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这是木棍打在肉上发出来的沉闷重响。
楚慕初披头散发的倒在地上,雪白的里衣渗着一道道斑驳的血迹,看起来狰狞又可怖。
楚慕初:?
她不是在末世的时候被曾经的队友围攻,然后拉着他们自爆,同归于尽了吗?
她什么时候这么牛逼了?自爆了还能活着?
楚慕初心思百转满脸懵逼之际,又是一棍子狠狠的打在了她的背上,痛的她一阵龇牙咧嘴,几乎是下意识的就反手握住了那欲继续砸下来的棍子。
与此同时,不过是一刹那的功夫,周围的嘈杂声就伴随着无数陌生的记忆瞬间涌进她脑中。
记忆中的女子也叫楚慕初,是楚家的嫡亲大小姐,自小就与大商朝太子定下了婚约。
却因先天不足,身体孱弱不说还自幼痴傻,动辄被府中继母和继妹煽动,满大街追着她的太子未婚夫跑。
然而每每这般,都会遭到太子及其爱慕者或者随从的一顿毒打与羞辱。
今日亦是如此,却不想原主竟然阴差阳错的被这些人活生生打死,换上了她这个末世而来的楚慕初。
“看看,这楚傻子又来纠缠太子殿下了,啧啧,真是好生的不要脸。”
“哈哈哈,这楚傻子什么时候要过脸了?她要是要脸的话,就不会在大街上抱着人家太子殿下的大腿叫相公了。”
“当真是丢了她娘护国长公主的脸,也还好长公主殿下仙去了,不然还不得被这傻子活活气死?”
“她这幅恬不知耻的样子,也难怪宣平侯不喜这个嫡女了,若我是宣平侯,我只怕也是恨不得没有这么个丢人现眼的嫡女。”
“……”
耳边夸张的嘲讽和鄙夷,让楚慕初拧起眉,她甩开手里握着的那根木棍,双手撑地缓缓地站了起来,身上穿着的雪白里衣满是血迹和污渍,一眼看去,触目惊心之余又带着凄凉的狼狈。
浑身染血的少女睁着那双冷戾的眸子幽幽的划过在场的每个人,最后停留在了身穿明黄色五爪蟒袍的俊美男子身上。
那张被各种恶俗胭脂水粉覆盖的小脸活似恶鬼一般,让人望而生惧。
周围百姓们目瞪口呆,既惊讶于这傻子执着,又好奇她此时站起来又想作甚?
这……都没死?
赫连景剑眉紧蹙,鄙夷又厌恶的看着楚慕初,不过是个又傻又蠢又丑的贱妇,竟然妄想嫁给他堂堂的大商太子?
“太子哥哥,姐姐这样好吓人,清雪害怕~”
站在赫连景身边的白裙女子黛眉轻蹙,低呼一声,白皙的指尖紧紧的攥着赫连景的衣袖,俏脸微微发白。
赫连景将身边女子护在怀里,声音温和的低哄:“雪儿莫怕,太子哥哥这就将这傻子打发走,省的吓坏了你。”
话音落下,他就阴沉着脸,气势汹汹的瞪视着楚慕初,那目光活像是在看一个死人,眼底满是冷意和杀意。
“再不滚,本太子就杖毙了你这贱妇!”
说完,他又转头对着那拿着棍子的侍卫冷喝一声:“把她拖走!”
随侍在赫连景左右的两个侍卫唰的一下抽出了腰间大刀,锋利的刀剑对着楚慕初,一步步的逼近她,目露凶光。
“嗤。”
楚慕初嗤笑一声,苍白的小手就那样径直握住了朝她逼近的刀尖。
然后——“咯嘣”几声。
几截断刀就被她随手丢在了地上,四周一片寂静,所有的围观百姓都忍不住倒抽冷气。
这,这傻子莫不是还是个怪物?
楚慕初没理会周围的嘴碎百姓,只是歪着头,懒散的看着赫连景。
“赫连景,若我没记错,与你自小有婚约的人是我,不是我这好妹妹苏清雪吧?”
“所以你二人这是在大庭广众之下无媒苟合?王八看绿豆,看对眼了?”
“啪啪”楚慕初抚掌而笑,明明狼狈的不行,骨子里却透着一股子风流散漫。
“原来皇家的教养和规矩就是这样的?专门教一国太子如何罔顾世俗规矩?啧,倒是让我长见识了。”
赫连景愣了一下,紧接着目光中就染上了滔天怒意:“楚慕初!你找死!”
“我若死了,太子殿下你可就成鳏夫了。”
“鳏夫……还有资格做一国储君吗?”
楚慕初嗓音颇为沙哑,她一面说,一面往前走,周围的侍卫们都一脸戒备的看着她。
“姐姐,你,你怎么能这般侮辱太子哥哥呢?你,你真是太过分了……”
苏清雪以手掩唇,似是不可置信的瞪大了双眸,看着楚慕初的眼神满是泪光。
她步履婀娜,挡在了赫连景的身前,声音温柔似水又带着股决绝。
“清雪知道姐姐向来不喜我,若是姐姐真的生气,便,便打骂清雪吧,莫要再惹太子殿下生气了。”
“太子殿下是皇族贵胄,怎能轻辱?姐姐你莫要因为自己糊涂,就连累了爹爹和整个苏家啊~”
美人垂泪,又这般善解人意柔情似水,这样的一幕,直接就和浑身脏污满脸戾气的楚慕初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赫连景眼底的厌恶和不耐更甚,就连周遭百姓也再次鄙夷嘲讽出声。
各种恶毒的言论一句又一句的砸在楚慕初身上。
“这种傻子怎么不早点死了?看把苏家二小姐欺负的!”
“就是就是,丑人多作怪,我要是长她那副模样,我早就把自己吊死了!”
“自己又蠢又恶毒不说,还平白连累了苏家,我要是宣平侯,就马上把这个孽女一棒子打死了事!”
耳边嘈杂的声音让楚慕初不耐的皱了皱眉。
她歪了歪头,声音沙哑而冷淡。
“闭嘴!”
“你们属鸭子的吗?嘎嘎叫个不停,聒噪!”
女子的眸底带着淡淡戾气,不过是一眼,就让周围的百姓们瞬间噤声。
楚慕初修长的指尖抵着太阳穴,虎虎生风的走到苏清雪面前,一把薅住她的头发,把人扯地上躺平。
还没等赫连景反应过来,她面瘫着一张脸直接粗鲁的摁着苏清雪的脸在地上摩擦了一下,划拉出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痕。
“啊!我的脸!”
感受着脸上刺骨的疼痛,苏清雪惊呼一声,眼里满是怨毒。
楚慕初一巴掌拍在她受伤的脸上:“闭嘴!”
“楚慕初,你这个毒妇,你到底想干什么?”
赫连景气的唾沫星子都喷出来了。
要不是清雪还在这个恶毒的贱人手里,他一定会挑断这个贱人的手筋脚筋,然后把她丢到最下贱的青楼里去!
楚慕初头也没抬,指腹划过苏清雪脸上受伤的位置,就这么蘸着苏清雪的血,在苏清雪雪白的白裙子上面写起了字来。
赫连景和周围百姓们都目不转睛的看着她,不知道楚慕初到底要做什么。
楚慕初龙飞凤舞的在苏清雪背上写下寥寥数语。
然后才站起身,将地上的苏清雪踢到赫连景脚下。
“干什么?”
“太子殿下放心,我干什么都行,就是不会干你。”
“承蒙太子殿下关照,今日我楚慕初特为太子殿下送上休书一封,小小心意,不成敬意,你不用太感谢我。”
楚慕初不羁的撩了撩额前碎发,浑身上下都透着股散漫和桀骜。
赫连景这个时候可没心思去想楚慕初的不一样,他几乎是下意识的低头看向地上苏清雪的背部。
不仅仅是他,四周的百姓也是一样目瞪口呆的看着苏清雪的背部。
这傻子莫不是被打疯了?竟然胆敢当街休夫!而且这个夫还是当今太子殿下?
不过——这是楚慕初的字?
不是说这个楚慕初自小痴傻吗?怎么会写这样一手好字?
苏清雪屈辱的趴在地上,背上那一行刺目的血红大字,印入了所有人的眼帘。
其中就以休书二字最为显眼。
只见其上上书:今有大商太子赫连景,不守男德,寡颜无耻,浪荡淫贱,貌若无盐,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特休之!
然后这休书之下,楚慕初的名字还特别嚣张的占据了那衣裳一半以上的位置。
端的是狂傲至极。
四周百姓哗然一片。
猖狂!
太猖狂了!
这是他们所有人的心声,紧接着他们就像是看死人一样的看着楚慕初。
赫连景更是被这一封突如其来的休书气的睚眦欲裂。
休夫?
她楚慕初也配?
“楚慕初!五年前你陷害你妹妹失身于上国龙主不说,自己更是不知羞耻的与人通奸,生下一个野种,你这种淫贱的荡妇,也配与本太子有婚约?也配休本太子?”
“就算是休,也当是本太子休你!像你这种又丑又蠢的傻子,便是出现在本太子面前,也是该死的!”
楚慕初狭长的眸子微微上挑,眼角处的泪痣在烈日的映衬下似是妖冶的蝴蝶一般熠熠生辉。
明明看上去就没有一点异常,但这人却是说动手就动手,直接一巴掌就打在了赫连景的脸上。
“吵死了,你那么厌恶楚慕初,怎么不见你去找皇帝取消婚约?自己无能还把一切罪过都怪在无辜的女子身上,你这人,当真恶心。”
楚慕初打完人之后,还一脸嫌弃的把手放在身上蹭了蹭。
不过——原主还有个儿子?
她微微皱眉,小孩子什么的——最麻烦了……
赫连景被当众扇了一巴掌,整个人顿时怒不可遏,脑子里那根名为理智的弦一下就断了。
“把这个贱人给本太子抓起来!”赫连景额角青筋直跳:“本太子要将她和她的那个野种碎尸万段!”
铿锵之声响起,原本一直守在赫连景暗处的侍卫们拔剑冲向了楚慕初。
女子遍体鳞伤,雪白的里衣早已被鲜血侵染成了红色,粘稠的血液顺着衣角,一滴滴的滴落在地,浓烈的血腥味和周遭突然冷肃下来的气氛,让百姓们全部都屏住了呼吸。
“杀我?”
“谁敢?”
面对着凌厉的刀锋,她嗤笑一声,笑的邪肆又危险。
楚慕初把玩着手中的龙形鎏金小玉玺,那刺目的金光闪的人眼疼。
这是大商先帝的龙玺也是号令千军的虎符,持此玺者,犹如半皇。
可先斩后奏,可三请废君,可号令三军!
甚至当今皇帝要册立太子,都必须要盖上这枚私玺。
而这么重要的东西,也是当今皇帝和无数人想要找的。
护国长公主的陵墓因此都不知道被各方势力翻了多少遍了。
却不曾想,这东西竟然一直被楚慕初挂在脖子上。
百姓们不认得这个东西,但是那些御林军出身的侍卫确实认得的。
侍卫们面面相觑,根本就不敢再动半分,只能求救的看向赫连景。
赫连景这个时候已经完全顾不上地上躺着的奄奄一息,满脸怨恨的苏清雪了。
在看到楚慕初手里的那枚龙玺时,他神色先是一愣,然后就是一阵狂喜!
传说中的龙玺竟然在楚慕初这个傻子身上?
这可真是老天都在助他!
赫连景努力把自己那张兴奋到有些扭曲的俊脸平复下来,对着懒散看着他的楚慕初露出了一个温柔的笑容。
“初初,你莫要再胡闹了,你我的婚约乃是父皇所定,岂能是说取消就取消的?”
休夫那两个字,赫连景实在是说不出来,就只能折中这么说了。
他瞪了眼那些侍卫:“你们还不退下!万一伤着了初初,本太子定不轻饶!”
“嗤,赫连景,那你要是再叫我一声初初,我就拔了你的舌头,你看我敢是不敢?”
赫连景眼底的狰狞之色一闪而过,但却是真的不敢再喊初初那两个字了。
周围的百姓们有些看不懂现在的情况了,嘈杂的议论声细细碎碎的响起。
就在这时。
围观的百姓身后,突然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愤怒的唾骂声。
楚慕初挑眉看向那个推开人群怒气冲冲朝着他们这边走来的一群人。
“老爷,奴婢亲眼看着大小姐又去纠缠太子殿下,然后还对太子殿下出言不逊,三小姐怕大小姐这番举动连累府里,这才差使奴婢回去给您报信的。”
一个穿着翠绿衣裙,梳着双丫髻的丫鬟眉飞色舞的说着楚慕初的坏话,美目时不时看向身前侧中年男子时,还流露出几分爱慕的神色。
“这个孽障!竟然胆敢蔑视皇族,她这是不把整个苏家害死不甘心是吗?”
来人正是原主的父亲,宣平侯苏望升。
苏望升看都没看浑身是血的女儿一眼,只是扑通一声跪在了赫连景的面前。
“太子殿下,这个孽障做的事情,都是她自己自作主张,与苏家其他人毫无关系,殿下要罚要杀,她楚慕初任由殿下处置,还请殿下宽恕我苏家上下!”
赫连景的神色就很怪异。
气氛一瞬间变得有些尴尬。
“咳咳咳,太,太子哥哥……”
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苏清雪剧烈的咳嗽两声,声音娇柔却带着怨毒。
“太子哥哥恕罪,姐姐她自幼痴傻,指不定是听了何人的胡言乱语,这才伪造了龙玺,她并非有意冒犯皇家威严,她,她可能就是太喜欢太子哥哥您了,这才会做出这样,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情来。”
“太子哥哥不如将姐姐拿下好好审问一番,看看她究竟是受了何人蛊惑,竟然这般残害生养她的家族……”
苏清雪指尖摸着自己的脸,如毒蛇般阴冷的视线直直的射向楚慕初。
楚慕初目光一冷。
这苏家的人,还真是一个赛一个的不要脸。
她狭长的眸子微微睁开,似笑非笑的看了眼意动的赫连景。
“太子殿下想要这个龙玺?”
楚慕初抛了抛手上的小金坨子,意味深长的勾着红唇。
“也不是不可以。”
“这样吧,只要太子殿下你能帮我好好教训一下在场的这苏家二人,我就把这龙玺送给你,怎么样?”
纤瘦的女子声音散漫,眸底满是玩味。
赫连景愣住,转而脸上就露出了狂喜之色。
送和抢哪个说出去会更好听些,那还用说吗?
再说了,他堂堂太子,若是真的当街抢了一个傻子,这事若是传出去了,他颜面何存?
苏望升此时却很愤怒,他那张还算俊美的脸上布满阴云,厌恶的看着楚慕初。
“孽障你放肆……你的教养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吗?见到我不行礼不说,竟然还敢挑拨苏家和太子殿下的关系!”
他说着抬手就要去扇楚慕初耳光。
楚慕初也不躲,只是眸光微冷的淡淡扫了眼赫连景,作势要收起手里的龙玺。
“既然太子殿下不愿意,那就算了。”
苏清雪脸上露出几分得意和娇羞:“姐姐,太子哥哥怎么可能会……”教训我和爹爹呢。
苏清雪这句话还没说完,赫连景就已经一脚把苏望升给踹翻了。
苏清雪不可置信的看着和自己一样狼狈的躺在地上的父亲:“太子哥哥……”
赫连景双眸冰凉,带着上位者独有的薄情,又抬手啪的一巴掌打在了苏清雪那张完好无损的脸上。
“闭嘴!”
“太子哥哥也是你叫的?”
“你们苏家算个什么东西?竟然胆敢搓磨本太子的太子妃?”
那个龙玺,他势在必得!
至于女人?
只要他登上了大位,要什么女人没有?更何况还是一个脸毁了的女人。
如果苏家不是出了一个攀附上了龙主的苏明姣,他又何必放下身段对着个继室所出之女温情小意?
楚慕初把龙玺往脖子上戴的动作微微顿住,挑眉似笑非笑的看着面前这场狗咬狗的戏码。
啧。
当真是精彩的很。
眼见着赫连景只打了一巴掌就停下来了,她抬了抬下巴:“还不够,继续啊太子殿下。”
“你照顾人家闺女的时候,也别厚此薄彼的忘了爹嘛。”
她一边说着,一边随意的抛了抛手里的龙玺:“太子殿下再加把力,这传说中的龙玺马上就是你的了。”
赫连景越发激动,双目赤红一片,几乎是把吃奶的劲都用上了,两只手左右开弓的扇着苏清雪和苏望升父女。
至于一开始那个小丫鬟,早就已经在苏望升和苏清雪两人被打的时候就吓的晕死过去了。
也不知是打了多少下,打了多久,在赫连景觉得自己的手都打麻了的时候,楚慕初这才慢悠悠的喊停。
“行了。”
赫连景猛的转身,几乎是迫不及待的就想要去拿楚慕初手里的龙玺。
楚慕初后退一步,轻笑一声慢条斯理的把龙玺戴回了脖子上。
“楚慕初,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想出尔反尔?”
赫连景咬牙切齿,声音带着森然杀意。
“出尔反尔?”
楚慕初眉梢微挑,满脸的漫不经心。
“呵,我便是出尔反尔又如何?太子殿下啊,世间多险恶,你以后可千万莫要这般又傻又蠢了,挺丢咱们大商朝的人的。”
她说话间,看都不看气的直喘粗气的赫连景一眼,那双从始至终都微微眯着的懒散眸子一直看着另一个方向。
在那里,一个身着一袭白色华袍的男子居高临下的坐在马背之上,低调而奢华的华袍之上,一根根细密的金丝在阳光的映衬下熠熠生辉,似是将他整个人都镀上了一层细碎的圣光。
高调——又骚包。
然而就是这样一件精美华丽的袍子,竟然穿在了一个容貌普通,浑身上下除了那双淡漠薄凉中透着点点浅紫的眸子外,没有一丝特色的普通人身上。
当然,楚慕初注意到这个男人,却不是因为他华丽的衣裳和那双好看到让人想要挖下来随时随地把玩的犹如紫琉璃一般的眼睛。
而是这人自一出现,那冰冷中带着浓烈杀意的视线就一直落在她的身上。
让她想要不注意都难。
啧。
楚慕初粉嫩的舌尖舔了舔干涸的唇瓣,在赫连景带着那些侍卫朝她围过来之际,她脚尖猛的在地上一点,飞身上了那男子的马背。
也不给所有人反应的功夫,双脚一夹马腹,随着一声轻喝的驾声绝尘而去。
漫天黄尘之中,只留下了女子嚣张的笑声和她明艳如火的背影。
“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
“大商太子?”
“不过如此!”
“哈哈哈哈!”
女子不羁的暗哑嗓音响彻云霄,猖狂中带着股野性难驯的桀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