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室的空间很小，一张硕大的办公桌上堆满了各种各样的资料纸张，墙面上也贴着乱七八糟的纸片。

桌边堆了几大箱的碳酸饮料和烈酒，一张双人大床，一个玻璃门厕所，其他的就什么也没有了。

混乱，昏暗，带着肆虐的压抑。

除了灯光，几乎没有可供给光亮的东西。

此时沈芥己经缓了过来，咳得泛红的眼尾边隐隐挂着难忍的生理性泪水，他轻喘着气，只觉得自己像是个被戳破的气球，浑身上下半点力气也提不起来了。

是那颗药，沈芥很清楚，像这样专门用于卸力的药，他在汪家见得太多了，看来吴斜做了很多准备啊，只是他还是想不通，自己到底是怎么暴露的。

吴斜站在地下室入口，用力地将沈芥推进去，又转过身，将门上的锁一个一个扣起来。

那些锁复杂又繁琐，但吴斜不厌其烦的一个一个将其锁紧，似乎要将外界的光亮与希望全部挡在门外，只剩下室内的绝望与压抑。

沈芥被他粗暴地推倒在地上，又倔强地站起身，因为没力气，他几乎站不稳身子，只好靠在墙上，眼底慢慢酝酿着狂风暴雨般的疯狂。

“我真想杀了你吴斜，我想一口一口的，把你吃掉！”

沈芥发狠地盯着吴斜的背，让人觉得如果不是他此时没有力气，他会毫不犹豫杀了吴斜。

吴斜却知道他绝不可能会这么做，他转过身，半张脸藏在阴影里，几乎让人看不清神色，他说：“如果我死了，我一定拉上你，不过……如果我们俩都死了，你说汪家会怎么样？”

怎么样？

当然是越来越好……沈芥一愣，忽然发了疯似地笑了起来，他甚至笑出了眼泪，末了，他脱力地往地上一坐，“那么，我是不是应该谢谢你啊吴斜？

毕竟没了你，汪家可就没了最大的敌人，这可是好事！”

吴斜似乎没听到他说什么，他走到沈芥身前，俯视着他，然后一手拉过他的手铐，一手用力往后拽着他的头发，像拖着条狗一样将他拖到洗手间，狠狠按进洗手池。

沈芥的肩狠狠撞在洗手池边，抬眼就看到了水龙头。

他眯了眯眼，笑了：“吴斜，如果不会折磨人我可以教你啊，你这样的小孩子把戏，有意思吗？”

“哦？

你教我？”

“毕竟，那些折磨人的刑罚我可是很有研究的，尤其是汪家的那些存货，里面有很多我还没试过，不过看起来倒是很有意思，你要不要陪我玩玩儿，嗯？”

沈芥饶有兴致地跟吴斜推荐着汪家的刑罚，不论是能让人生不如死的，还是能让人痛到神志不清发疯的，一连推荐了十几种，吴斜依旧沉沉地看着他，似乎都不感兴趣。

沈芥说了半天，身上的力气也几乎被用了个干净，他无力地扯了扯唇，挑衅地看着吴斜：“怎么，你难道不想折磨我？

吴斜，你不会想好吃好喝供着我吧？”

吴斜沉默半刻，抓着沈芥头发的手缓缓移至他的脖颈处，与方才留下的红痕重合，再次收紧。

沈芥看不透他的神色，那双见了自己就会泛起亮光的眼睛此刻黑沉沉的，于黑暗中孕育着一头巨兽，翻滚的浓云遮挡着一切，他面无表情的看着沈芥。

然后，抓着他的脖颈单手将人拖出洗手间，扔到床上。

沈芥毫不反抗，因为他看到了床头墙上挂满了刑具，虽然有些奇怪，但也无伤大雅，他甚至在想吴斜会怎样折磨自己，即将到来的疼痛让他兴奋不己。

但没想到的是，待他再次抬头之时，却见吴斜单手脱着衣服，修长漂亮的手指轻轻一动，清脆的腰带开锁声响起，沈芥猛地一怔。

意识到什么后，他的神经立马紧紧绷起一根弦。

“吴斜，你要干什么？”

“不明显吗，当然是。。！”

说完，吴斜单腿压制住他，微微俯身，在床头摸了一下，摸出来一条带着弯钩的铁链，然后抬起沈芥的手铐，往上面一挂，任凭沈芥再怎么挣扎，也挣脱不掉。

何况药效己经完全发挥，现在就是让他自己翻个身，他都要费一番力气。

沈芥生平第一次感到近乎于难堪的震惊，他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只愣愣地，在昏暗的灯光下看着吴斜的脸，说不出任何话来。

首到吴斜那发烫的手握住自己的腰肢，沈芥才终于慌了：“吴斜！

你疯了！

滚开！

别碰我！”

他挣扎着，动作却小到几乎不计，他甚至不知道那些动作把自己往恶魔口中送得近了。

吴斜看着他，眯了眯眼，眼底不知是种什么情绪，他只像是挑逗一般，手下微微用了点力，沈芥立刻身体一颤。

像是知道自己无论如何也无力反抗，他只能如同困兽一般，试图在这种关头唤回疯子的理智:“吴斜，你清醒点！

我不是女人！”

看到他恐惧慌乱的模样，吴斜终于笑了:“我知道，不过你长成这样，做我的人又怎么样呢？”

这是在挑明真相后，吴斜的第一个笑容，也是沈芥的第一次见到成为疯子后吴斜真正的模样。

沈芥近乎哀求地挣扎诉说着:“吴...吴斜，你疯了，你别碰我！

滚开！”

可吴斜似乎就喜欢看他这副模样，他欣赏着，然后提出建议:“求我。”

沈芥不想求他，他长这么大，从来没有求过任何人。

可今天，他真的害怕了，因为他太了解吴斜了，了解到哪他己经变成了这副样子，他还是能看出他到底是在开玩笑，还是认真的。

沈芥不会接受自己雌伏在他人身下，尤其那个人还是吴斜。

“吴斜，你别这样，求你，我求求你……”吴斜嘴角的笑容一顿，似乎没想到他这么快就妥协了，看来他是真的害怕了。

吴斜收回手，双手撑在沈芥脑袋两边，内心挣扎着，终于还是问出了那句话：“沈芥，你后悔过吗？”

面对这样只要说谎，就能暂且让他放弃做自己的念头的问题，沈芥却沉默了，他喘着轻气看着吴斜，自己在心里却回答了无数次——如果能重新来过，他宁愿自己死在当年那场大雪里。

他的沉默，在吴斜看来己经是一种回答了。

“呵。”

，于是他不管不顾地，抬手撕开了他的衣服，上衣……沈芥脸色发红，难堪又慌乱地瞪着他，“吴斜，你不如杀了我！”

吴斜手边动作一顿，随后捻着他仅剩遮挡物，笑了：“听说汪家内部出了问题，是你做的吧。”

“现在只需要外界稍微那么一推，汪家就会塌了，你说，我要不要推一下？”

沈芥大脑空白了一瞬，继而像是看什么妖怪一样看着吴斜:“你……”怎么知道的！

吴斜看着他，语气很淡，“毕竟，我己经抓到了幕后黑手，推不推，对我好像没什么关系，你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