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他是谁?”“当家的。”“这个孩子叫他蒋爷爷,他姓蒋,你也姓蒋吗?”“不是,姓乔。”奚禾愣了一下,云盏不是蒋家的人?“那你和他是什么关系?”“没关系!”“那我叫什么?”乔云盏的视线转了过来,似乎带了几分疑惑地望向奚禾。奚禾有些心虚,随口找了个借口。“我被吓得短暂性失忆,忘了。”“连朝!”“连朝?”奚禾琢磨了下这个名字,她竟然也不姓蒋,那证明他们二人就不是父女的关系。奚禾脱口而出“那我和他是什么关系?”“没关系!”竟然也没关系?奚禾糊涂了,他又指了指那个小孩子,小心翼翼地问“那这个小孩子是他的孙子吗?姓蒋?”“不是!”“和他有关系吗?”“没关系!”还没关系?奚禾震惊了?三个没有关系的人,却让他用生命在保护?“那这个可可又是谁?”“不知道!”奚禾:“......?”那你还知道什么?奚禾心想。眼看着在这个男人口中暂时问不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奚禾将视线落在了眼前。此时安静下来,奚禾仍旧是心惊胆颤,她从来没见过这么多的死人。死状还如此凄惨,刺激的她胃里一阵难受。但即便难受,她也知道,这么多人,得尽快处理掉。这样的天气,尸体在半个时辰后就会开始降温,变硬,一个时辰到三个时辰之间就会发臭、腐烂。留给他们处理的时间不多了。“去捡些柴,把他们都烧了吧。”乔云盏倒是没反对,起身就去了。奚禾心想,你倒是听话。可可年岁还小,只有两岁左右的样子,还以为是去玩,也跟着捡柴。一切忙完后,奚禾带着可可站在了一边。她实在不敢去触碰这些尸体。乔云盏将人分成了两拨,拿出火折子准备将其烧了。“等下”奚禾指着绿衫蒙面道:“去搜搜他们身上有没有能够证明身份的东西,也许以后有用。”乔云盏嗯了一声,就开始在绿衫尸体堆里翻找。奚禾看他翻的淡然,却只觉得一阵恶心,干呕了两下。可可奶声奶气地问“你在干什么?”奚禾摆了摆手。过了一会后,乔云盏走了过来,手中掏出了一块令牌形状的东西。东西很小,上面是云纹形状,没有特别的符号和文字,似银像金。若非摸起来手感特殊,还以为只是个衣服上的装饰。“只有这个?”“嗯!”“只有一块?”乔云盏点点头。奚禾有些疑惑,不过既然没有别的东西,那么这个东西肯定就有它的用处。奚禾将东西收了起来。可可急的拉着奚禾的腿摇晃。“可可看看,可可看看!”奚禾拗不过,给可可看了一眼。可可还想拿着玩,被奚禾收了起来。熊熊大火燃起,奚禾跪下来恭恭敬敬地磕了几个头。她突然而至,对这些人一无所知,但是他舍命相救,救的是她。总有一日,她会清楚他们之间的关系,如今,无论是她自己还是代这副身体的主人,都该送送他们。想到这么多人惨死,奚禾心中悲戚,然而乔云盏站在一旁,却仿若冷眼旁观。熊熊火光印在他的面庞上,他无悲无喜。燃烧的味道实在不好闻,奚禾拉着可可走向了一旁不远处的马车。马车很大,两匹马拉着,上面一应的锅灶粮食都有,马车旁边还束着一方旗帜,上面画着白色的老虎头。马车上到处都是刀剑的痕迹,但好在还能用。奚禾忙完这些有些累,拉着可可坐在马车边上,再次问道“怎么会有这么大的马车?运送什么的?”“送镖!”“送镖?”奚禾仔细琢磨了下这两个字。自打自己醒过来,确实好像听到了几次“送镖”这个词。刚才混乱中,中年男子让自己快走,一定要把镖送到。临死前,中年男子也交代了乔云盏送镖。镖?奚禾目光陡然一睁,神思清明。她凝向乔云盏,惊诧道:“你们是镖师?”乔云盏颔首。“那他是镖局的大当家?”“嗯!”原来这些人不是仇杀,而是劫镖的。“你们的镖呢?被劫了吗?”“没有!”“那镖呢?”乔云盏的视线落在了可可的身上。奚禾倏然低头看向可可。一个两岁左右的孩子?是他们所要押的镖?也就是说,这么多的绿衫蒙面都是冲着可可来的?奚禾默默地放开了可可的手。这是个裹着可爱糖衣的炸弹啊。可可一双大眼睛像颗黑葡萄似的,一脸懵懂纯真。奚禾仿若喃喃一般继续问道“可可的身份是什么?”“不知道!”“不知道?”奚禾只觉得荒谬:“哪有承镖人对自己所押的镖一无所知的?”“不归我管。”乔云盏说的理所应当。奚禾倒是被噎了一下。一个镖局,确实应该是分工明确的。那么对可可最了解的人,就只有蒋大当家的。但他己经死了。等一下.......奚禾懵了,盯着乔云盏,弱弱地问道“你们既然是镖局,那就一定有承镖的文书和资料?以及舆图和接收人,这些东西都在哪?”“在大当家身上!”奚禾“......”她目光缓缓凝向不远处正在熊熊燃烧的火焰,怔愣地问“你刚才为什么不拿出来?”“你没说!”“我.......”奚禾不可置信地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乔云盏,瞬间怒了:“我哪里知道你们这是镖局?文书资料什么的还都在大当家的身上?这些不该是你知道的吗?什么叫我没说?我都不知道有这些东西,我怎么说?但你不是知道吗?你为什么也没有提前拿出来?”乔云盏仍旧是一脸的理首气壮。“你没说!”奚禾被气的火冒三丈,若不是知道此人的身手动他不得,奚禾真的很想抽他几巴掌。她目光望着火焰,心中沉了下去。什么都没有了,还怎么送镖?难怪刚才他交代自己要把这个乔云盏带回家,而没有提可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