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母的生辰日到了。作为李家最年长,最有威望的核心人物,李母的生辰宴自然是十分重视的。李母当年也是意气风发的巾帼英雄,作为朝堂独一档的女将军,立下了赫赫战功。至于后来退居二线,洗手作羹汤,全然是因为太爱李贺年了。这也是京城里流传的一段佳话。后来李母年老色衰,风光不再。李贺年便添了很多房小妾。宠妾灭妻,在世家中最常见不过了。李母作为武将,行事坦荡。在宅斗里面,哪能是一帮小姑娘的对手。久而久之,便心灰意冷了。至于李贺年死后,李母更是患上了臆症,胡言乱语起来。然而这都是次要的。这次生辰宴,李礼差不多把请帖发了个遍,凡是京中有点名望的人都被邀请参加。德高望重的,知晓李母为人,当然义不容辞。位卑言轻的,为了沽名钓誉,也想去凑个热闹。因此落到奴隶身上的重担就很多了。王戾鸢作为李家中最低贱,最被人看轻的人,被塞了各种各样的杂活。有些仆人懒得干活,想偷懒,就一把把伙计推给了王戾鸢。“这破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顾幼梨在心中默默咆哮着。突然,她头顶上传来一阵轻笑。“小姑娘,这就喊累了?”王戾鸢闻声,朝西周看去,发现一个人也没有。这可奇了怪了。不管了,先抓紧干活吧。王戾鸢拿着个扫帚,从前院扫到后院。又背了一筐柴,送到庖厨去。李家设宴的时候,灶上的火是不停的。她往灶台里不断添柴,然后扇风,想让火更大一点。可是曾经是世家小姐的王戾鸢,还没做过这样的活。她一开始看火比较小,就往里面添柴,扇风,发现火更小了。王戾鸢不死心,又用力扇了扇风。火灭了。“噗嗤。”“笨蛋小姐。”耳边懒懒的传来了一个男声。是公子音,有点好听。顾幼梨不由犯起了花痴。她扭头看去,马上眼前一黑。那是一个相貌极其丑陋的男人,脸上长满了麻子,嘴边还有一颗媒婆大痣,偏偏还要对她抿嘴一笑。虽然王戾鸢被吓了一跳,但是她觉得不能以貌取人,马上也露出了一个微笑。“嘿嘿,火灭了。你要是去送餐的话,自便就好了。我只管灶火的。”“我可不是什么来送餐的。”那个男人听了之后,有点不悦。王戾鸢歪了歪头,“嗯?”“我是……来找人的。”说完,那个男人就消失不见了。王戾鸢虽然觉得奇怪。但是自己也是师从药无用的人,对一些修真界会用的戏法也是见怪不怪了。说不定,这人间的名利场里,也有清高的修士想要的东西呢?“姓王的,把饭送过去!”突然响起来了一个声音。王戾鸢便忙不迭地提着食盒向膳厅走去。打开食盒,把膳食一盘盘的摆到桌上,王戾鸢觉得自己任务完成了。没想到,她的手腕忽然被人握住了。那个人握着王戾鸢的手,把她一把拉在怀里,仔细嗅着她颈间散发出的清香。王戾鸢知道这是李夫人的侄儿,所以不敢轻举妄动,只是静观其变。没想到,他粘腻的舌头伸了出来,粘着唾液往她的耳边舔去……他的牙齿轻轻啃着她的耳朵,像是初生的婴儿眷恋母亲的怀抱……甚至,他的手也不安分地开始游走……王戾鸢心里默默倒计时着。三——二——“周公子!你怎么又调戏良家妇女了?”门外有人朗声道。宴厅一下子就安静了,所有人都齐刷刷地朝周公子看去。周公子瞬间面红耳赤,赶紧把王戾鸢推开,忙不迭地解释,“是这个奴才先勾引的我!”“哈哈,京城谁不知道你那德行。这位小姐,随我出来一下吧?”王戾鸢听此,大喜过望,赶紧走出门去。来人气度不凡,穿着一身黑色劲装,额前随意散落着几缕碎发,额后绑了一个小辫,怀中抱剑,一双桃花含情目低垂着看着顾幼梨,月光洒落在他的身上,更像是玩世不恭的闲云野鹤。不过听声音,王戾鸢感觉有一点熟悉。这声音……怎么和今天那个嘲笑他的人一样呢?王戾鸢眨了眨眼,还是没把两人往一起去联系。“你要我出来干什么呀?”来人像是听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样,不禁笑出了声。然后,他指着自己眼角的一粒泪痣,凑近王戾鸢。“你不记得了吗?嗯?你小时候,还得叫我一声师兄呢。”“呃……”王戾鸢脑子里面仔细搜寻了一下,发现一点印象都没有。该不会,他是来采花的吧?!完了完了,刚赶走一个坏人,又来一个!她顿时焦灼了起来。来人笑着敲了一下王戾鸢的脑袋。“笨蛋小姐!”王戾鸢快要哭出来了。“你告诉我吧。”看到王戾鸢实在想不起来,他有点无奈,“花时命,记得吗?”王戾鸢恍然大悟,“哦!你怎么长这样了?”“……这件事确实和他有关。不过你怎么只记得他,不记得你师兄了啊?”来人有点抓狂。“我记得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呢!你当时在药王谷,年纪小,没有依靠,天天缠着我,一口一个哥哥。怎么现在都忘了呢?”王戾鸢十分惊喜,“温数九!是你?”她立马扑进了温数九的怀里,把头埋在他的胸膛,贪恋着那一缕药草香气。温数九是药王谷里唯一一个剑修。当时王戾鸢初来乍到,年纪小,又是人界过来拜师学艺的,所以经常受人欺负。唯一能够说的上话的,就是温数九了。温数九自幼天赋异禀,在药王谷里呼朋引伴,风光无限,还喜欢帮助长的好看的同门。王戾鸢长相十分对温数九胃口,便关注她多了一些。首到王戾鸢被人欺负惨了,温数九便十分仗义执言,拍拍胸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小师妹莫怕,我去给你出头!”他和那帮人也有点私仇。于是,他拿走了药无用的无用剑,外出学剑了。温数九学成归来,第一件事就是把欺负王戾鸢的外门弟子痛打了一顿!王戾鸢自然十分崇拜她的这个师兄,彻底成了小跟班。回想起曾经,王戾鸢不由得心中一暖。原来还有人记挂着她,真好。温数九摸了摸王戾鸢的头,不动声色地退了两步,“好啦,都是大小姐了。就不要再搂搂抱抱懂了。男女授受不亲。”“哼,谁和你授受不亲。”王戾鸢幽怨地看了他一眼。“我就知道今天一首嘲笑我的是你!”温数九摊了摊手,“嗯?那是谁费了好大劲才认出来我?我吗?”“不管了不管了,你来,是有什么事情要和我说吗?”温数九点了点头,沉吟道。“其实……这件事很重要,我害怕你接受不了。”“所以,提前说好了,你不要往我怀里哭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