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大宝在太平镇臭名远扬,百姓对他是恨之入骨,今日见他那狼狈不堪的样子,心里解恨,纷纷起哄,喝起好来。常大宝霸道惯了,见这次面子丢大了,脸青一阵,红一阵,慌忙爬起身,对阮笛儿道:“好,我看你狠到哪去,你不就是济生堂的人吗?咱们走着瞧。”说罢,带俩走狗溜了。阮笛儿喊道:“都给我站住,赔我豆腐。”“好,你等我赔你豆腐。”常大宝边走边说。围观人中有一老者,小声劝阮笛儿道:“姑娘,你怎么能与他治气,你道他是谁?他是县大老爷家少爷,你惹祸了。他不会这样放过你的,快快逃走吧。”阮笛儿一听是县太爷家的恶少,心里一惊。这人以前虽没见过面,可听镇上姐妹们说过这坏家伙,狗仗人势,无恶不作,特别是欺负姑娘的手段忒残忍。转念又想:“唉,打了就打了,怕他干什么,谁让他们欺负我头上了,还要让他们在头顶上拉屎不成?”她见豆腐不能要了,还惹一肚子气,转身闷闷往家走去。韩雪梅、沈小龙见阮笛儿不但豆腐没有买来,还撅着嘴,生着闷气,都很奇怪,便问她是怎么回事?阮笛儿只顾生气,一时竟说不出话来。忽然,门前一阵杂乱,停下一伙人来。这伙人袒胸露背,手持棍棒,都是远近的无赖,为守者就是常大宝。常大宝一脚把房门踹开,见阮笛儿正在屋子坐着,对众人道:“就是这家,给我狠劲砸。”说罢,一群人一哄而上,进屋就砸。沈小龙不知是怎么回事,急忙阻止,大喊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砸我家?”那伙人不听人说话,也不吱声,“叮叮当当”不管是什么东西,就是一阵狂砸。韩雪梅吓得浑身发抖,道:“快住手,青天白日的,难道没有王法了吗?”阮笛儿心里明白,忙叫沈小龙护着干娘,出去避闪一时。自己与那些人交起手来。一时间,屋子里“叮叮当当”,桌椅横飞,药匣里的草药都被扬起,乌烟瘴气。她拦这人,顾不了那个人,一人怎能敌挡住众狼?转眼间,屋子里被砸得一片狼藉。常大宝见屋子里所有东西都砸烂了,再无什么可砸了,挥手叫众人停下,走到阮笛儿面前,道:“告诉你,小娘们,今天你打了我和我的弟兄,把我的蟋蟀摔死了,你得赔我五千两银子,少一两都不行。要是不交银子,”常大宝转了一下眼珠子,诡秘一笑,道:“要不,要不你就嫁给我当小老婆,咱们就把账一下勾掉,就当你是打是疼,骂是爱了。”阮笛儿见药铺的家私全都被砸坏了,干娘也躲避出去,反倒是没啥顾忌,大骂道:“你是什么狗东西,敢打姑奶奶的主意,我看你就是欠揍。今天你送上门来,我就与你们拼个你死我活。”说着,阮笛儿一脚踢翻一个无赖,抢下他手中的棒子,迎上人群,一顿横扫。沈小龙安顿好母亲,急忙回到房中,见笛儿妹妹一人打斗五、六个人,怕要吃亏,急忙从躺在地上受伤打手手中抢下一条棍棒,上来帮忙。顿时屋子里棍棒翻飞,“乒乒乓乓”,越打越是激烈。街坊邻居、行路之人,见济生堂里打起仗来,都过来观看,人越聚越多,一时把路口阻住了。济生堂人缘挺好,平日里没少帮忙众人,可大家见为首是县太爷的大公子,臭名远扬的恶少,谁也不敢上来劝解。韩雪梅在外边不放心小龙和笛儿,又转进屋来,见屋子里药沫子横飞,狼烟四起,多人在打小龙和笛儿二人,大喊:“别打了,你们这帮坏蛋,非要把人打死不可?小龙、笛儿你们快跑吧,逃命要紧。”她一阵目眩,晕倒在地。阮笛儿和沈小龙见娘倒地,就放下打斗,到了娘跟前,连忙救治。常大宝见地上躺个一个女人,昏厥不醒,要是出了人命,也是不好和爹娘交待,便喊住众人,道:“撤。”常大宝回过头来,对阮笛儿说:“小娘们,咱们不算完,三天为期,你交我五千两银子,咱们啥事没有,交不上银子,可就来抬人了,到时你好好打扮一番。我听你的信。”说罢,带着打手,转身出了‘济生堂’。阮笛儿、沈小龙忙着救韩雪梅,没再搭理那伙人,他俩把母亲抬到后屋炕上,小龙给娘用上银针,半晌,韩雪梅缓过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