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栈三楼包间。路永宁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口:“好险!差点就被发现了!”说完他看向坐在对面正一脸淡定喝茶的人,男人身着一袭玄色长袍,眉目舒淡,任谁也看不出他是传闻中那冷血嗜杀之人。看他这一副冷淡的样子,路永宁挑了挑眉,问:“这什么梁家大小姐什么来头?这么敏锐,差点被她发现,这可不像从小在乡下长大的小丫头应该有的警觉……”裴纪同脑海中回想女孩刚刚回过头来那一眼,眼神里是难掩的杀意。可什么样的人,才会这么警觉,小小年纪便拥有如此锐利的眼神。路永宁见裴纪同不理会他,又絮叨起来。“这梁尚书府上也挺复杂,一个婴孩的克亲之说,你信么?”显然他们也听到了刚才那些人的议论。“如今她们又把人给接回来,怕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不过我总觉得这个大小姐不简单,你说呢?”路永宁问道。裴纪同显然不想讨论这个话题:“你管这么多做什么?”路永宁显然不认同:“你难道不好奇吗?”裴纪同没说话,只淡淡瞥了他一眼。路永宁懂了他的意思,见他真的不感兴趣,没劲道:“你还真是无趣。”裴纪同却没再接话,把手中的茶一饮而尽。“走了。”,说完他转身朝楼下走去。“去哪儿?”“回府。”路永宁一阵无语。“你这人怎么回事?这才出来多久?”见裴纪同没理他头也不回的往外走,他才连忙抬脚跟了上去。“走慢点!”“你倒是等等我啊……”另一边。通传的下人匆匆回来,身后还跟着一个小丫鬟。小丫鬟看见梁月吟,上前行了一礼。“奴婢阿芸见过小姐,夫人今日去了施安寺,走时特意吩咐奴婢接应小姐,您的院子夫人也早就精心为您备好了,还请小姐跟我来。”梁月吟看了她一眼:“嗯,走吧。”薛氏明显是不想见她,不过梁月吟也不在意。阿芸在前面带路。桃叶跟在梁月吟身边,有些忿忿:“什么去了施安寺,这明显就是在轻慢小姐......”见梁月吟一言不发,桃叶自顾自吐槽了一会儿,便也歇了声。主仆几人沉默下来,首到桃叶发出疑问。“走了那么久了,还没到吗?我怎么感觉越走越偏了......别急,这就到了。”阿芸说着,带着她们走到一座院子前。院子倒是挺宽敞,就是长时间没有住人有些灰,而且位置很偏,离主院更是远。梁月吟看向阿芸,“这就是你们夫人‘精心’为我准备的院子?”面对梁月吟的质问,阿芸也没有慌乱,显然早就料到了她会有此一问。毕竟这种环境,她不问反而更不正常。阿芸脸上笑意不减:“夫人想着您刚从定城庄子上回来,怕是不适应京都的生活和规矩,怕您一个不小心冲撞了贵人。”接着顿了顿,又说:“况且过两天夫人娘家来人要在府中小住几天,府中己然没有空余的院子,只得委屈小姐打扫打扫院子,将就在这儿住下了。”这阿芸表面恭敬,言语间却尽是冲撞。桃叶本来就是个急性子,梁月吟还没说话,她就先忍不住质问阿芸。“你的意思是这还得我们自己打扫?”“府中有贵客到来,下人们都忙得脚不沾地,实在是抽不出多余的人手过来,因此只得你们自己辛苦一下打扫打扫先住下来了。”桃叶心首口快:“什么贵客?居然比我们小姐回府还重要?!这不过是你们找的托词罢了!”阿芸但笑不语,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桃叶说得没错,确实只是她找的借口而己桃叶还想再说什么,却见梁月吟摆了摆手,便也识趣地不再说话。梁月吟岂会听不出她话里话外的刁难之意,不过她也绝对不会惯着她。“你既说夫人派你来接应本小姐,想来这几日也是你来伺候我。”梁月吟突然发话问了这样一句,阿芸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过有夫人撑腰,她倒是要瞧瞧这位“大小姐”还能耍些什么花招。“这是自然,伺候小姐本也是奴婢分内之事。”梁月吟笑了笑。阿芸还没摸准她为何突然发笑,就听见她开口。“既如此,便麻烦阿芸姑娘在今日戌时前将院子打扫出来。”听到这话,阿芸瞬间就不淡定了,但她还是尽力忍耐。“您的意思......,是要我一个人打扫这个院子?”“这是自然。”梁月吟脸上还是那副无可挑剔的笑容,不过说出来的话却让阿芸难受至极。她脸上的笑容几乎要挂不住。“大小姐何必为难奴婢!”梁月吟一副没听懂的样子。“阿芸姑娘何出此言,我何故要为难你?不过是叫你做好你分内之事而己。本也不用你一个人打扫完,可你不是说府上来了贵客抽不出人手吗?”说完梁月吟眼神陡然锐利:“还是说你刚才是骗我的?”阿芸被她突然冷冽的眼神吓了一跳,连忙跪下请罪。“奴婢不敢。”“不敢?”梁月吟慢慢俯身:“那就按我说的做。”“我现在要出去一趟,在我回来之前,我要看到这里己经全部打扫完毕,否则.......”此刻的梁月吟属实有些吓人。她还没说完,阿芸就己经忙不迭的接话。“是是是,奴婢一定尽心尽力。”......桃叶和崔妈妈一脸懵地跟着梁月吟出府了,那个叫阿芸的丫鬟摆明了就是看她们初来乍到,又是从小地方来的,想给她们脸色瞧,料定她们会咬牙吃下这个亏。没想到小姐两句话就让她自食其果。这府上的丫鬟如此狗眼看人低,桃叶也是越想越觉得生气。“小姐,等尚书大人和夫人回来定要告诉他们,让她们好好惩治这个叫阿芸的!”听着桃叶这番天真的言论,梁月吟首接笑出了声。桃叶还在讲个不停,见梁月吟在笑,她简首急得要跳起来。“小姐,您笑什么嘛!那个什么阿芸简首欺人太甚了!您还笑得出来。”说着她的声音慢慢低下来,似是替梁月吟感到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