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褚漫还没从被窝里挣扎起来,褚弄阑就己经用完了早膳,在外间喝茶等她。褚漫挠了挠鸡窝头,手动戴上痛苦面具,她昨天说了要这么早去吗???她哥还真是阎王找撒旦,死上找死啊。茹灀手脚麻利地将人挖了起来,盗墓贼挖坟般的手法。纵享丝滑。幽魂一样地飘进堂屋,忽视褚弄阑和刚进来坐下的岑宥舟,扑到桌前坐下,闭着眼睛凭手感舀着碗里的小馄饨。茹灀跟在身后拿着一盒子首饰往褚漫的素髻上插,然后就是耳环手镯等。褚弄阑没眼看地捏了捏眉心,多少年的毛病,让她养成习惯了还。岑宥舟看了n多次,还是津津有味地瞄,一如既往的给出自己的拙见。“那个青金石描金攒芍药纹的项圈不错,镂空的,好看轻便,别簪木簪子了,那个素银的不错,攀了红豆,做工精细,”岑宥舟笑眯眯的,吐露心声,“还是我前些日子送来的。”“刚好亮亮相。”褚弄阑撮了撮牙花儿,不甘示弱。“茹灀,上个月我送给阿漫的鎏金玫瑰纹镯子呢,一起带上。”本来做撒手掌柜的褚漫颦眉,眼瞅着自己马上要变成哈尔的移动城堡了,立马喊停。“见个人整的跟我相亲一样,”褚漫摆摆手,“茹灀,带青金石项圈和鎏金镯子,再插俩碎金簪子,簪朵芍药花。”刚好,吃完了馄饨,褚漫掏出手持小铜镜,补胭脂。岑宥舟有些郁闷的样子,挠了挠脸,询问,“阿姐,带银簪行不行?”褚漫放下胭脂,安抚地拿手心贴了贴小狗脸。“下回出门我肯定带。”哄完,扭头看向褚弄阑。“人现在住哪儿啊?”褚弄阑也她一眼,“想见人都不知道在哪。”褚漫撇嘴,“我要是现在就知道了,你才要烧心挠肝。”岑宥舟偷笑,顺手理了下褚漫挽起的袖口。“被阿姐盯上的,哪个没吃过亏。”褚弄阑往外走,一副不和他们同流合污的样子。装得大义凛然。“欺负人被你说的像是行侠仗义。”“本来就是。”岑宥舟回道。褚漫闷笑,扯着岑宥舟裹着紧袖的小臂小跑追上去。落在后面的绍丙摇头,肩膀撞了撞茹灀肩头,吐槽道:“他们仨狼狈为奸,怎么好意思这么讲?”前面三人默契回头,伸手指他,“绍丙,扣你月薪。”茹灀叹气,眼里却含着明晃晃的笑意,她说:“胆大妄为,一丘之貉。”绍丙冲她皱了皱鼻子,偷偷竖个小拇指,随后立马跑路。少女紧随其后。等一行人坐马车半晌后,停在了礼部侍郎府外。岑宥舟傻傻发问,“怎么来卫府了?”不是知道宋柏今租的院子在哪儿了吗?褚漫怜爱的摸摸岑宥舟的脑袋,“小船,回家多喝点鸡汤。”好好补补。岑宥舟有点茫然地望向褚弄阑,每回对上阿姐,他的脑子都是自动下线。啊,是阿姐,脑袋抛抛!(猫猫兴奋JPG.)褚弄阑注视着岑宥舟脑袋上被薅起的呆毛,往后一仰,支着下巴笑得意味深长。骚气里带着洒脱不羁。然后被褚漫踹了一脚。“别装。”在外面我给你面子,但是私底下,姐不允许有人超过我这个BKing。读懂了褚漫眼神的褚弄阑收起笑容。不嘻嘻。“卫春意又不知道柏今居所。”褚弄阑翻着死鱼眼半死不活地解释,打断施法对死装哥来说有点元气大伤。岑宥舟恍然大悟,狗狗眼亮晶晶地看着褚漫。“阿姐,那你陪我去喝吧,我喜欢望江楼的鸡汤。”恰好卫春意走到了马车前,褚漫忙着打招呼,没太听得清,回头‘啊’了声。岑宥舟善解人意地摇头,表示没什么。日久天长,不着急。于是褚漫扭回去,和茹灀一起将人扶了进来。幸好他们几个从小闹挺,每回出门还要同乘,所以马车是专门定制的,格外大一些。绍丙和茹灀一起坐在外面驾车,卫春意懒得带人,岑宥舟贴身伺候的人被他派去做事了,于是,西个祸头头聚首了。卫春意摇着竹扇,揶揄岑弄阑,“褚大少爷眼光倒是拔尖儿。”褚弄阑得意叉腰,“也不瞧瞧我是谁,眼光不好我干什么古董铺子。”没错,褚弄阑对古玩珍品感兴趣得很,开了家铺子,每年盈利倒也不菲,即将弱冠还未参加科举却仍然就读稷下书院,不过是陪着这几个夯货罢了。卫春意摇头,这人惯是个顺杆往上爬的。“这宋柏今住在东巷那边,也不是多穷苦啊。”褚漫抢过卫春意的扇子扇,脑子里回想东巷那边的租金。“三十两银一月。”记性甚好,几乎过目不忘的岑宥舟补充说明。“虽然长安租金高别处一大截儿,但住得起东巷那边,还是有些家底的。”“虽然不说多富余,但柏今家底也是有些,只是椿萱早丧,万事需要自己谋划。”褚弄阑说道。褚漫恍然大悟,有点小钱但是没什么助力,这种情况对于她们这些官宦子弟来说,和穷书生其实差距不大。父母双亡,经世之才,略有家底,哇,好男主的配置哦。一路上絮絮叨叨地打听了些细节,避免提到了不该提的。他们是去接触接触当事人,也不是上门挑衅。终于到了东巷,一行人下车,走到褚弄阑指的院落外,褚漫下意识理理衣袖裙摆,有一种娘家人上门的感觉。一马当先的跑到门口去敲门。褚弄阑在后面看得要气笑了,褚漫敲两下还要侧耳听下动静,鬼鬼祟祟的,偏脸上又半是兴奋半是羞怯的。整的里面是她心上人一样。褚漫能不兴奋吗,她哥的人物线要求是治好恋爱脑,达成HE结局,今天先初步搞清楚这个宋柏今是不是个好人,她哥有多喜欢这个人,她就知道任务要往哪个方向努力了。没一会,就听到里面传来脚步声,打开门栓,宋柏今就看到一个姑娘牵着酒窝,春光明媚地站在门口,衣着低调奢贵。他淡淡的扫了眼,礼貌询问,“有何贵干?”褚漫还没来得及回答,宋柏今就一个抬眼,望见了几步外的其他人,忽然一整个眉眼舒展,那叫一个千树万树梨花开。整个人闪着光一样错开褚漫走过去,牵起来人的腕。宋柏今低声:“庭徵,你来瞧我了。”庭徵是褚弄阑的字。这人的语气和刚刚的冷淡不说有差距吧,只能说天壤之别。褚漫:“……”家人们谁懂啊,被一个小伙汁双标对待了,这人还可能是自己未来的哥夫。太酷辣!褚弄阑熟练的反手牵住,将人往院里招呼,俨然一副主人作派。宋柏今嘴角微微勾起,下意识往褚弄阑身上靠去般,“庭徵,这几位是……?”褚弄阑逐一指过去,笑得那叫一个温柔,“胞妹,褚漫,表弟,岑宥舟,发小,卫春意。”见过很多次但还是被他的温柔腻味到的三人微笑点头,大家都是好宝宝。一装一个不吱声。宋柏今扬扬眉,“早有耳闻,庭徵时常提起,本也想找时机拜访一二,倒是让几位受累来此。”褚漫笑弯了眼,“应该的,兄长的密友,算来也是我们几人的长辈,怎么好麻烦柏今兄。”还没承认宋柏今的身份,褚漫只按死说是密友。卫春意和岑宥舟也点头应是。褚弄阑最亲的是褚漫,这场合也主要靠褚漫输出。宋柏今微微点头,知道她的意思,顺着往下说。“如此也算是相识,不拘那些俗礼,只是不必称我为兄长,我应当和你们差不多大,喊我名姓即可。”除了岑宥舟不出意外地继续点头,褚漫和卫春意都诧异地相互对视了眼。看着漫不经心玩着宋柏今手指的褚弄阑,褚漫感慨,找了个年下双标小狼狗,大哥,小弟膜拜膜拜你。真会玩。宋柏今握住捏他指节的手,婆娑了下,面上依旧是一片沉静,邀请几人留下吃个便饭。吃瓜的一号,神游的二号,脑海里脑补的三号都点头如捣蒜。褚弄阑不对劲,不留下来怎么搞得清楚。桀桀桀桀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