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宁,你都二十五了,最佳生育期转眼就过,你再不抓紧结婚生子,以后想生都难!”
“我告诉你,你今天相亲的是上市公司的老板,三十五岁,但男人这个年纪大把的小姑娘想往他身上扑,他之前还没结过婚,要不是我这当妈的厚着脸皮求人搭线,你都没这机会!”
“你这次再敢给我放鸽子,我立马跟你脱离母女关系!”
啪!
对面电话挂断,田宁都没机会跟王女士说,二十五岁距离最佳生育年纪的底线还有五年。
但断绝母女关系这一招都使出来了,田宁知道王女士这次动真格了。
田宁无奈放弃躺尸整个周末的计划,匆匆起床洗漱装扮,掐点赶到荣茂大厦,这栋据说亚洲最高的建筑。
但是奇葩的是,相亲地点不是大厦里的餐厅咖啡厅之类,而是相亲对象公司的待客室,理由是对方只有在工作间隙抽空见她一面。
更奇葩的是,那位气势逼人的相亲对象,见她第一眼就阴沉下脸,嘴角勾起一抹讥讽,道:“夏小姐,你长得像我妈,亲妈。”
田宁当时就气红了脸,回敬一句:“可惜我生不出顾先生这么老的儿子。”
说罢,抬脚就走。
或许是白天的经历太糟糕,她当晚就做梦,梦里有孩子冲她喊妈妈。
而且不是一个,而是三个。
……
“妈妈,妈妈,你醒醒。”
一连半月在梦里被人叫妈妈,田宁已经习惯了,她抖掉胳膊上的温热小手,顺势翻了个身,嘟囔道:“乖儿子别闹,妈妈再睡一会。”
“醒了就别给老娘躺尸!”
“你不是闹着要介绍信回城吗?正好严柏这两天就到家,你们把离婚证扯了,以后你要回城还是再嫁,都没人拦你!”
尖利的声音吵得田宁没法再睡,她噌地坐起,睁开眼,却发现身处的环境大变样。
没有粉白的墙壁,没有落地窗,没有两米宽的榻榻米,有的是原色暗沉的砖墙瓦顶,狭小昏暗的木窗户,身下是一张木板床,一动身就索索作响,因为草席下铺的是干稻草。
更重要的是,门口站着的不是她家爱催婚的王女士,而是一个面容刻薄的老太太,身上穿着深蓝褂子黑裤子,脚上一双解放鞋,就跟七八十年代的穿着一样。
“听到严柏肯跟你离婚你就这么高兴,是不是早就寻好下家了?”老太太尖利质问。
田宁皱眉,目前情况不明,对面老太太咄咄逼人,她本想套些信息,结果手被紧紧抓住,耳边响起一道稚气又惊慌的声音。
“妈妈,你不要东东和弟弟妹妹了吗?”
田宁侧头,就对上一个小男孩闪着泪光的大眼睛。
眼睫长长的,微微一颤,泪水就滚落,模样可怜极了。
这还不算完,她又听到两道哇哇的哭声,循声转头,就看到床里头坐着一对不满一岁的龙凤胎,哭得小脸皱巴,口水直流。
田宁懵了,这是梦境照进了现实?
她一连半月的梦里,就有东东和这对龙凤胎。
梦里她稀罕他们,但现实里……她很方啊。
“小崽子哭了你没看到啊?还不给他们喂奶?吵死了!”老太太张口骂道。
喂奶?
她一个大姑娘怎么给人喂奶?
“妈妈,弟弟妹妹昨天就没喝过奶,也没吃过别的,”东东拉扯她的袖子,可怜兮兮地央求,“妈妈你就喂他们一口奶吧。”
“没有奶粉吗?”田宁下意识问道。
“奶粉?你当你下的崽是什么精贵玩意,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老太太破口大骂,摔门走了。
望着震荡的房门,田宁过了片刻,才在龙凤胎哇哇大哭声中无奈接受穿越的事实。
“行吧,我给你们喂奶。”
田宁叹了口气,吩咐小男孩东东去门口守着,然后抱起一个奶娃掀开衣服……
她“啊”地叫了一声。
“妈妈你怎么了?”
东东惊慌询问,推门冲进来。
但进来的,不只东东这个四五岁的小屁孩,还有一个高大的身影,风尘仆仆的,手里提着包。
对方背着光,面目不太清晰,但还能看出轮廓分明,五官硬朗,似乎还有点眼熟。
但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是个男人,成年男人!
“你是谁?快出去!”田宁被吓得一下子放下了衣服,还未松口的娃娃也被盖在衣服里。
男人被她的喝问止住了脚步,目光深深地看向她,随后下移到她衣服隆起的地方,她羞愤交加张口喝道:“你再不出去,我就叫——”
“爸爸,爸爸你回来了!”
东东惊喜地跑向男人,田宁的声音戛然而止,她震惊地瞪大眼,对面男人蹙眉道:“你闷着孩子了。”
这时,胸口又是一疼,田宁咬牙忍了,绷着脸对男人道:“你带东东出去,等我喊进门你们才能进来。”
男人闻言点头,将手中的包往柜子上一放,抱起东东出去,又顺手关了门。
田宁这才嘶了一声,掀开衣服放开男娃,抚着他的后背恳求:“小祖宗快松口,妈妈都快疼死了。”
她真的很疼,因为头一个喂的女娃,等到喂男娃,奶水不足,但他不肯松口,反倒越发凶狠,最后啜吸出来的是带血的奶水。
但她又不敢强行把男娃扯开,因为男娃看起来太瘦太弱,她怕一不小心就弄伤他。
“妈妈求你了,少吃一口好不好?你吸的是我的血啊,要吸光了,妈妈会死的。”田宁可怜巴巴地男娃说道。
可惜男娃不为所动,继续吸吸吸!
门外并排站立的一大一小两男人,同时皱起眉头,神情是同样的严肃。
男人低头问东东:“我之前寄回来的奶粉喝光了?”
东东一脸茫然:“奶粉?没见到呀。”随后小脸上露出恍然之色,“肯定是被奶奶藏起来了……”
“严柏你回来了?怎么不先进堂屋?哎呦,娘可想死你了!”
老太太从堂屋出来,颠着小脚赶过来,高亢的嗓门直接盖过东东的声音。
东东一脸愤恨地瞪向老太太,又扯着男人的袖子仰头高声喊:“爸爸,妈妈没有奶水了,让奶奶把藏起来的奶粉拿出来。”
男人还未回应,老太太先黑了脸,伸出鸡爪子一般的手指戳向东东的脑门:“臭小子,你爸爸孝敬奶奶的奶粉,你也敢惦记?你个小没良心的,就不怕天打雷劈啊!”
东东躲开老太太的手指,跳起来反驳:“我才没惦记,那是给我弟弟妹妹的。爸爸,你说是不是?”
男人刚张口,老太太再次发难:“严柏啊,难道娘在你心里,还比不过你屋里那两个小崽子?”
老太太嗓门那么大,田宁想装听不到都不行。
她竖起了耳朵,等待男人的回答。
他若一味顾着他娘,那这个地方她一日都待不了。
“娘,东东的弟弟妹妹还小,需要奶粉喂养。”男人声音低沉磁性,又温和。
“那女人不是还在么,让她喂奶就行!”
“她没奶水了。”
“那就让她喂血,当年娘就是用血奶把你们兄弟几个喂大的,轮到她咋就不行了?”
男人沉默,东东却不服地跳起来:“明明有奶粉,凭什么让我妈妈喂血?”
屋内,田宁心里发暖,果然还是儿子靠得住,男人就是个——
“娘,您把那罐奶粉给田宁,回头我再跟您买。”
男人低沉磁性的声音传进来,田宁心底的吐槽进行不下去,心情还有些复杂。
“你自己答应的,这罐旧的我给她,你给娘买罐新的?”老太太一脸喜色,追着他确认。
男人点头,老太太立刻颠着小脚奔向主屋。
再回来,拿着开封过的奶粉罐,跟着来的还有顾家的大大小小,热热闹闹地围着男人说话,还有小的喊男人叔伯,问他要奶粉喝。
男人摸着侄子小宝的小脑袋道:“奶粉是给你弟弟妹妹的,他们还小,需要喝奶粉才能长得跟你一样高。”
“我就要喝奶粉,不给他们喝,我才不要他们跟我长得一样高!”六岁的小宝任性叫嚷。
热闹的气氛立时变了。
男人的手离开小宝的头顶,眼底的温和消失。
小宝的父亲顾三牛见了,心头一紧,抬手拍向小宝的后脑勺,张口骂道:“臭小子瞎说啥子,那是你弟弟妹妹,你得让着他们!”
被拍得一个踉跄,小宝大喊大叫:“他们才不是我弟弟妹妹,他们是野种,不配喝奶粉!”
这话一出,男人的脸上瞬间蒙上寒霜,他身边的东东猛地低头撞向小宝:“你才是野种,我弟弟妹妹不是!”
东东才四岁,却把六岁的小宝撞得四脚朝天,哇哇大哭。
老太太暴怒,凶狠地扇向东东:“你个没教养的东西,老娘我抽不死你!”
东东吓得闭上眼睛,一动不敢动。
屋内听动静的田宁,哪还待得住,恰好怀中男娃也松口了,她忙放下男娃,跳下床,大喊往外冲:“谁敢打我儿子!”
冲过去拉开房门,发现东东完好无损地躲在男人身后,老太太扇在半空的手被男人挡住,不过她的喊叫也引来所有人的注目。
男人也看向她,眉头顿时蹙起:“回去。”
他的话透着透着命令的语气,田宁心中不舒服,下意识要反驳,但刚张口就见他动了。
他脚步一动,侧身挡在她身前,田宁一愣,低头一看,就见自己衣服皱巴,下摆还松了两颗扣子,露出一截雪白的肚皮,白得耀眼。
她立时明白男人为何喝令她回屋,但这并意味着她要照做。
她动作飞快拉扯衣服系扣子,又唤东东到她身边来,她不信男人会全心护住她儿子。
见她不回屋,老太太顿时如抓住了把柄,气愤地指着她冲男人道:“你都看到了吧,就她这不要脸的样子,外头不传闲话才怪?”
田宁张口怼道:“到底谁不要脸?大伯子小叔子围在兄弟媳妇卧房前,眼睛还乱瞟,这是要耍流氓啊!还当着兄弟的面耍流氓,你们可真不要脸!”
这年代流氓罪可不轻,男人的兄弟们吓得脸色大变,齐齐倒退,又异口同声地冲男人解释自己绝对没有乱看,没有要耍流氓的意思,弟妹(嫂子)误会了云云。
但不管兄弟们说什么,男人只冷着一张脸,挡在田宁和东东身前,一声不吭。
老太太却被气得大叫:“严柏你被猪油蒙了心了啊,你看不到她在挑拨你们兄弟的感情?你还护着她!你晓得她昨天干啥子了吗?她跑去大队要开回城的介绍信,要不是我拦着她,她早就回城去找别的男人了呀!”
男人的眉头蹙了一下,却没有回身向田宁求证,而是伸手拿过老太太手中的奶粉罐,淡淡说道:“娘,你们忙自己的去吧。”
这是在赶人啊。
她这个当娘的被儿子赶了啊!
老太太难以置信,跳脚就要开骂,但男人锐利的目光先一步扫过那些兄弟们,所过之处,一片寒颤。
不是他们怂,实在是因为他们这位二弟(哥)是在战火中拼杀出来的,他眼底透出的杀气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住的。
尤其因为儿子闯祸而格外心惊肉跳的顾三牛,激灵灵打了个寒颤,率先冲过去拉住老娘:“娘,二哥坐了好几天的车才到家,这会肯定累得不行想休息,咱就别打扰他了。”
其他人也随之行动,连哄带拽将老太太拉走了。
老太太不甘心,扭头冲男人喊:“严柏,你要再留着这搅事精,咱家都得散了,你必须跟她离婚!”
“那女人都有外心了,再留就是祸啊!”
“娘,你少说两句吧。”顾三牛连声哄着,将老太太拉进堂屋,其他人也跟着进去。
偌大的院子随之安静下来。
“妈妈,你不会不要东东和弟弟妹妹的,对吧?”东东紧攥着田宁的手指,仰头求证,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满是紧张之色。
男人也转过身,目光落在她脸上,黑眸深不见底。
东边升起红日,阳光洒在男人脸上,田宁第一次看清他的脸,浓眉深目,鼻直口方,轮廓硬朗,是一张极有男性魅力的脸。
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眼前之人跟她那相亲对象的脸是一个模板,就是皮肤黑点,眼神利点,相貌年轻点,气质阳刚点。
田宁杏眸圆瞪,下意识问道:“你,你叫什么?”
男人目光深深:“顾严柏。”
“那他呢?”田宁指向东东。
“妈妈,我叫东东,你忘了吗?”东东率先冲她道。
田宁俯身摸着东东的头:“妈妈当然知道你叫东东,我问的是大名。”
东东也茫然,挠头问男人:“爸爸,我的大名叫什么?”
男人先看了田宁一眼,低头对东东道:“你大名叫顾卫东。”
东东立刻高兴地冲田宁道:“妈妈,我大名叫顾卫东。”
田宁,田宁这会手指已经有些抖了,指着屋内问:“他们两个分别叫什么?”
男人看向她的目光已经透着审视:“大的叫顾清华,小的叫顾念青,是你给取的。”
听到龙凤胎的名字,田宁大脑嗡地一下响了,甚至都没听清男人后半句话说的是什么。
因为那个说她像他亲妈的相亲对象,就叫顾清华!
也因为这亲相得太刺激,她网上专门查过顾清华的资料。
顾清华作为青年才俊,十分出名,他的家庭,他的过往经历,都在网络上留下了痕迹。
其中,他父亲和哥哥名字,都跟眼前的一大一小对上了。
就连他早死的母亲,也跟田宁同名!
田宁眼前一黑,直接栽倒。
……
田宁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梦里有个与她同名的姑娘。
这姑娘有个青梅竹马的邻家哥哥,高中毕业后两人相约一起下乡。结果,姑娘应约下乡了,竹马跟棉纺厂主任家闺女结婚了,留在棉纺厂进了科室。
姑娘觉得天都塌了,一时想不开,在下乡半个月后跳了河,恰巧探亲的顾严柏路过河边,将她救起。
大队书记怕这姑娘再寻死,又觉得顾严柏恰好救下她也是缘分,寻思一夜后上门给顾家做媒,顾老太太不乐意,但顾严柏一口应下了。
之后办酒结婚,入了洞房,三天后顾严柏独自返回部队。
十个月后,姑娘生下东东,她似乎也真的安下了心,不再提回城,也从未要求回娘家探望家人。
等大队小学办起来后,她进去当了一名老师。
又两年后,怀孕生下龙凤胎。
如今龙凤胎还不满一岁,她却忽然收到家里来信,说是竹马哥哥给她弄了个回城指标,让她回去办些手续。
冷寂了五年的心,因为这封信一下子热乎起来,她迫不及待地跑去大队开介绍信,结果被婆婆当场发现,立刻就闹了起来,最后介绍信没开成,她却被婆婆骂得没脸见人。
姑娘羞愤交加,跑回家里钻入房中,连孩子都无心管,只蒙在被子里伤心哭泣,婆婆还不放过她,有空就跑到她窗外咒骂。
或许是真的太过伤心和绝望,一夜之后姑娘的神魂散了,后世的田宁进入了她的身体。
梦境破碎,田宁唰地睁开眼,大口喘气。
“妈妈,你醒了,爸爸,妈妈醒了。”
东东稚嫩又惊喜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她想要坐起身,却浑身发软往下倒。这时,一只手托住了她的后腰,又在她后背放了枕头垫着。
她就势斜靠在床头,向顾严柏道谢:“谢谢你。”一开口就发现声音嘶哑,嗓子干渴得厉害。
顾严柏没说话,转身拿起床头柜上的暖水瓶,倒水泡了一碗奶粉,递到她面前,田宁愣住:“奶粉是给清清和念念的……”
她下意识的叫出了原主给龙凤胎起的小名,没错,他们的名字跟原主初恋有关。意识到不对,田宁立刻闭上嘴。
床边的东东抢话:“妈妈,弟弟妹妹都喝过了呀,这是爸爸专门给你的,东东都没喝上呢。”东东没忍住,吸嗦了一下口水。
田宁闻言抬眸看向顾严柏,他保持递碗的姿势,面上没有一丝表情,黑眸深不见底,却似能看透她心底所有的想法。
她不由得紧张,飞快接个碗,就借着低头避开他的视线,开口对东东道:“东东,咱们一起喝好不好?”
东东眼睛一亮,却没有立刻应下,而是仰头征询地看向顾严柏,顾严柏点了头,他才欢喜地朝田宁道谢:“谢谢妈妈。”
田宁笑着说“不客气”,然后与东东你一勺我一勺地喝起来。
顾严柏看着母子俩亲密的同喝一碗奶粉,不时还说笑两句,黑眸一点点眯起。
他这个妻子,跟以前不太一样了。
以前,他能感受到她是有些怕他的,每次与他对视都会躲闪。她也从来不笑,对着孩子也不笑,眉眼间总笼着些愁绪。
如今,她对他依然是躲闪的态度,但她眉眼间再无愁绪,只有舒展和明媚,她还对孩子笑了,笑起来……很美。
隐约听到喉结滚动的声音,抬头对上男人灼热的目光,田宁的手又一颤,举高递向他:“就剩下最后一口了,你要喝吗?”
顾严柏鬼使神差的伸手接过,碰到她的指尖,温软细腻,让人忍不住想要得到更多,他试探的动一下手指。
田宁所有感情经历,都来自于那有数的几次相亲,还无不例外地失败了。
如今骤然与男人手指相触,他的指腹带着茧子,滚烫又粗粝,激起一种陌生的电流从指尖瞬间蹿到心尖,这种前所未有的体验让田宁懵了,但在男人手指轻动时,她猛地醒神,刷的缩回手。
心砰砰乱跳。
顾严柏的手指刚动,妻子就如受惊一般缩了手,他的眸光微暗,举碗仰头喝下最后一口。
东东眼巴巴的瞅着,见爸爸真的喝了,小嘴都瘪了一下,好失望哦。
“我出去洗碗。”顾严柏起身朝外走,脚步如飞。
见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外,田宁将手指往裤缝上飞快擦了下,又深吸几口气平复跳得过快的心跳。
心底哀叹,这男人给人的压力太大了,时间长了她怕是顶不住。
不过好在,他待不了几天就会走。
田宁都打算好了,等他一走,她就带着三个孩子搬去大队小学的教职工宿舍,过上独守空房带崽崽的悠闲日子。
当然,搬去宿舍的事,要跟顾严柏说,让他去压制他那极品娘,这能让她省不少事。
只是她没料到的是,等顾严柏洗碗回来,她刚起个话头,顾严柏就打断她:“你不用搬去宿舍,我退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