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情况......”
“够了,”温尔晚打断他,“我不想再听,都过去了。”
她对许宸川早就彻底失望,温尔晚挥开他的手,转身要走。
“尔晚!”
“别跟过来!”她吼道,“我现在最不想看到的人,就是你!”
许宸川怔怔的站在原地,看着她消失在自己视线里。
“许总,您跟慕总约好的时间快到了,”助理在旁边提醒。
“好。你去帮我查一件事,温尔晚这两年,究竟经历了什么。”
“是,许总。”
温尔晚赶到慕氏,就听见范嘉说道:“太太啊您总算现身了,慕总正找你呢!”
“我马上进去。”
总裁办公室里,慕言深慵懒的靠在椅背上,不停打量着她。
温尔晚被他的目光看得浑身不自在:“有事吗......”
“衣服脱了。”
她一惊:“什......什么?”
“要我重复一遍?还是,我亲手来脱?”
不清楚他要做什么,咬咬唇,温尔晚解开衣扣,缓缓的将上衣脱下。
“转过身去。”
她照做。
白嫩的后背上,一条长长的血痕从肩膀蜿蜒到腰部,看起来触目惊心。
温尔晚不自觉颤了颤,肌肤上起了细细的鸡皮疙瘩。
“非要受这皮肉之苦?”慕言深走过来,带着薄茧的指尖落在伤口处,“你这个女人,是分不清好坏吗?”
“士可杀,不可辱。”
“真是有骨气。”他冷笑,“不知道这一次你撑过去了,下一次呢?”
温尔晚回答:“慕言深,比起虐待我的身体,其实你更想将我的自尊,骄傲,统统踩在脚底下吧......”
“没错!精神上的折磨才是折磨!”
他的指尖微微用力,陷进刚结痂的伤口里,疼得温尔晚浑身一激灵。
“不要去招惹苏芙珊,她说什么你都受着,”慕言深警告道,“听到了吗!”
“听到了。”
门口响起敲门声:“慕总,您约的客户到了。”
“进。”
他抓起衣服往温尔晚脸上一扔:“滚进去穿好。”
她匆匆的跑进休息室。
这是连接着办公室的私人场所,十分隐秘,东西也应有尽有。
温尔晚翻了翻,找到了医药箱,心里一喜。
她可以擦药了,还不花钱。
外面,慕言深架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看着走进来的许宸川。
“慕总,久仰,”许宸川客气喊道,“为了合作,这次我是带着满满的诚意来谈。”
“坐。”
慕氏集团拥有众多产业,而珠宝是其中一项支柱行业,每年为慕氏带来上百亿的利润。
全国顶级的宝石原料,都出自慕氏。
而现在,慕言深不仅仅局限于珠宝原料的供货,而是想成立珠宝品牌,直面消费者。
而许氏公司,拥有知名的珠宝品牌——
“梵润”,
许宸川拿出一叠画稿:“慕总想利用自身资源,成立珠宝品牌,那么必然需要顶尖的珠宝设计师。这是‘梵润’每年销量最好的珠宝款式,请慕总过目。”
他想和慕言深合作。
他出设计,出品牌影响力,慕言深提供资源,流量还有珠宝原料的供给。
谁都想和慕氏合作,一旦傍上,利润必定翻倍增长!
许宸川刚回国接受许氏公司,希望通过这一次做出成绩,让父亲和董事会都认可他。
慕言深接过。
办公室里十分安静,只有纸张翻动的声音。
休息室里,上完药的温尔晚拎起医药箱,准备放回原地,结果手一滑没拿稳,箱子掉了。
“砰——”东西散落一地。
这么大的声音,许宸川也听到了。
可慕言深却跟没事人一样,继续看着珠宝设计图。
“慕总,”许宸川忍不住提醒道,“这声音是......怎么回事?”
他云淡风轻的回答:“没什么,老鼠罢了。”
温尔晚愣了两秒,飞快的蹲下开始收拾,又传出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老鼠有点猖狂啊。”许宸川咳了咳,“慕总可以买个捕鼠夹。”
慕言深挑了挑眉:“好主意。”
惊魂未定的温尔晚重新把医药箱放回远处,捂着自己咚咚跳的心口。
待了十几分钟,她没听见外面有声音。
“应该可以出去了吧......”她自言自语,“看看情况。”
温尔晚轻手轻脚的走到门口,慢慢的推开一条门缝往外看去。
这个角度看不到会客区。
她又把门推开了一点点,探出半个头,往右边看了看,没人。
再往左边一看......
一片黑色西装的衣角,落入视线。
温尔晚慢慢抬头,就见慕言深似笑非笑的勾着唇角:“在看什么?”
她倒吸一口冷气,迅速站直身体:“没,我马上走!”
刚迈出两步,她又对上了许宸川错愕的视线。
温尔晚也呆住了,许宸川怎么会在这里!
原来,慕言深要见的客户就是他!
“这就是我说的老鼠。”慕言深淡淡开口,“让许总见笑了。”
温尔晚客气的笑了笑:“抱歉,打扰了,你们继续。”
她目不斜视的从许宸川身边走过,仿佛从不相识。
许宸川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这时,慕言深忽然喊住她:“等等。”
她转身:“慕总?”
“温尔晚,”慕言深问道,“我没记错的话,你大学的专业就是珠宝设计。”
珠宝设计......
那时候,温尔晚是温家的掌上明珠,随性自由,只需要追求爱和梦想,所以选择了自己喜欢的专业。
她在校时画的设计图纸,频频拿奖,受到业内一致好评。
现在呢?
她只是一粒尘埃,能活着已经花光所有的力气。
“是的。”温尔晚点点头,“不过,我没有毕业。”
学业还有一年才完成,但慕言深出现,径直把她带走关进了精神病院。
从此,人生巨变。
她刚说完,办公室的门从外面推开。
一个气质极其风流,桃花眼,嘴角挂着痞笑的男人走了进来。
乔之臣。
他是慕氏集团的副总裁,慕言深最好的兄弟,工作能力超强。
乔之臣挑了挑眉:“老慕,你把我从欧洲分部调回来,就是为了成立珠宝品牌让我接管?”
“嗯。还有,影视部也归你管。”
乔之臣差点跳起来:“你还要进军娱乐圈?”
“不行么?”慕言深淡淡应道,“还是说,你能力不够,没办法将两个部门管理好?”
“你是想累死我。生产队的驴都不这么卖命!”
“加工资。”
“我不缺那点钱。”乔之臣摊手,“珠宝品牌我能理解。但是娱乐圈这浑水......你怎么也想碰?”
慕言深抿了一口咖啡:“为一个女人。”
“哟!是为了你那位新娶的小娇妻啊!”
一旁的温尔晚:“......”
乔之臣继续八卦:“老慕,你这肾能不能受得住啊,家里红旗不倒,外面还彩旗飘飘!”
慕言深毫不客气的踹了他一脚:“东西呢?”
“在这。”
乔之臣拿出一叠设计手稿,慕言深直接递给温尔晚:“这是梵润珠宝的图纸,看一看,挑出毛病。”
“这......”
“直说。”慕言深微抬下巴,“我要听实话。”
许宸川也望着她。
“好吧。”温尔晚指着画稿,“近三年‘梵润’的整体设计水平,是严重下降的。之所以还能收到消费者的喜爱,只是在吃品牌效应的老本罢了。”
“首先,定位不清晰。‘梵润’到底是想做好高端市场,还是面向普通消费群体?”
“其次,款式老旧,毫无新意,应该多招纳新鲜的设计人才。”
温尔晚滔滔不绝的讲着,眉飞色舞,充满自信。
慕言深双手抱臂,斜望着她。
此刻的她,格外的有魅力,不再唯唯诺诺的无比卑微,她的眼睛里都有了光。
“我目前想到的就是这些,”温尔晚说,“让大家见笑了。”
慕言深却满意的点点头:“不错,一针见血的指出了‘梵润’目前的局面。”
这和他之前想的一样。
温尔晚似乎......又给了他惊喜。
许宸川脸色有些难看,但还是说道:“有批评才能有进步。慕总,合作的事情......”
“我再考虑。”
“好。”
许宸川临走前,还特意看了温尔晚一眼。
这一眼里,有太多的情绪。
不过,温尔晚低头避开他的视线。
乔之臣却兴致勃勃的看着她:“你是老慕从哪里挖来的高级人才?”
慕言深:“她就是你口中,我新娶的小娇妻。”
“原来是慕太太啊!你好,我是乔之臣。”乔之臣扬起如沐春风的笑容,“果然,只有你这样优秀的女人能够把老慕拿下!”
“你好,乔总。”
“正好,老慕的珠宝品牌即将成立,现在交由我来管理。我正缺设计师,你要不要来任职?”
温尔晚这才拉开车门,自己坐了进去。
“受伤了吗?”
她摇摇头。
“还挺机灵。”慕言深冷嗤一声,“知道保护自己。”
“差一点点。”
温尔晚说着,下意识的想要摸一摸小腹。
一想到慕言深就在旁边,她的动作又硬生生的停住。
“这件事到此为止。”他警告道,“别想着去找苏芙珊麻烦。”
“你真是太看得起我了。我哪有这个胆子。”
苏芙珊是他的心头肉,还是他许诺过一定会娶的女人,她哪里比得上?
只有她吃亏的份。
“不过,”温尔晚说,“你向来讨厌别人动你的东西。而我,是属于你的所有物。”
“苏芙珊不一样。”
“因为你爱她,是吗?”
慕言深没有回答。
爱?好像也没有。
更多的是责任。
毕竟苏芙珊用身体救了他,带给他不一样的感受。
“我已经惩罚她了。”慕言深按了按眉心,“你还想怎样?”
温尔晚自嘲的勾起嘴角:“我能怎样呢。我配吗。”
她知道自己的地位,怎么敢有其他的心思。
下巴忽然一疼,慕言深的手指重重捏住:“少在我面前摆出这副晦气样子,就算苏芙珊今天把你怎么了,那你也给我受着!”
他已经偏向她了,让苏芙珊回家思过。
她居然还不领情?跟他耍小脾气?
慕言深心头更加烦躁!
“知道了。”温尔晚轻声应着。
他这才松手,闭着眼休息。
但慕言深根本睡不着,心烦意乱,太阳穴隐隐作痛。
回到办公室,他拉开最底下的抽屉,从里面拿出来一个香囊。
那个温尔晚送给他,又被他扔进垃圾桶的香囊。
闻到这股淡淡清香的草药味,慕言深的内心逐渐平和下来,睡了过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慕言深睁开眼睛,就见乔之臣站在办公桌对面。
他正拿着香囊,一下一下抛着玩耍。
“这东西不错,哪里买的?”乔之臣问道,“你不是有失眠症吗?头一次见你睡得这么沉,我都不忍心叫醒你。”
慕言深低咳两声:“拿来。”
“欣赏一下嘛,有好物要分享!”
“我不说第二遍。”
“行行行,还你,”乔之臣朝他扔去,“一个香囊这么宝贝,怎么,是哪个心肝宝贝送你的?”
慕言深脸色微沉。
“不对,”乔之臣一拍手,“你都是已婚妇男了,哪里能收别的女人的礼物!所以,这是温尔晚的!”
慕言深的脸色又沉了几分。
他把香囊往抽屉一塞:“有事说事,没事出去!”
“看来我猜中了啊!”乔之臣大笑起来,“看不出来,温尔晚还这么的心灵手巧......介意让她给我做一个吗?”
“你要它做什么?”
“你做什么,我就拿来做什么。也不知道里面放了些什么,那味道闻着就舒坦,安神。”
慕言深忽然嘴角一勾:“这么想要?”
“是。”
“好。”他点头,“让温尔晚给全公司都做一个。”
乔之臣吓了一跳:“你是想累死她?”
“好东西就是要大家一起分享。”
乔之臣耸耸肩:“还是说正事吧。珠宝部你打算叫什么名字?”
“还没想好。”
“你慢慢想,先拨点预算给我。”
慕言深答应了:“可以。但我要提醒你一件事。”
“你说。”
乔之臣十分认真,以为他要说什么很重要的事情,结果......
“少罩着点温尔晚。”慕言深警告道,“她只是我借给你的员工,懂吗?”
温尔晚现在归纳到乔之臣手下,确实轻松自由了很多。
乔之臣在国外工作过几年,偏向于自由人性化管理,只看业绩不看出勤。
只要工作做好了,哪怕人不在公司都行。
“我这不是看在,她是你太太的份上嘛......”乔之臣回答,“不过认真来说,她的专业能力真的强。”
回到珠宝部,乔之臣凑到温尔晚的工位旁边。
“乔总。”
“你给老慕的那玩意儿,也给我做一个呗。”
温尔晚没听懂:“什么东西?”
“香囊啊。”乔之臣比划着,“他那个颜色丑得一批,你给我换个花色就行。”
她这才明白。
但......慕言深不是扔垃圾桶了吗?
他又捡回去了?!
“噢噢好的,”温尔晚应着,“乔总,我下班给你。”
乔之臣点点头:“对了,老慕说,这东西挺好,给公司人手一个。”
温尔晚:“啊?”
“害,现在大家都压力大,睡眠不好嘛。”乔之臣说,“钱从公司出,我找些人手来帮你。”
于是......
一下午,温尔晚和十来个同事,坐在一堆中药材面前,分拣,系绳,做成香囊。
好不容易完成最后一个,已经晚上八点了。
温尔晚活动着酸痛的脖子,打卡下班。
回帝景园的路上,她又顺手捡起了矿泉水瓶。
工资还没发,乔之臣应该不会亏待她,但那也是一个月后才能拿到手,眼下......
还是要赚点钱。
温尔晚记得,护士说胎儿的情况不稳定,还需要进一步检查治疗。
她也要补充孕期营养。
哪哪都需要钱。
漫长的路程,因为捡瓶子也变得不枯燥,温尔晚太过专心,都没注意到身后一直尾随着她的车辆。
车窗半降,慕言深眸色深沉的望着那道娇小的身影。
她居然......在捡垃圾!
而且动作熟练,一看就是干过不少次了!
“慕总,”范嘉小声的问道,“要不,我下去叫太太?”
“不用!”
她还真是让他刮目相看啊......
白天上班,晚上捡垃圾!
要不是他今天开会到现在,还根本发现不了!
快到帝景园时,温尔晚看了看今晚的收获,有点少。
正盘算着要不要再多逛逛捡一点,突然一只手伸过来,扬手抢过:“温尔晚!”
她吓了一跳,看见是慕言深,又是一惊。
“你就这么低贱卑微吗!”慕言深吼道。
“我靠自己的双手劳动赚钱,堂堂正正!”温尔晚回答,“还给我!”
她想要去夺回,慕言深直接一扔。
乒乒乓乓的一阵声响,矿泉水瓶洒落满地。
就像是温尔晚的尊严。
“慕言深你干什么!你知道我捡了多久才攒的吗!你凭什么扔掉!”
温尔晚眼眶红了。
“你就这么缺钱?”慕言深盯着她,“缺到去捡垃圾,连脸面都不要了?”
“是!我要钱!脸面是什么,尊严是什么,从你把我扔进精神病院的那一刻起,我就不再拥有那些东西了!我光是活着,就要花费比别人多很多的努力!”
“你是高高在上的慕总,身价千亿,当然不可能做这种事情。可我只是一个普通人,你天天让我滚就滚,随叫随到,走路上下班,我赚点公交车费不可以吗!”
“我知道你早晚会发现的,但比起你的生气,我更害怕没钱的日子!”
温尔晚飞快的抹了一下眼角,蹲在地上重新捡起洒落的瓶子。
“别捡了!”
她没听。
“温尔晚,我叫你别捡了!”慕言深一把拎起她。
“放开我!”
慕言深一脚踢开挡路的瓶子,将温尔晚丢上了车。
范嘉满脸惶恐:“慕总,太太......”
“滚下去!”
“是是。”
“把她那些破瓶子都捡好!”
范嘉:“......好的慕总。”
老板吵架,助理受罪。
大半夜被赶下车就算了,还要去捡垃圾。
慕言深坐在驾驶室里,亲自开车,猛然一踩油门。
温尔晚的头差点撞上挡风玻璃。
她赶紧去系安全带,这样飞快的车速,保不准她的小命就没了。
她不能死。
从前不能,因为有爸妈。
现在更不能,她还有孩子!
“你慢一点......啊!”温尔晚都不敢睁开眼睛,“慕言深,会出事的!”
慕言深一言不发的握着方向盘,不停的超车,硬生生的把轿车开出了赛车的感觉。
温尔晚不停的被惯性,甩来甩去。
直到帝景园,慕言深才踩下刹车。
因为速度过快,一时半会儿根本刹不住,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声音,朝着台阶撞去。
“啊!”
身子猛然前倾,又狠狠的摔回座椅上。
车辆在距离台阶不到五厘米的地方,停下。
温尔晚出了一身冷汗。
她双腿发软的跳下车,跑到一旁开始干呕。
慕言深冷冷的看着她:“娇气。”
“我......我是晕车!”
“你好像不是第一次吐了。”他眯了眯眼,“怎么回事?”
温尔晚心里一惊,生怕他联想到孕吐。
所以她赶紧说道:“那汤油腻,我喝不惯!我在精神病院吃得差,导致胃不好,太滋补的东西受不起!”
慕言深想起张荷的汤,也烦得不行:“以后别喝了!”
“你说的!”温尔晚看向他,“别反悔。”
“我说的!”
汤本来就有问题,她又经常吐,慕言深担心......她的身体吃坏了。
很快他又给自己找理由,温尔晚是要他来亲自惩罚的,怎么能被一碗汤给搞垮了!
“还有,以后不许再去捡垃圾!”慕言深警告,“再让我发现......”
“你以为我很想捡?”
“不就是想赚车费么?从明天开始,跟我一起坐车上下班。”慕言深说,“够了吗?”
温尔晚愣了愣,那还不如走路。
起码自由自在,不用看他脸色。
慕言深却当她默认了:“别多想,要是你被人认出来,丢的是我的脸!”
“......公司里没几个人知道我们是夫妻。”
他们是隐婚。
慕言深怎么可能会公开她。
海城里人人都在猜测,那位没露面的慕太太,究竟是怎样的红颜绝色。
嫁入慕家这样的顶级豪门,一生无忧了,命真好啊!
回到客厅,管家奉上一盏茶:“慕先生。”
他抿了一口,脸色依然很不善。
温尔晚也不理他,翻了翻包,发现里面还有一个香囊。
她随手就送给了管家:“今天才做的,可以安神助眠,一点小心意。”
“谢谢太太。”
慕言深的脸色更难看了。
随手送?真有她的!
“对了,你的那个......不是扔了吗?”温尔晚问道。“为什么乔之臣说......”
慕言深扯了扯领带:“我怎么知道?应该是清洁工以为误扔了,放回我办公桌了!”
“噢......你要是想要新的......”
“不要!”
慕言深把茶杯重重一放,上楼进了书房。
管家小心翼翼的问道:“太太,慕先生他似乎心情不好。”
“他哪天心情好过?一天天的,跟更年期似的。别搭理他。”
“您又惹慕先生了。”
温尔晚无语:“是他先惹我。”
不过......
今天他这么生气,居然没把她怎么样!
倒是稀奇。
手机叮咚响了一声,温尔晚拿出一看,是范嘉发来的。
“太太,这是您那些瓶子卖到的钱,我转给您。”
十七块。
温尔晚挺不好意思的,范嘉是总裁特助,工资不低,大晚上做这种事情。
明天给他买杯咖啡赔礼道歉吧。
她正准备去睡觉,外面忽然传来苏芙珊的声音:“我要见慕总,你们让我去见他......”
“慕总!我是珊珊啊!你不能对我这么狠心!”
“我是来认错的,你给我这个机会吧......”
苏芙珊?
她怎么又来了?
今天慕言深才让她回家思过,这才多久,就按捺不住跑过来了!
大门外,苏芙珊一边喊着,一边用力的拍门,她要见到慕言深才走。
开什么玩笑,要是自己真的老老实实的待着反省,那不就是给温尔晚机会和时间么!
她才没有这么蠢!
态度好,认个错撒个娇,慕总会原谅她的!
“慕总,今天见不到你,我就跪在这里不走!”
苏芙珊死赖着,保安认识她,也不敢直接赶。
“苏小姐,您别喊了,吵到慕总休息,我们可担待不起啊!”
“你们去通传一声。”
“这......”
苏芙珊还真的就扑通跪下了。
保安吓了一大跳,正不知所措的时候,慕言深的身影从黑暗里慢慢走出。
他呵斥道:“大晚上的,你闹什么?”
“慕总!”苏芙珊欣喜的看着他,“你终于肯见我了!”
慕言深皱了皱眉:“起来。”
“不,你不原谅我的话,我就不起来。”她挪动膝盖,挪到慕言深面前,“今天一下午我都在反省。我知道自己错了,我来给温尔晚道歉,求她原谅我!”
别墅台阶上,温尔晚听见这话,忍不住冷笑。
苏芙珊会真心实意的道歉?除非太阳从西边出来!
再说,慕言深也不会让苏芙珊这么做。
那可是他心爱的女人!哪能受这委屈!
果然,慕言深淡淡问道:“真知错了?”
“嗯,我不该去公司里直接抓人,太任性了。”苏芙珊回答,“我......我就是一时被嫉妒冲昏了头脑,我是太爱你了。”
“我们才是天定的良缘,缘分让我们在那一晚相遇,成为彼此的唯一。可是,温尔晚才是你名正言顺的妻子。慕总,我心里好难过啊。”
“一想到她可以和你同床共枕,和你一起吃饭,我就嫉妒得想要发疯。明明,是她抢走了属于我的一切。”
“所以我就想找她出出气......好在,你来得及时!”苏芙珊抓着慕言深的手臂,轻轻摇晃,“不然我就酿成大错了。慕总,这就是我今天反省的想法!”
这些话,听上去情真意切。
就是一个为爱痴狂的女人,情绪失控做出来的事情,字字句句都在诉说对慕言深的爱意。
“我给温尔晚道歉,保证以后不会再欺负她,我会乖乖的。慕总,你也不要生我的气了好不好......”
苏芙珊嘟着嘴,这会儿又撒娇了。
认错,示爱,撒娇......一气呵成。
这是院长教给她的,苏芙珊全部都用上了。
慕言深本来就对她有愧,见她态度诚恳,也就算了。
“起来。”他伸手扶起她。
“谢谢慕总!”苏芙珊开心的跳起,挽着他的手臂。
“以后我再也不会做这种让你为难的事情。”苏芙珊认真的说,“我就耐心的等着,等你娶我回家!”
“嗯。”
“所以,你原谅我了对吧?”
慕言深点点头。
“耶!”苏芙珊笑了起来,“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啦!慕总,我去找温尔晚道歉!”
不等慕言深回答,她已经跑过去了。
看见她,温尔晚下意识的后退,拉开距离:“你又想出什么花招了?”
“我来道歉啊。”苏芙珊无辜的眨眨眼,“慕总在看着呢。”
“你会真心的来跟我道歉?”
“对啊,我现在不就站在你面前了嘛。”
温尔晚警惕的看着她。
苏芙珊笑得十分人畜无害,跟下狠力踢她肚子时的模样,完全不一样。
“对不起啊温尔晚。”苏芙珊说,“我今天不应该这么激进的,我爸已经骂了我,慕总也惩罚了我。下次......我不会这么直接了。”
“你果然......”
“嘘,听我把话说完。是我太着急了,毕竟你好歹也是一个有名无实的慕太太。以后呢,你等着瞧吧!”
温尔晚盯着她:“你为什么要针对我?慕言深亲口许诺过娶你,会跟我离婚,你还想怎样?”
苏芙珊慢慢的走近,温尔晚想退,她就一把拽住:“放心,这么多双眼睛,我不会把你怎么样的。我只是......想告诉你一个秘密。”
“我不想听!”
“确定吗?”苏芙珊故作惋惜的叹了口气,“你连你肚子里的孽种都......”
温尔晚瞪大眼睛,一把捂住了她的嘴!
果然......苏芙珊果然知道她怀孕的事情!
“害怕了?”苏芙珊问道,“这个秘密,你不想被人知道吧!”
“你,你......”
那一脚,苏芙珊就是想害她流产!她没猜错!
“这个孩子,打掉吧。”苏芙珊说,“温尔晚,你自身难保了,孩子只会是你的累赘,是拖油瓶。”
温尔晚摇摇头:“不,你没有权利决定我孩子的生死!”
“那你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苏芙珊撂下狠话,转身就要走。
“等等!”温尔晚叫住她,“你......你是不是知道,孩子父亲是谁!”
那一晚,是院长把她骗出精神病院,送往酒店的,院长肯定了解一切!
而苏芙珊是院长的女儿,父女俩肯定知道秘密!
“我当然知道。温尔晚,只有你不知道。”
“是谁!”她问道,“那晚,是谁!”
“哈哈哈哈哈,死心吧,你这辈子都不会知道的!我劝你尽早打掉,别给自己惹祸上身了!”
苏芙珊挥开她的手,温尔晚却不想这么放过她。
真相,近在咫尺!
“哎呀,”苏芙珊忽然可怜兮兮的叫了一声,“你抓伤我了,我已经道歉了,你怎么还故意报复我啊......”
正走过来的慕言深,听见这句话,凌厉的扫向温尔晚。
可是温尔晚全部的心思,都放在了“孩子父亲”这个重磅消息上。
她要知道,那晚的男人是谁!
“告诉我!”她死死的拉住苏芙珊,“那个男人......他是谁!”
“你弄疼我了......”
“说话啊!回答我!”
苏芙珊挣扎着想要走,温尔晚用力的抓住。
一拉一扯间......
“啊!”苏芙珊尖叫一声,从台阶上摔了下去,一个一个台阶的往下滚。
温尔晚愣在原地。
“芙珊!”慕言深加快脚步,迅速上前将她抱起。
“疼,好疼啊。”苏芙珊窝在他怀里哭唧唧的,“我来道歉,她不肯接受就算了,为什么还要推我......”
“我带你去医院。”
温尔晚回过神来,解释道:“不,我没有推她。慕言深,我没有!”
他目光阴冷:“我亲眼看见,你还在狡辩?”
“我真的没有这么做......我是在拉她,怎么会推她?”
苏芙珊哭着说道:“你不原谅我,我也不强求,但你怎么可以这样害我......温尔晚,我还要进娱乐圈拍戏,要是骨折或者毁容了,我的前途就毁了!”
“滚过来!”慕言深开口。
温尔晚艰难的迈开步伐,走下台阶。
她刚想说话,慕言深却掐住了她的脖子。
“越来越得寸进尺了,温尔晚。”他五指收紧,“真以为我现在不会动你?你哪来的自信?”
“我从来没有这样以为过。”
“就是我这段时间对你太好了!蹬鼻子上脸!”
脖子上的手越收越紧,温尔晚被迫仰着头,呼吸不畅。
“呵......”她笑了,“你对我好?慕言深,你是一手将我从天堂拉入地狱的人啊!”
慕言深面容凌厉,透着满满的厌恶:“那是你罪有应得!”
“就算我爸害死你爸,那也是父辈恩怨,你凭什么把仇恨强加在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