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奸贼做恶,刑部司马晁贤,抓了陛下的义妹,不过娘娘别担心,此时丞相和将军,都已经再想办法。”“咱们要做的,便是演好自己的戏份。”杜柔缓缓道。“好,刚才我急的差点回宫,险些坏了大事。”古娴一阵后怕,随后又询问了一些外面情况,才将秘市入口重新封住。对于杜柔的话,她非常相信。因为她除了是白府的丫鬟外,更是将军白牧的干女儿。院落上,两个黑色袋子,被古娴小心打开。而里面,装着的竟然是活生生的人。...一夜之间。几乎就让皇帝的名声,回到最初形态。民声沸腾,士子埋怨。尤其在得知,由香衣坊牵扯出来的买卖少女及背后秘市,乃是他义妹所掌控时,更加不可描述,甚至有人怀疑,幕后黑手是皇帝。为此,白牧与宰芦等帝党,全都面露愁光。反观属于燕王党的一众朝臣,则各个满面红光,就连高声万岁的时候,都气场十足,仿佛换了个君主似的。神武殿。户部司马乐康行礼过后,立刻起身奏道:“陛下,最近有民众自发前往衙门,告御状,希望秘市之主,能够得到严惩。”“臣,附议。”刑部司马晁贤第一个站出来附和,手上还缠着绷带。而后三分之二的朝臣跪在地上,请求秘市之主得到严惩。刘温心中冷笑,看着此次事件的起因,质问道:“晁贤,你说瑶娃是秘市的幕后黑手?”“是,臣有瑶娃的罪状在此,请陛下查阅。”晁贤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罪状,并不能等同于罪证,你说瑶娃是幕后黑手,那么在没有罪状前,朕问你,证据呢?若没有就抓人,岂不是犯了大罪。”刘温质问道。“禀陛下,臣也是听民众举报,说瑶娃仗着被赋予国姓,鱼肉百姓,无法无天,本来臣也是不信的,可转念一想,香衣坊被查当晚,为有她幸免于难,这才尝试抓捕审问,在臣的不懈努力之下,终于让此女招供。”刑部司马晁贤显然早有准备,话说的滴水不漏。“放肆,晁贤你什么意思,瑶娃的国姓,乃是陛下赋予,你在变相说陛下,让瑶娃那么做的吗?”宰芦胡须都气歪了。“丞相,你可不要冤枉人,我的意思是,瑶娃仗着陛下威严,作奸犯科,有违陛下恩宠。”晁贤连看都没看宰芦一眼。在他的心里,根本没把宰芦当回事。而在晁贤话音刚落,兵部司马白储方便冷嘲道:“丞相,你作为文官之首,为何帮罪犯辩护?”“老夫何时有过辩护?”宰芦怒斥道。“既然没辩护,丞相怎么强调瑶娃的姓,是陛下赐予的?这岂不是想要将祸水,引到陛下的身上,真乃其心可诛。”礼部司马周阳站出来笑道。“够了!”刘温呵退了众人,随后冷峻言道:“刑部司马没有证据就抓人,并不能给瑶娃定罪,朕认为,这里面另有隐情,案件需要重审。”“不可。”礼部司马周阳急切道。“你敢违抗朕的话?”刘温冷声道。从他刚继位的时候,就已经看礼部这狗东西不顺眼,若非各种琐事一件接着一件,他第一个收拾的,必定是礼部。然而礼部司马周阳,还并不知道自己在皇帝心中的‘分量’,甚至已经超过了兵部司马,依旧自顾自的说道。“臣不敢,只是白字黑字,罪状已然画押,若不治其罪,恐怕天下人寒心。”说着,礼部司马周阳竟痛哭流涕起来。“陛下,江山社稷为重啊!”几乎所有大臣,再一次跪在了地上。铮!就在所有燕王党羽,沉浸在进谏的乐趣中时,刘温缓缓拔出了放置于神武殿龙椅旁的剑。“此剑,乃开国高祖皇帝亲设,专斩奸臣,转斩逆贼,今天,朕要让它见一见血。”刘温说笑间,持剑走向礼部司马周阳。“陛下!”一众大臣见状,纷纷避至两侧。谁都不敢来挑战这把剑的威严,周阳咽了口唾沫,嘴里不停的颤道:“陛...陛下,臣有何...罪...罪啊。”刘温没有理会,直到用剑抵住了周阳的喉咙:“你身为朝廷二品大员,仅因一张毫不根据的废纸,就敢断言一名少女,是所谓秘市的背后黑手,乃是不分青红皂白之罪,该杀。”“不要。”一众燕王党全懵了,就连白牧和宰芦都出声劝阻。而礼部司马周阳,竟直接下尿了裤子。半晌,刘温的剑始终没有落下。思索间,甚至这把专斩忤逆的剑,已然重新回到剑鞘。宰芦和白牧松了口气,毕竟随意弑杀大臣,而且还是二品。必定会引的天下震动,好在陛下忍住了。刘温当然不会犯傻,收了剑,对着还在发愣的百官解释道:“堂堂二品大员,面对一把剑,竟吓得尿了裤子,朕且问你们,瑶娃一个弱女子,面对刑部的钢针刺骨,老虎凳,这样得来的罪状,可否能做定罪的证据?”不等众人答话,刘温又把目光投向刑部司马:“你说有民众举报,那民众是何人?带上来让朕亲自审审。”晁贤当即缩了缩脖子:“陛下,那民众胆子小,乃是匿名举报,并没有现身衙门,臣也不知是什么人。”“废物!”刘温铆足了劲,对着晁贤就是一巴掌。晁贤被打后,低着头冷着脸,一言都没发。百官见状也出奇的寂静,他们当然想发火,甚至想要发怒。可面对刘温的理朝手段,在也不敢似之前那般放肆说话。对此,刘温重回龙椅之上,高声道:“众爱卿,可还有事要奏?”见朝堂将散,晁贤咬着牙,心中愤恨不平。如果就这么散朝,他岂不是白遭罪了,当即想要硬着头皮在说点什么。关键时刻,户部司马对他使了个眼色。晁贤看见后眯了眯眼睛,也只能先忍下气来。一场没有硝烟,却充满尔虞我诈的朝局,终于在刘温挥手间结束。“乐兄,难道咱们就这么忍了?”晁贤咬着牙。若不能看到瑶娃五马分尸,他寝食难安。礼部司马周阳目如冷丝:“今天的仇一定要报。”兵部司马白储方犹疑片刻,有些恍然大悟道:“周兄,你若想报仇,现在不正是机会?”“哦?”礼部司马周阳眼神一亮。“现在民间已是谣言沸腾,若在加上殴打大臣,擅动殿前剑,岂不是能进一步,让皇帝名声臭名远扬?”户部司马周阳嘿嘿笑道。从刚才开始,他就想到了这个计策,皇帝已经因瑶娃的事而暴怒,在明着斗,肯定没好果子吃,可软刀子也能杀人,且一旦见血,便是致命一击。“好,我这...”礼部司马周阳话说一半,才发现衣着还是湿,顿时脸色一红:“等我回趟府邸,咱去老地方商议计策。”...太和殿。肃杀之气犹如横梁,聚集在大殿顶端,压的两人喘不过气来。宰芦,白牧,二人眉目紧皱。“陛下,如此拖下去,终究不是长久之计。”宰芦率先发言,深深的叹了口气。“一切都发生的太过蹊跷了,加上民生哀怨,对秘市可谓恨之入骨,所以刑部大牢内一传出消息,便让几乎所有人,都潜移默化认为瑶娃是幕后的黑手。”白牧沉声道。此局面,难破。刘温背手俯瞰,却是眉羽如风:“无论有多难,都不能让瑶娃,成了此次斗争的牺牲品,她是朕的义妹,却不是朝廷为了脸面,草草了结此事的物件。”“陛下圣明,只是如今毫无头绪,真不知从哪先下手。”宰芦眉目紧锁,想的脑袋都大了。而就在这时,一道细微杂乱的脚步声,传入几人耳朵。“谁!”刘温当即怒斥。白牧惊起,太和殿内不让带剑,所以他顺手拿起来一旁灯炉来充当武器。待命于周围的太监,全都惶恐出现,然后小心的跪在地上。“陛下,是您的婢女。”太监总管汇报道。“带进来。”刘温眯着眼,似要把她看的干净,接着缓缓说道:“你不在未央宫带着,来这里干什么?”“回陛下,是皇后娘娘让我来禀报,瑶娃在太医的救治下,已无性命之忧,只是太累了还在昏睡,娘娘把她接入云霓宫亲自照料,让您不必因此而担心了。”絮儿一如往常那般小心翼翼。“为何会慌张?”刘温神情一冷,高声呵斥道。“陛下赎罪,不关絮儿的事,都是一只大猫,从房梁摔下,才弄出的声音。”絮儿被如此一逼问,身子骨都开始轻颤,宛如比那摔下的大猫还要可怜。“下去吧。”刘温挥了挥手,无论什么朝代,后宫的大猫似乎都从未少过。对于后宫枯燥的生活来说,各君主也不远剥夺了妃子们的这项乐趣。白牧赶忙放下灯炉,对着刘温行礼已表失态歉意。一众太监重新散去,而絮儿的身影,也缓缓消失在门前。本来这一切都没什么,只是当一切又恢复寂静。刘温突然感觉哪里不对,但乍现的思绪,又什么都想不起来。无奈只好叹了口气:“到底该如何洗刷瑶娃身上的冤屈呢。”宰芦闻言拱手苦笑道:“陛下,要是能找到真正的秘市之主就好了。”白牧也点点头:“这的确是解决问题的办法,只是恐怕不可太能。”全国各地肯定还有如香衣坊背后,做着秘市交易的场所。只是倒现在都未听闻,有秘市之主落网。然而听到二人的话,刘温猛然吸了口气:“好办法,朕怎么就没想到,这样好的办法。”二人全都愣住了,并没听懂里面的含义。“传旨,就说瑶娃并非秘市之主,真正的幕后黑手,朕已经知道是谁,近日,便会将其拿下,还天下一片圣明。”刘温眼暮之中,闪过丝丝皎洁。“陛下,君主无戏言,您...”白牧震惊道。宰芦也跟着担忧,心中不由一紧。“二位爱卿放心,朕已有决断。”刘温话音一转,接着道:“白将军,立刻让城防军,将都城各个大门守住,只准进,不许出。”白牧稍有疑虑,但很快恢复了神色:“臣,遵旨。”“还有,立刻修书一封,命陇西王古山,亲率十万大军,往都城方向行进。”刘温补充道。“陛下,如此一来,恐各郡王躁动,陇西一旦无主,淮北王赵高,万一趁机偷袭。”白牧赶忙道。“无妨,朕还有一道秘令,要交代给你。”刘温示意白牧来到身前,小声的说道。“是,臣这便去做。”白牧重重点头。如此,风静了。但很快不明所以的人们,便会躁动起来。也便是他想要的结果,既然举棋难下,倒不如将棋盘打乱。以静制动,是敌策,但刘温被动的同时,也必须让敌人动起来。此时太和殿内,只有刘温与梅冐冰二人。他突然有些好奇:“还记得你初来皇宫,如何不被发现?”梅冐冰一愣,急忙跪在地上:“陛下,臣略懂一些轻功,可攀岩走石,而不发出一点声音,不过臣的轻功,并不算太厉害,比起真正的轻功高手,还有一定差距。”“朕只是简单问问,起来吧。”刘温静坐在太和殿的龙椅闭目养神。梅冐冰惶恐的站在一旁,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半晌,刘温叹了口气:“去天肃,让缥缈这几日,将训练的事情放一放吧。”“是。”梅冐冰领命,心里终于松了口气。刘温扫过他的神色,楠楠道:“朕,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这一点,你只放心好了。”“微臣,绝不辜负陛下信任。”梅冐冰得知内心被看穿,又是行礼道。很快。太和殿上就只剩他一人,炉火之下,却是比谁都冷。他突然想起,前任太司首府扶追,临死前说的话。往往一件事,从一开始就是假的。那真的又是什么?刘温静看着远方,那是他初见她。“若真的你是,怕是凤儿都因此而伤心。”“朕。”“必定将你活剥了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