了清醒了一瞬,在她愣神的刹那之间,拉着她的手臂一个反转就把她又扣在了他的怀中。
墨寒霆的视线被苏夕颜因在水中挣扎而裸露出的锁骨而深深吸引,苏夕颜觉得自己好像如同被一只狼盯着的猎物一般,不自然的缩了缩脖子。
就是这一个动作,让墨寒霆的眼光瞬间血红,他头紧贴着她的脖颈,呼出来的灼热气息让人无法闪躲。
“王爷,……我……”
苏夕颜的话音还没说完,锁骨就传来一阵钻心的刺痛。
墨寒霆充耳未闻她在说些这什么,直到传来血腥的气味,他还没有松口,反而更加兴奋了起来。
“嘶……!”
躲在不远暗处的暗卫墨白,目睹了自家王爷和自称礼部尚书家千金,两人从陆地上到水中互动的全过程后,嘴角就不断的抽搐着。
他怀疑面前的主子是不是被附体了,若不是他寸步不离,他敢肯定这登徒子行径人肯定不是他那清冷不近女色的摄政王主子。
天启国清冷卓绝、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摄政王墨寒霆,眼前……
堂堂的摄政王,居然抱着个女人在啃……这入眼画面十分的旖旎瑰丽。
苏夕颜疼痛的浑身轻颤,她本就后背有伤,这会儿痛上加痛,让她这个酸爽,整个人被他紧锁在怀里,一点还手的余地都没给她留。
就在她以为锁骨上的这块肉……不是,这个骨头要被他啃下来的时候,感觉到自己的血顺着伤口流入了墨寒霆的口中,整个人瞬间呆滞了片刻。
“啊啊啊……你……疼……”
雾气缭绕,温泉内的男子埋头在女子锁骨处,高大和娇小,不管从哪方面看,都很有几分美女与野兽的感觉。
下意识把自己主子比喻成野兽的墨白,想到这马上的摇了摇头,但又见那女子柳眉紧簇,贝齿轻咬,一脸痛苦之色后,他又很不地道的点了点头。
他察觉自己的失态,赶紧的闭上了眼睛,心里小声的嘀咕着,“眼不见为净……”
苏夕颜觉得浑身乏力、头晕,造成这样局面的原因,无外乎先是高烧又反复的烧了起来。
再次就是自己流血过多,再加上这典型营养不良的小身板,现在应该是低血糖发作了。
她咬了咬牙,知道再这样下去,这回她不是被淹死而是被人吸成干尸了!
苏夕颜晃动了一下有些眩晕的脑袋,正好看见水中自己的倒影,才想起来古代女子头上的饰品可不少,自己虽有珠花,但是有簪子啊。
她勉强的抽出一只手,从头上抽出那根木质的簪子,对着男人的背部就要往下插——心俞穴,神志病症癫狂者刺下此穴后可恢复清明。
就在簪子离他的背部心俞穴很近的时候,墨寒霆居然松了咬合的力道,原本冰冷的体温也逐渐回暖,若是没有她的支撑,此时他就会如同一块烂泥一样出溜到水底。
“呃……晕了……”
苏夕颜眨了眨眼睛,看着趴在自己身上嘴角还带着血渍的男人,就气不打一处来,真想把他扔进这温泉里淹死了算了。
她费尽力气把墨寒霆从温泉中拖了出来,看了一眼那无血色的帅脸,仿佛忘记刚刚那个咬着自己不放的人就是地上的这个人了。
苏夕颜气喘吁吁的坐在一旁大口喘着气,“你可真沉!”
转念一想,这可是摄政王哎,自己救了他是不是可以携恩图报呢?罢了不管那么多先救了再说吧。
看了一眼似乎只是陷入沉睡的墨寒霆,小声的嘀咕道,“算你走运啦!遇上了专攻医毒的我。”
厉珏想把这东西扔了,可是,还是顾忌此刻众目睽睽,不好发作。
正这时,空中飞来了一道黑影,那黑影朝着卫若衣的方向俯冲而来。
众人皆是一惊,心道不好。
厉珏心里也暗道不妙,正要开口呵止,那道黑影就在卫若衣的身旁减缓了速度,绕着她飞快地转了个圈,然后落在了厉珏的肩上,睁着一双绿豆大的眼睛看她。
那猛禽是只海东青,它通体全黑,羽毛油亮,一双眼睛炯炯有神,长喙勾着,十分有精神。
它歪着头,对她叫了一声,那态度,竟是像遇上久违的老友。
众人都惊呆了,便是厉珏也有些惊诧。
他的这只海东青他知道,最是凶悍不过,便是凤岚歌,一开始也被它抓了几下,可没想到,它竟然没对着女人亮爪。
眼下它受着伤,想来是因为不想让自己的伤口裂开的缘故吧。
卫若衣见到这海东青,眼神有一瞬的晶亮,一个名字几乎脱口喊出,但她很好地压住了,只满眼欣喜地道:“这鸟儿好可爱。”
可爱?
厉珏抽了抽嘴角,这么凶猛的猛禽,竟然被她称之为可爱?
海东青也似乎对这个评价有些不满,它叫了两声,然后扑着翅膀又飞走了,来得突然,走得也突然。
厉珏也要走,可卫若衣却又突然叫了起来,“呀,我忘了把钥匙给你了。你俯下身来,我把钥匙挂到你脖子上。”
厉珏的脸色又黑了几分,他觉得这女人一定是又在闹妖,他没打算理她,不料,卫若衣又扶着腰夸张地哎哟了一声,“我的腰好酸,昨晚上你太厉害了……”
“闭嘴!”
厉珏伸手就捂住了她的嘴,沉着脸低喝一声,这女人,当真是不知羞耻!
卫若衣眨了眨眼睛,小舌伸出,在他的掌心上飞快舔了一下。
掌心的濡湿让他浑身像过了电一般,一阵战栗,立马把手缩了回去,一贯冷硬严肃的脸上,再次现出了恼羞成怒的神情。
卫若衣像毫无所觉一般,表情很是无辜地继续方才的话题,“瑾之,你快些呀,大家都在看着呢。”
厉珏深吸了一口气,最后,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弯下了腰。
卫若衣踮起脚尖,有些艰难地把那项圈挂着的小小钥匙挂到了他的脖子上,在他不耐烦地要起身的时候,不料这女人却是突然捧住他的脸,在他的唇上重重吻了一下。
一瞬间,厉珏要直起腰的动作僵住,凤岚歌要上前兴师问罪的动作僵住,众将们手里的所有动作,也都瞬间僵住,大家的眼睛都恨不得直接瞪了出来。
卫若衣亲了人,眼眶突然就红了,她开口,语气很是慎重,“瑾之,一定要好好回来!只有好好地回来了,才能找我算账。”
重活一世,她只想恣意而活。
他觉得她风骚也好,孟浪也罢,她就是要让他记住她,牵挂她,然后,好好地回来。
厉珏的火瞬间就被她引爆,几乎要冲破天际了,可是,在看到她那突然就红了的眼眶和一副要哭出来的模样,不知为何,厉珏所有的火气全都原地熄火了。
甚至,心尖还有一股很奇怪的情绪在蔓延,叫他满腹心肠都软得不可思议。
他勉强维持自己的脸色不变,一手抱着那莫名其妙的木匣子,一手拉着缰绳往前而去,片刻后,空中飘来了一个有些不自然的字符,“嗯。”
卫若衣听到了那飘来的字符,唇角不自觉便高高地扬了起来。
他是一言九鼎的大英雄,他一定会说到做到的!
卫若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完全没有注意到,她的身后,凤岚歌早就气得七窍生烟,要上前跟她决斗,但是,却被厉衡和另外一个副将死死拦住,一人拉人,一人捂嘴,才没让她吼出什么话来。
凤岚歌对厉珏的心思长了眼睛的都看得出来,可是,厉珏对她无意,长了眼睛的也都看得出来。
更何况现在他还娶了妻,两人还这么蜜里调油的,这当着那么多士兵的面,当真闹开了,谁的面上都不好看啊!
而卫若衣经历了上一世,除了面对那男人时总不自觉流露的小女儿之态,其他方面,她已经磨出了坚韧沉稳的心性。
看着厉珏出了城,她也没有再继续逗留,悲春伤秋,因为她开始思考,如何让临郢关抵御一个月之后鞑子的猛烈进攻。
她飞快心中勾勒出下一步的行事计划,然后转身,在众人各异的目光中,如来时那般飞快地回了将军府。
这一边,厉珏率军出城,原本想来沉稳有度的将军,这一次,却总感觉自己耳根子发热,甚至每每都感觉自己身后有无数道目光。
不得不说,卫若衣的手段效果十分显著,至少现在,他满脑子都是她。
众军行了一天,中途休息时,厉珏这才发现自己手里还抱着那碍事的木匣子,他又想扔了,但想想,自己都抱了那么一路了,总归要打开看上一眼。
他怀着一种前所未有别扭又隐隐有些期待的心情,打开了那匣子。
看到里面东西的一瞬,厉珏怔住了。
身后,另外一颗脑袋先发出了一声不可思议的惊叹,“呀,这这这不是早已失传的唐门暗器暴雨梨花针吗?天哪还有金钱镖,蜘蛛镖,柳叶刀,梅花针……将军,这将军夫人是什么来头啊?竟然有这么多宝贝?”
曾德宝是个四十多岁的大胡子老将,他也算是见多识广,他一语道出了这些兵器的来路和名字,叫原本还只是怀疑的厉珏也证实了自己的猜想。
厉珏伸手拿起了那一个个暗器,脑中不自觉又想到了那个女人那张脸,心里不觉再次涌起了一股难掩的思绪。
曾德宝也忍不住伸手拿起了一枚暗器,两眼都金光闪闪地放着光,再次追问,“将军,将军夫人是什么来头?这些东西可不简单,可以说是有市无价的宝贝,更是关键时刻保命的好帮手。将军夫人舍得全都给你,那也是下了血本啊!”
厉珏又想到了那女人最后的叮嘱,和她那副要哭了的样子,心里对她的感觉不觉更复杂了,疑惑也更浓了几分。
曾德宝还在对着这些暗器啧啧称奇,厉珏一把夺了过来,沉声道:“这件事给我保密!若让其他人知道,我先给你尝一针!”
曾德宝心有遗憾,目光很是不舍地从那木匣子上移开,可却也知道厉珏虽是年轻将军,却是说一不二,当即他便做了个封嘴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