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特殊学校里打架的时候，长发有时候会要命，所以我从未留过头发。

卸下舌钉，鼻钉，对着镜子我练习了一百遍妹妹的神态。

她笑起来多好看啊，为什么她们非要欺负她呢？

我十分迫切地想知道为什么。

可重走一遍妹妹的路，我才知晓她有多痛苦。

隔着一扇门，就能听见班级里哄闹不止。

教室里，以陈雪丽为中心，一群高矮胖瘦的女孩围着她叽叽喳喳。

大约就是陈雪丽组建的帮派，「17天仙」。

被众人追捧着，坐在桌子上的陈雪丽不时露出讥讽的笑容。

手中不停把玩着她的棕色头发。

8

旁边的女生没忍住多看了她一眼，她便一把将人家的书架子掀翻。

语气嚣张：，「看尼玛看，放学小心点，别让我看到你。」

看着那人被吓得缩成一团的样子，陈雪丽身边那个抹着红嘴唇的胖子杨晨晨得意洋洋，威胁性十足。

「敢得罪丽丽姐？你知道我丽丽姐是怎么对付胡卿那个贱人的吗？给她打成死狗都不敢吭一声。」

欺负我妹妹倒成了她们炫耀的功绩。

我手里拿着鸡蛋灌饼，一踏进门，就取代了她们视线的焦点。

我那唯唯诺诺的模样成了她们的兴奋剂，就像是她们随时可以发泄的目标。

陈雪丽上下打量了我一眼，随即捂着鼻子和杨晨晨一唱一和。

「班里怎么突然一股怪味儿啊？」

「狐狸精的骚味儿！」

「哈哈哈哈哈。」

一群人笑起来总是很吵，像一群老鼠崽儿。

陈雪丽跳下书桌，呲笑一声。「我就说她那天那个贱样儿就是装的，这不好好的来上学了，还打电话骚扰我妈，我看就是想要钱，说不定爽着呢！」

「就是欠收拾。」

「咱们再把她打一顿，打的得她没法来上学。」

十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

我没理会她们，抬眼看见妹妹椅子上被撒满了红墨水，边上还有不明呕吐物。

杨晨晨捂着嘴笑着。

「狐狸精，你看你不仅侧漏了，还拉了哈哈哈哈！」

原来她们就是用这些招数对待我善良的妹妹。

我面无表情地抬头看向她们。

9

周围沉默了几秒，陈雪丽有些失望地扔给杨晨晨十块钱。

「切，我输了，这次居然没搞哭她。」

7.

杨晨晨弯着腰捡起十块钱。「丽丽姐承让，说不定我踹她一脚她就哭了。」

说完还抬脚跃跃欲试，一抬脚就引起她们的哄笑。

她们眼中的玩笑，却成为一个无辜女孩的噩梦。

真该死啊！等着吧！好戏还在后面。

杨晨晨抢过我手中的鸡蛋灌饼。

看着鼓鼓囊囊的鸡蛋灌饼，她满意地咬下一大口。

肥胖的脸上一大团左右咀嚼着，越嚼她脸上的表情越为难。

「今天的香肠怎么臭烘烘的？」

鸡蛋灌饼展开，里面赫然一坨黑棕色的狗屎。

哈！中记计了！

她喉咙一阵抽搐，便要往外呕吐。

我一把捏住她的下巴骨，按着她肥胖的脸便往滩摊满呕吐物的椅子上撞。

一下，两下，三下...……

连续的剧烈撞击，撞的她头晕眼花，反射般将饼吞了下去。

等她抬起头的时候，头发上挂着味道感人的粘稠物，一张口就是狗屎味。

周围的人全都恶心地直往后退。

「啊啊啊啊！恶心死了！」

杨晨晨的眼泪从肥硕的眼睛缝里飚出来。

陈雪丽唾骂一声。「你他么想死！」

她伸手拽住了我的头发。

可惜是假发，一点都不疼。


警察打断了他们。

「抱歉，我查到他们好像是近期从特殊学校偷跑出来的精神病患者，请配合我们调查。」

一听到精神病患者，刚还气势冲天的众人愣住了。

班长跟着嘿嘿笑，掏出了精神病证明。

「未成年霸凌者一人摊一点责任就不用负责了，那我们精神病要负责吗？」

比一群未满十二岁更bug的是一群精神病。

周围哄的一声，开启了讨论。

「一群精神病患者正当防卫，有意思了！」

「这哑巴亏估计吃定了，这要是霸凌我女儿，我就算坐牢也弄死他们！」

「真是强势惯了，早干嘛去了，这不是活该嘛！」

舆论逐渐偏离，那些家长都没了主意。

陈雪丽妈妈此时站了出来。

「你们休想逃脱制裁！我上面有关系，这些证也能作废。」

我恍然大悟的模样。

「差点忘了，怪不得你女儿霸凌同学你都能如此漠视，。

「当初你儿子强奸了女同学，你们花钱压热度，传谣言，直接把女孩逼的得跳楼，还把事情压了下去，不用负任何的责任。」

「惯犯啊，怪不得如此轻车熟路，如此嚣张。」

陈雪丽妈妈一点都不怵，仿佛志在必得。

上次压得住，她坚信这次也能压得住。

没想到李伟在一旁早就打开了直播，记录了全过程。

27

弹幕早就谩骂一片，在线观看人数超十万人，各种艾特官方。

我望向一直在旁边美美隐身的校长。

「校长，和美寡妇偷情的感觉怎么样？」

校长肚子一缩，瞳孔地震。

「你在胡说什么？我作风一向没有问题，从不违反规定，你不要血口喷人！」

冠冕堂皇的人，往往比坏到底的人还可恶。

我掏出他和陈雪丽妈妈啃在一起的照片，啧啧嘴。

「下次记得进了酒店再啃，都被我拍到了呢！」

「怪不得这么偏袒陈雪丽，原来是干爸啊！」

19.

校长道貌岸然，不干人事却最在意的就是名声，如今无疑是把他放在油锅上煎。

左右看去，周围都是鄙夷的眼神。

「别胡说，不是我，这是陈雪丽他妈勾引我，我什么都没干！」

「刘建国！」

人群中，一个系着围裙的妇女冲过来。

「老娘在家里给你做牛做马，你居然跟寡妇勾搭在一起了！」

看来我喊她来的正是时候。

一抹寒光闪过，女人手握菜刀就朝校长砍去。

现场乱成一片，警察的救场之下，校长还是被一刀砍到了下面，肠子都漏了出来。

他倒是捡了漏，哭嚎着能直接被拉进抢救室。

这一下巧了，下半辈子真的需要挂着粪袋生活了。

班长他们统一口径，说自愿配合调查。

离开前，他拍了拍我的肩膀。

「不怕，在哪蹲不是蹲啊，里面的人会的多，说话又好听，我超喜欢蹲的。」

很快我也会去陪他们的。

28

陈雪丽的保护伞还真的被揪了出来，被翻过来整治了一番。

强奸案被重启，陈雪丽的哥哥终于落入法网。

而陈雪丽一直引以为傲的家世财产，全被查封，公司也因此破产。

陈雪丽妈妈接受不了，本来想假借跳楼威胁我们的。

结果脚下一滑，假戏真做，18楼摔下碎成一滩。

可惜这一切陈雪丽都看不见了，因为她一辈子都得躺在床上活。

被警察带走之前，我得到了个好消息。

妹妹苏醒了，身体各项体征都在变好。

后续发展良好的话，甚至不需要挂粪袋。

20.

我们被关了多久，我没有太大的概念。

就在我做好被圈禁一辈子的打算时，我们坐着一辆车全都被送回了特殊学校。

新班主任又美又和善。「欢迎同学们回家。」

「这怎么回事？」

瘦猴嘿嘿一笑。

「没啥，就是随手发明了个专利，解决了个难题，无偿献给国家了，换来了咱们回到学校的机会。」

「唉，要说还是学校适合咱们，每天插插花，学学法，比外面可安全多了。」

我们不免全都竖起了大拇指。

「牛！」

转身要走时，一个小小的身影吸引了我的注意。

爸妈站在铁栅栏外，身前推着一个轮椅。

妹妹瘦小的身体靠在轮椅上，露出了微笑。

她摊开手。

手里是我给她做的蝴蝶标本。


我和妹妹是双胞胎。

她天生聪颖，乖巧可爱，考上人人羡慕的重点学校。

而我是出了名的问题少女，阴暗狂躁，撒谎成性。

因为恶意伤人被爸妈强制送去特殊学校改造。

后来妹妹被17个畜生霸凌到失去生育能力。

霸凌者还嬉笑着说，一人省顿饭钱就能凑出了赔偿款。

我卸下舌钉，背上妹妹的书包，装作她的无辜模样去直面那些畜生。

这一次，爸妈终于不阻止我了。

1.

特殊学校规定一个月就只有一次回家的机会。

我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了。

推开妹妹房门的时候，我手心正小心翼翼捏着送给妹妹的礼物。

手工课上，我做的蝴蝶标本。

我甚至都能想象到妹妹看到这个礼物时，惊喜到钻进我怀里的可爱神情。

可礼物还未来得及拿出来，却被眼前的猩红刺伤了眼。

妹妹昏死在床上，不省人事。

她身下的碎花床单，染红一片，浸湿的鲜血已经顺着床面淌到地板上。

那张任谁见到都得称赞可爱的脸，肿的得已经看不清五官，像只随时会爆炸的气球。

我惊恐地上前掀开薄被子，校服也被血染红。

布满伤疤的肚皮上歪歪扭扭地刻着「贱人」两个字，肉都翻了出来。

妹妹被送到了医院。

医生查看了伤势，表情瞬间变得严肃起来。「快，别耽误！快抢救！」

那扇抢救室的铁门一关闭就是几个小时。

每当打开时就只有坏消息。

妈妈瘫坐在椅子上抽泣，爸爸强撑着不知道签了多少个字。

「这是造了什么孽啊，我的乖女儿！」

等一群白大褂从抢救室出来时，全都垂头丧气。

「尽力了，孩子的子宫几乎都被搅碎了，还有烫伤的痕迹，应该是用什么铁质物品烧红伤害的。，

「伤口立即蜷缩在一起，黏连严重，只能切除止血，以后没有生育能力了。」

他唯一能安慰我们的是。

「术后恢复地得好的话，终身需要挂着粪袋。」

「恢复不好的话...……」

2

听完这些，妈妈两眼一翻昏了过去。

爸爸哭得不能不已不能自已，抓着医生的胳膊。

「医生求求你救救她，她才十一岁啊，她还有大好青春，她不能变成这样。」

医生表情凝重，只能无奈地闭眼摇头。

口袋震动，是我从妹妹床上拿过来的手机。

消息不间断地弹出来，像是催命符一般。

输入生日数字，打开了。

是一个18人的群，名字叫「17天仙和她们的狗」。

群里，以一个叫陈雪丽为中心的团体反复地在群里艾特妹妹，七嘴八舌。

2.

「爽了没？缺男人的话，姐帮你，再在班里发骚，见你一次，捅你一次！」

「后天上课前，记得把我们的作业做好带来。」

「早餐还是鸡蛋灌饼，记得香肠辣条鸡柳全都加，要是凉了给你狗腿打断。」

「丽姐，看给人家吓得，都不敢说话了。」

「哈哈哈哈！」

我瞬间明白了群名的意思。

以陈雪丽为首的17人女生团体，正在对我的妹妹进行惨无人道的霸凌。

她们用着比成年人更恶毒的方式，摧残我的妹妹。

眼泪不自觉流了下来。

原来我一直以为代替自己明媚的妹妹，才过着最阴暗的生活。

不同于妹妹的乖巧懂事，从小我就是问题少女。

对学习不上道，偷钱上网，天天打架斗殴，最后发展到伤人。

家里人都知道，我的问题远远不止这些。

八岁的时候，我随着爸妈回了老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