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律师,丫头我放手了最新章节列表_周律师,丫头我放手了全文免费阅读(程岁宁周温宴)小说

时间:2024-06-20 11:14:03 编辑:hujiao

周律师,丫头我放手了
周律师,丫头我放手了
作者:程岁宁周温宴
主角:程岁宁周温宴
频道:都市生活

离婚这话一出口,周温宴跟程岁宁两人都愣住了。

程岁宁茫然抬眼看着周温宴,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她攥着手,强压下喉咙里的颤抖,哑声问:“你刚刚……说什么?”

男人却没回,直接转身上了黑色保时捷。

只听引擎轰鸣,车子从身旁无情的飞驰而去……

程岁宁站在原地,只觉得吹来的风都是冷的。

寒冷中,她也不得不接受刚刚发生的一切。

不得不清楚的告诉自己,就在刚才,周温宴亲口说出了——离婚!

这一刻,程岁宁只觉得心像被人紧攥着般,喘不过气。

身后的院灯突然亮起。

程岁宁身子一僵,明明身后就是自己的家,却不敢回头,生怕被父母看穿!

最后,她只能僵硬着背脊,一步一步往前走,直至没入黑暗……

回到家。

程岁宁深深凝视着客厅里墙壁上最醒目的婚纱照挂画,目光哀恸。

末了,她沉默地爬上梯子,将其取下,小心翼翼的卷起,锁进抽屉里。

一夜无眠。

第二天,世科公司派了代表律师团来佳行签订最后合约。

作为佳行首席法顾,程岁宁强打起精神画了个淡妆来到会议现场。

一进门,程岁宁霎时一僵。

只见一身西装革履的周温宴背对她而坐。

这个案子不是他负责,她也没想到他会出现在这里。

视线落到男人身旁的夏穗,程岁宁喉咙里溢上几分苦涩。

他对那个小实习律师,还真是“关照有加”啊……

“不好意思,我来晚了。”

紧紧抿了抿唇,程岁宁藏匿住心绪,冷静走到周温宴对面坐下。

男人闻言只淡淡朝她瞥了一眼过来,就收回视线。

“程小姐客气,是我们来早了。”

夏穗身着干练的紧身西装,娇丽的脸上挂着谦逊的笑容。

程岁宁没有说话,接过助手递来的资料,恰巧看到夏穗与周温宴两人相视一笑的画面。

她倏地仓惶低下头,一页页的去翻阅检查文件,脸色却渐渐泛了白。

等资料全部翻阅检查无误,程岁宁将文件递给首位上坐着的老总。

直到合约签署完成,所有人都离开,她才终于卸下伪装,重重跌坐回座位上。

突然,门重新被推开。

周温宴去而复返,看着她苍白的脸色,眉心微皱:“你怎么了?”

程岁宁强忍着目眩淡淡道:“低血糖,坐一下就好了。”

闻言,周温宴绕过桌子来到程岁宁面前,伸手在她额头上一碰,脸色阴沉。

“程岁宁,你说一句实话会死吗?”

话落,他直接将人拽起,揽着她腰就往外走。

“你发烧了,我送你去医院。”

程岁宁靠在男人久违的怀里,心口泛涩。

周温宴,还是关心她的……

不想两人刚到停车场,身后突然传出夏穗的声音:“师哥!”

夏穗小跑着来到两人身边,她看也不看程岁宁,浅笑的眼睛定定看着周温宴。

“师哥!你有东西落在我这了。”

说着,她缓缓摊开手掌。

在周温宴怀里的程岁宁下意识看过去,脑袋却瞬间像是被重锤凿了一下,嗡嗡作响。

夏穗掌心里的,赫然是那枚本该戴在周温宴手上的……婚戒!



程岁宁脸色倏地煞白,僵直着推开周温宴。

她眼神透着难以置信的悲凄:“你能给我解释一下,为什么你的婚戒会在她手里吗?”

周温宴自己也不知道原因,又被这么质问,心头火起:“你要我解释什么?”

边上的夏穗看到这幕眼底划过一丝窃喜,佯装歉意解释:“程小姐千万不要误会。”

“昨晚师哥帮我改资料太晚了,就在我那睡了,今天早上又走得急才不小心把戒指落下了。”

说完,她委屈的看向周温宴:“师哥对不起,我不知道程小姐这么在意这个……”

“没事,跟你没关系。”

周温宴将戒指拿回来,随手塞进衣服口袋。

他走到程岁宁面前朝她伸手,忍着气说:“先送你去医院,有什么事等看完病再说。”

程岁宁却避开了周温宴的手。

她知道夏穗是故意这么说的,暗示自己他们有一腿,但却依旧控制不住去怀疑。

“婚戒戴在手上又不会碍事,你为什么会摘下来?”

听她这么问,周温宴耐心告罄:“摘就摘了,哪有那么多为什么!你能不能别无理取闹了?!”

程岁宁浑身都透着一股难掩的疲惫,靠着车身才将将站稳没有让自己露弱。

“我无理取闹……”

“周温宴,是不是在你眼里,不管我说什么做什么都是胡闹?”

周温宴脸色怒沉:“是!”

程岁宁心脏突然像是被人狠狠攥住,她用力咬了下舌尖,才将脑袋里的晕眩感击走。

她怔怔看着眼前这个男人,目光又落到他身后一脸得意洋洋的夏穗身上。

其实程岁宁明白,即使没有她这个导火索,自己和周温宴也迟早会因为性格的问题爆发矛盾,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她,怪不了任何人。

程岁宁收回视线,又深深看了一眼周温宴,拖着疲惫的身子转身一步一步离开。

周温宴被那充满情绪的眼神给愣了一瞬,又看到她的背影,怒从心起,干脆转身直接上了车。

夏穗唇角上扬,立刻跟上男人步伐:“师哥等等我!”

旋即,程岁宁就听到身后传来车子启动的引擎声。

紧接着,黑色轿车咻的一下从身边疾驰而过。

程岁宁顿在原地,定定的看着逐渐消失在停车场出口的猩红尾灯,全身力气在这一刻陡然卸掉。

她再也支撑不住无力的身体,朝地上栽去——

……

再睁眼,人已经躺在医院病床上了。

程岁宁抬眼去看,就看到护士正在帮自己换吊瓶。

护士感受到她的注视,低头看来:“你醒了?你发烧39度晕倒了,门口那位男士送你来的,他是你先生吧?”

程岁宁听到护士的话,转头看向门口。

恰在此时,周温宴从门外走进来,看到程岁宁醒了只是步伐略微一顿,便径直走到床边坐下。

护士换好药也离开了。

没人再说话,病房一下子就陷入沉寂。

周温宴看着窗外,手掌搭在桌上不耐烦的敲击桌面。

程岁宁被这动静弄得心烦意乱,转头刚要说话,却猝不及防看到他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

她怔了瞬,原本烦乱的心突然平静了下来。

程岁宁看着周温宴的侧脸,声音沙哑:“周温宴,我们好好聊聊吧。”



周温宴敲击桌面的手指顿住,沉着脸转头看向程岁宁。

“聊什么。”

程岁宁一静,刚才那句话脱口而出,但其实她也不知道要从何聊起。

病房再度陷入寂静。

周温宴看着她苍白的脸色,刚要开口,手机铃声突兀响起。

两人视线一同朝着柜面上的手机看去,上面显示的备注是——妈。

程岁宁抿了抿唇:“你先接电话。”

周温宴蹙了蹙眉,按下接听:“妈,有事吗?”

两人离得近,病房又安静的可怕,所以电话里周母不悦的声音清晰传来。

“胡院长告诉我说程岁宁发烧住院了,怎么回事?”

周温宴垂眸,声音淡淡:“没什么大事,只是工作太忙没休息好。”

“她有什么忙的?!有那时间瞎忙活还不如赶紧辞职给你生个孩子,比什么都强!”

周温宴蹙眉,下意识看向程岁宁。

四目相对,他清晰看到女人眼底的受伤。

周温宴顿了下,开口打断老妈的喋喋不休:“岁宁还在生病,这事以后再说。”

电话那头,周母一下就炸了:“什么以后!我告诉你,要是今年她还不生,你们俩立马离婚!”

听到离婚两个字,病房内的两个人,神色瞬间都变了。

程岁宁手指紧攥,指尖用力到发白。

周温宴也再听不下去,随便敷衍两句就挂了电话。

他看着程岁宁,眼神里略带着歉疚:“我妈的话,你不用放在心上。”

程岁宁没看他,只是垂眸盯着雪白的被子:“周温宴,我们本来有一个孩子的,但他是怎么没的,你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个世界上最没有资格催我要孩子的人,就是你妈。”

周温宴皱了下眉:“当年我妈也不是故意的,她又不知道你怀孕了。”

程岁宁恍然觉得周遭的空气好像都蒸发了,喘不过气来。

她缓缓转头看着周温宴:“所以如果我没有怀孕,她那么刁难我就没有错了吗?”

周温宴按了按眉心:“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斤斤计较?我后面不是跟你道歉了吗?”

程岁宁霎时哑然。

这一刻,她觉得眼前这个男人是如此的陌生。

“周温宴,迟来的道歉,有意义吗?”

程岁宁一句接一句的质问,让周温宴彻底冷下了脸:“那你想怎么样?让我妈,还是我,给你的孩子一命还一命吗?”

“程岁宁,这些年我已经尽量让着你,不跟你吵,你别太过分了。”

让?

程岁宁听到这个词只觉得荒唐,这些年他们到底是谁让谁?

因为他想当律师,周母又希望有人能看顾家里,所以她放弃了律师转而做了时间更充裕的法律顾问。

这些年他们每一次争吵,又有哪次不是自己先低头服软,才和好的?

许是她沉默的久了,周温宴也不想再说下去。

他站起身:“我话就说到这儿,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然后,摔门离去。

门被“砰”的一声重力关上,程岁宁身子一颤。

她望着天花板,一抹泪无声的从眼尾滑落。

死寂蔓延。

许久,程岁宁拿起手机,给最好的闺蜜发过去一条短信。

“怎么办,这场婚姻,我好像坚持不下去了……”



她茫然看着桌上已经冷掉的咖啡。

那是自己特意为周温宴做的摩卡,他却一口都没有动。

程岁宁默默伸手将冷掉的咖啡端起来,全部喝光。

她从来都不爱喝甜口咖啡,咽下满嘴甜腻,心里却愈发闷痛。

她环顾着两人的爱巢,随处可见的都是与周温宴之前的恩爱回忆。

程岁宁压着自己发涩的心口,忍不住开始反思。

真的是她太小题大做了么?

也许就像周温宴说的,不管什么样的事,他们都不该在家里争论。

程岁宁深吸一口气,翻出周温宴的号码,拨了过去。

电话响了十多秒,才被接通。

程岁宁放柔了声音:“温宴,晚上有一场同学聚会,一起去吧。”

周温宴嗤讽声立刻传过来:“怎么,让大家都来看你怎么跟我无理取闹?”

程岁宁心狠狠刺痛一下,她的主动服软,人家并不领情。

她抿了抿唇,声音越发轻缓:“刚才是我钻牛角尖了,抱歉。”

电话那头傲慢的语气一顿,似乎也没想到她会道歉。

沉默半秒,周温宴一副施舍的语气回了句“晚上再说。”就挂了电话。

听筒显示盲音,程岁宁握着手机的手不断收紧,而另一只手上的文件已经被攥变了形。

呆坐很久后,她拿起茶几上一本挂式计分簿。

一页页翻过去,上面一片鲜红满满的“-1”。

程岁宁看的心里发苦,末了,还是拿起笔默默添上一笔——“减一分”。

第二章

看着计算下来最后的只剩“50”的分数,程岁宁蓦然心里一酸。

记得最开始把本子放在这里的时候,周温宴还好奇问过“这是什么?”

她当时很认真的回答:“这是给你专设的计分板,满分一百,你让我失望难受一次,我就扣一分。”

“等到分扣光了,我就会离开,让你再也找不到我!”

周温宴为此还放下豪言:“这辈子,我都不会让你有机会在上面扣掉一分!”

可什么时候开始,他变得越来越不在意,越来越漠然了?

呆怔了很久,程岁宁才敛起情绪工作。

直到夜幕降临,电话响起。

看着屏幕上的“老公”两字,程岁宁立刻拿起手机接听。

还没开口,就听到周温宴冷硬的话:“我还有个案子没忙完,你自己先过去吧。”

话落,通话戛然而止。

程岁宁连一个“好”字,都没来得及说出口。

她看着屏幕上短到不过5秒的通话记录,将满腔的苦涩生生咽下……

正五星级空中花园酒店。

程岁宁坐在角落的沙发上,看着眼前热闹的宴场,目光却一直流连在包厢门上。

同学聚会已经开始半个小时了,周温宴还是没有来。



快速合上房门,她靠在门板上深吸了口气,以此来平复狂跳不止的心脏。

过了半晌,她后知后觉地抬手摸了摸自己发烫的脸。

刚才……谢骆应该没看见吧?

这一夜,程岁宁莫名睡得很安稳。

但周温宴却与她截然相反。

他半夜迷迷糊糊地在沙发上睡着,做了梦。

而梦里的场景十分破碎混乱。

刚开始梦到的还是他大学和程岁宁谈恋爱时的回忆,紧接着画面一转,却变成了程岁宁站在风雨交加的夜里,一脸冷漠地对他说:

“周温宴,我不爱你了。”

那场景实在太过真实,周温宴直接就从梦中惊醒。

他猛地坐起身,本能地大口喘着气。

好久,那种来自心底的颤栗停止,周温宴才起身走去卫生间。

一抬眼,只见镜子里的自己脸色苍白,眼底全是血丝。

但他却想起了梦中的程岁宁和不久前刚见过的她。

判若两人!

怎么就变成了这样?

曾经的程岁宁是那么地活泼,现在的她却仿佛已经死了,只剩下一具空壳。

都是因为自己!

周温宴狠狠攥紧手,强撑着走回客厅。

窗外天光大亮——

是新的一天。

周温宴到达律所时才早上六点,他睡不着,索性来工作。

按理说这个时候律所里不会有人。

所以当他看见睡在工位上的夏穗时,眉心顿时深皱。

但周温宴也只是看她一眼,就径直走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关上门的那一刻,原本闭着双眼的夏穗睁开了眼睛。

她死死咬住嘴唇,只觉如坠冰窖。

昨晚她打不通周温宴的电话,担心不已才来到律所等第二天他来上班。

本以为见她这样,他至少也会给自己盖个衣服,可……

夏穗咽下喉间苦涩,重新合上了眼。

直到下午,周温宴因要去法院才走出办公室。

刚要走,一个快递员走进来问:“周温宴先生在吗?有快递。”

周温宴顿了顿,怀着狐疑收下快递,直接撕开了文件夹。

抽出来,是法院的传票——

“被传唤人周温宴请于2020年4月1日到帝都人民法院接受离婚审判……”

而起诉离婚的人,正是程岁宁!



夏穗被这话刺的脸色微变。

但还保持着那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岁宁姐,我是喜欢师哥,但我从来没有想过要破坏你们的婚姻……我真的不是小三。”

程岁宁连看她一眼都嫌多:“随便你是什么,和我没关系,听得懂吗?”

她是真的不想再骂更难听的话了。

夏穗骤然攥紧手,咬了咬唇,却无法纾解心底的火。

但周母看见她微红的眼眶,立刻冲着程岁宁骂道:“你也好意思说别人?你和我儿子还没离婚就和别的男人搞在一起了,也不嫌自己脏!”

谢骆再听不下去。

他上前将程岁宁护在身后,眼神阴沉得吓人:“如果你们再说下去,我不保证我会做出什么。”

周母顿了顿,防备地看着他,嘴上却依旧不饶人:“我说错什么了?我早就说她和我儿子在一起不会好!两人还非要结婚,结果呢?”

程岁宁心口一阵闷痛,喉间涌上涩意。

的确,从开始周母就说她和周温宴不适合在一起。

但那时的他们都不信,觉得爱情可以打败世界上所有的困难。

最后……到底还是落了个这样狼狈的结局。

程岁宁掩去眸底痛色,点了点头:“是,都是我活该。”

这段婚姻,是早该结束了。

“以后,周温宴的事和我再没有一点关系。”程岁宁深吸了口气,“除了离婚,就算他死了也不用告诉我。”

说完,她轻轻拉了下谢骆,嗓音轻得快听不见:“我有点累了,我们走吧。”

谢骆的心抽痛了瞬。

他坚定地回握住她的手:“好。”

两人并肩转身离开。

还没走出几步,只听身后手术室大门打开,医生走出来:“病人的手术很成功,没有生命危险。”

闻言,程岁宁神情滞了下,但没停下脚步。

正如她所说,周温宴跟自己再没关系。

……

周温宴九死一生,足足昏迷了两天才转醒。

他睁开眼,望见一片雪白,只觉茫然。

直到闻见了空气里的消毒水气味,他才意识到自己是被送到了医院。

是谁救了他?

正恍神,病房的门被人推开。

走进来的夏穗看见周温宴睁着眼,狠狠怔在原地,眼眶随即就红了起来:“师哥!”

她扑倒病床边,紧紧握住了他的手:“师哥,你终于醒了……你知道我和伯母有多担心你吗?你为什么会这么想不开?!”

周温宴想抽走自己的手,但身上却没一点力气。

他侧眸看向夏穗,漆黑眸底不知道划过抹什么情绪。

只听他声音嘶哑:“岁宁呢?”

夏穗浑身一震,瞳孔骤然紧凝。

为什么……为什么他一醒来就找程岁宁?

她眸色暗了暗,试图换话题:“师哥,你刚醒来,有没有觉得身上哪里不舒服?我去喊医生来给你看看。”

说完,夏穗起身就要往外走。

却被周温宴冷冷喊住:“夏穗,回答我。”

夏穗脚步一滞,垂在身侧的手缓缓攥紧。

她深吸了口气缓缓转过身,却没有直视男人的双眸:“师哥,岁宁姐那天亲口说……说就算你死了,也跟她没关系!”



谢骆停下动作,往外瞥了一眼。

只见男人撑着伞,眉眼阴鸷。

明明面色惨白,像是随时要倒下,双眼却死死盯着谢骆和程岁宁。

谢骆毫不怀疑,如果此刻打开车门,周温宴能把他掐死。

所以他只是对周温宴笑了笑——

然后手指摩挲着程岁宁的下巴,吻了下去。

几乎是同时,整个车身似乎都被周温宴拍的震动了起来。

看见程岁宁几乎是整个人嵌在谢骆怀里,眼尾发红,顺从地被谢骆吻着,周温宴只觉得自己马上就要被气炸了!

“谢骆!”周温宴咬牙切齿,胃里血气翻涌。

如果不是他还抱着程岁宁的计分本,他一定丢下伞把这辆车全部都砸烂。

“我草你妈谢骆!”这是周温宴人生中次数为数不多的爆粗口。

他一直都儒雅温和,此刻却像一直被逼到了绝境、浑身刺都被拔光了的野兽。

可不管周温宴如何捶打,如何嘶吼,车厢里的两个人看都没看他一眼,不为所动。

他们像是在宣告胜利,居高临下,连眼神都不屑于给外面的失败者。

周温宴真的快要崩溃了。

到最后,他只能无助地扒着车窗,慌乱而祈求的一声声喊着:“岁宁,岁宁……”

哪怕就一眼……就看他一眼也好!

程岁宁的下巴被谢骆捧着。

这动作看似温柔,但谢骆手上用着力,却不会让她扭头去看。

而在酒精的催化下,程岁宁大脑里一片空白,虽然听见外面还有个人在痛苦地喊叫,但什么反应都做不出来。

“谢骆!我不许你碰他!”周温宴一脚踹在车轮上。

“岁宁,我求你,别这样对我……”周温宴嘴里尝到了咸味,他不要尊严了,也不耍手段了,他只要程岁宁。

谢骆看见周温宴的头发几乎全湿了,可能是雨水吧,流了满脸,他眼圈血红,似乎下一秒就要流出血来。

男人在雨里挣扎着,他能猜到对方在说什么,无非就是一些狠话罢了。

可周温宴,这么喜欢程岁宁的吗?

这也太狼狈了。

早知今日。

助理赶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么一个场景。

他原本要到周温宴家里去送药,刚到小区门口,就看见周温宴的车从小区里驶了出来,开得飞快,他差点跟不上。

周温宴是怎么知道程岁宁和谢骆在这里的?

没人知道。

“周律!周律!”助理跑上前,焦急地不行,“您今天刚去医院,这么大雨,您跑出来做什么?”

周温宴扭头,声音冷厉:“给我把这辆车给我砸了!”

助理一怔,下意识茫然地去看这辆车里到底有什么东西值得周温宴发疯。

这一看,他倒抽一口凉气,差点没喘上来。

他能理解了。

让周温宴亲眼看着程岁宁在别的男人怀里深吻,这不是在要他的命吗?

谢骆在这时放开了怀里的人。

而程岁宁朝车外看了一眼,似乎是看见了周温宴,但眼神却没变一点,紧接着便别开了眼。

周温宴双眼猩红,声音嘶哑:“我不会放过他。”



程岁宁脑子一嗡。

还没来得及开口,周温宴那边已经无情挂断了电话。

呆呆望着泛着冷光的屏幕,她心里发凉。

他明知道自己在外面深夜未归,却一句担忧关心都没有。

“轰!”

惊雷乍响,瓢泼大雨倾盆而落,瞬间浇透了程岁宁。

冷意顺着冰凉的雨水侵入全身,却抵不过心底涌上的寒……

浑浑噩噩的飘荡回家。

开门的瞬间,属于周温宴独特气息的味道扑鼻而来。

程岁宁顿了瞬,就发现了家里的异样!

鞋柜,卧室,卫生间,衣帽间……

她一间间看过去,其中原本属于周温宴的东西,全部消失不见!

“岁宁,不管以后发生什么我们都不要分开,不论再怎么生气,也不许离开我们共同的家!”

结婚之初周温宴的话言犹在耳,可现在,最先食言的……也是他!

身上最后一丝力量被抽走,程岁宁这一刻终于彻底崩溃。

她伸手拿起茶几上孤独立着的计分簿,翻到最新页,然后落笔!

“-1”

“-1”

……

一连写了五个,她终是再写不下去,一把将笔砸了出去。

与此同时,一滴泪,落在纸上,浸湿,晕染……

这天之后,就像周温宴说的一样,他再没有回来过,也没有联系过程岁宁。

一晃一个星期过去。

这天,程岁宁正在工作,手机突然进来一条短信:

【今天你爸生日,晚上别忘了跟温宴回来吃饭。】

程岁宁拿着手机的手微紧。

这段时间太忙,差点忘了爸爸的生日。

可……想到周温宴,她眼神黯了黯,末了还是选择拨去了电话。

冰冷的嘟声后,响起男人冷淡的问询:“有事?”

程岁宁握着手机的手一僵:“今天我爸生日,妈叫我们回去吃饭。”

电话那头,周温宴沉默了会儿:“我知道了。”

随即挂断了电话。

时隔一周的联系,最后以不到30秒落幕。

到现在,程岁宁都想不明白,她和周温宴是怎么走到这一步的!

深吸一口气,按灭屏幕,她强行收敛思绪,继续工作。

直到晚上,程家。

见程岁宁一个人回来,程母有些惊讶:“怎么就你一个人?”

她抿了抿唇,最后还是不想让父母跟着担心:“他忙,晚点到。”

闻言,程母理解的点了点头,拉着人往屋里走。

这也是程岁宁第一次对父母说谎,心里松了口气。

直到晚饭做好,周温宴才姗姗来迟。

饭桌上,程母看着分坐桌子两边,也不说话的两个人,轻声问:“你们最近怎么样?”

程岁宁心一跳,刚要回答挺好

旁边的周温宴先一步开了口:“我们分居了。”

餐桌上顿时陷入寂静。

之后的时间里,程岁宁甚至不敢抬头去看爸妈的表情。

压抑的用完这顿饭,两人离开程家。

院外,目送爸妈关上门后,程岁宁才看向身旁的男人。

“你为什么要把我们分居的事情告诉爸妈?”

“我只是在阐述事实。”

周温宴的态度,点燃了程岁宁一直压抑的怒气:“可这是我们两个人的事情,你有没有想过他们现在知道了该有多担心?”

“既然你怕他们担心,为什么还非要跟我吵架?”

说到这儿,周温宴也有些恼火:“你看看你现在都变成什么样了,只会无理取闹!”

无理取闹。

程岁宁心中一阵刺痛,声音沙哑:“周温宴,我们俩究竟是谁变了?”

像是被这话刺到,周温宴彻底冷下了脸:“你还有完没完了程岁宁?!这日子能过你就过,不能过,那就离!”



程岁宁坐在赶去医院的出租车上时,耳边还回响着谢骆的话。

“周温宴自杀了。”

“他从五楼摔下来,现在正在医院抢救。”

“医生说他可能有生命危险,必须要家属签字,但他手机摔坏了,联系不到他家人,所以你得过来一趟了。”

“还有……医生从他紧攥的手心里拿出了一团纸,是法院的传票,关于你们离婚官司的。”

程岁宁眉心深皱,双手捂住发痛的太阳穴。

法院的传票?哪里来的法院传票?

她今天分明没有出过门,更没去法院起诉,周温宴怎么会受到传票?!

周温宴又为什么要跳楼自杀?

难道……就是因为那张传票吗?

还没来得及想清楚,出租车已经到了医院门口。

程岁宁在司机的声音中猛地回神,匆匆付了钱就往医院里跑。

手术室门口,谢骆神色凝重地看着手里的《手术意外书》。

听到急促的脚步声,他抬眸望去,只见程岁宁正跑来。

而她浑身几乎湿透了。

护士也在这时从手术室走出来,她看向谢骆:“病人家属还没到吗?”

程岁宁跑近,气都来不及喘匀便说:“我是周温宴的家属,需要签什么?”

护士有些狐疑地看着她:“你和病人是什么关系?”

“我……”程岁宁顿了一下,“我是他的妻子。”

一旁的谢骆在听到这句时,心脏狠狠抽痛。

他从刚才就在安慰自己,程岁宁的焦急不过是为了要救人,跟周温宴本人没有太大的关系,就算是别人她也会这么着急的。

况且,就算今时今日他和她的身份对调,他也会为了救人而快速赶来。

但谢骆的心底还是忍不住被烦躁缠绕。

“那你把手术意外书签了,我们正在全力挽救病人的生命,但不能保证意外的发生,没问题吧?”护士将文件递给她。

程岁宁的手莫名发抖,但也只是一瞬,她就快速地签好了自己的名字。

“没问题。”

护士点点头,拿着手术意外书回了手术室。

谢骆回神,连忙扶着程岁宁坐下,又把自己身上干爽的外套脱下来披在她身上。

“要不要喝水?我去买。”

程岁宁摇摇头,缓了好一会儿才看向他:“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周温宴会突然跳楼?”

谢骆一怔,回想起不久前发生的一切,此刻又有些后怕。

当时在周温宴离开之后,他也调转了方向离开。

可刚开出一段距离,他心底那种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所以终究还是又开了回去。

他一边开着一边寻找周温宴的身影,却在一个小区前看到一片聚集的人群。

然后谢骆便看到了站在楼顶的周温宴。

而他刚打开车门走下车,就听到人群中发出尖锐的叫声。

紧接着……就是重物坠地的闷重声。

说完,只见程岁宁脸色泛白。

也不知道是被吓到,还是因为身上太冷。

她深吸了口气:“现在要弄清楚,那张法院的传票究竟是……”

话没说完,走廊尽头突然响起一道尖锐的声音——

“程岁宁,你这个扫把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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