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随欢,你是不是又管不住气味了?臭死了,垃圾桶都没有你臭。」
前面的人做题做烦了,转过头来就是一顿骂。
要换了以前,我指定是要小心翼翼地道歉,然后将脚埋进早已准备好的泥土里,因为土壤能够更好的吸收夹竹桃的气味。
但是现在,我一脚就踹翻了男生的椅子,眼睁睁地看着他四仰八叉地摔在地上。
「再多说一句话,我就让你局里蹲几天。」
男生顿时就被吓到了,不甘心地扯起椅子,却不再敢说一个字。
在这个世界,每个人都有两种属性,第一属性是性别,第二属性则是各种植物,每个人都会拥有植物的一点小特性。
第二属性的气味其实是一个很私密的话题,讨论第二属性就相当于讨论男人的尺寸,女人的三围。
他这么说完全可以判个骚扰罪。
班里做题的人都惊愕地看着我,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
我往后半仰在椅子上,眼神瞧着黑板上的题目。
当初无数次折磨我到哭的题目,现在瞧来,竟然如此简单。
姚初白,正是我那位好姐姐。
只见她脸颊微红,闪着点点泪光的眼眸盯着老师,声音比蚊子还低。
「老师,很抱歉辜负您的期望,我还在想。」
她最擅长以柔弱的姿态让他人心生怜惜。
地中海立马安慰她,「没事,这个题已经超纲了。火箭班的人都做不出来,我们班的人做不出来很正常,你千万别自责。」
我高高举起手,「我做出来了。」
班里人都笑了起来。
地中海沉下声音,「姚随欢,你不要捣乱。要不是看在你姐姐的面子上,你早就在班里待不下去了。」
我不想听他说话,径直走上黑板,快速地将题解了出来。
然后将粉笔放进粉笔盒,盯着地中海慢悠悠地说:「老师,有句话我憋好久了,我想说,」
当初妈妈为了让我更好的照顾姐姐,活生生将我从高二转到高三。
因为姐姐讨厌我,班里没有人愿意帮我学习。
我想自学,但是那么多被迫要做的事情压在我身上,我连午休的时间都没有,学习怎么能不垫底呢。
说来可笑,我真正得以安静学习的几年居然是在狱中。
「啧,瞧着这么认真,好像会做似的。」
「她连看都看不懂吧,明明没实力,还偏偏要装样子,恶心。」
这时地中海头型的老师从门口进来,开始一个个地巡看。
路过我时,直接偏头看向别人,眼中似有似无地露出几丝厌恶。
几年不见,这个老师还是一如既往地令人生厌。
「姚初白同学也没有做出来吗?」
穿着校服的少年递给姚初白一张手帕,手帕上是一片玫瑰的鲜红花瓣。
这是他的第二属性,矜贵而灿烂,就像他这个人。
而他唯一给过我的一张手帕,上面只有一截满是尖刺的青色枝干,就仿佛在警告我远离他,否则就会被扎得鲜血淋漓。
事实证明,的确如此。
原来是宋方池啊,和我有娃娃亲的未婚夫。
他拥有一双睫毛丰密的清澈桃花眼,只不过在看向我时,眼神冷得像冰。
「姚随欢,你又做了什么连累初白?」
一上来就是毫不客气的质问语气,和当年一出车祸就怪罪于我时一模一样。
令人厌恶至极。
「关你P事!」
我毫不留情地回了一句粗口。
宋方池神色十分不悦,「你一天就学了这些?如此堕落,你一辈子也考不上大学。」
宋方池一直都是第一名,我记得很清楚,因为他总是会彻夜教姚初白做题。
而我请教他时,他总是一副不耐烦的模样,就仿佛我问了很愚蠢的问题,跟我讲题浪费时间。
我一直这样以为,所以我拼命努力,只有在逼不得已时才会小心翼翼地去问他。
我不想浪费他的时间。
直到我偶然间看见他跟姚初白讲题,是一道很基础的题。
但是姚初白总不理解,他便一点一点将知识揉碎了给她讲,那副耐心又温柔的模样,曾让我在很多个晚上辗转反侧,直到天明。
「宋方池,别以为你成绩现在比我好点就可以对我说三道四,最终高考谁比谁分高还不一定呢!」
「姚随欢!!!」
不同于姚初白,姚鹤云和我是从一个娘胎里钻出来的。
但他却偏爱于姚初白,每一声甜美的姐姐叫的人都是姚初白。
而对我,他只会没大没小的叫我的名字,即使,最疼他的人一直都是我。
眼见着他就要恶狠狠地扑上来,我立马移开两步。
上次就是这样,姚鹤云以为我欺负了姚初白,将我推到地上,我脚肿了三天。
砰的一声,姚鹤云扑到了地上,疼得龇牙咧嘴。
他瞪了我一眼,气急败坏地说,「姚随欢,你躲什么!」
「不躲,难道要被你推到地上?」我冷冷道。
姚鹤云便叫嚷着说我造反了,而后又责问我为什么要欺负姚初白。
这才多大一会儿,连高一的姚鹤云都知道了,姚初白传播消息的速度真是一绝。
「你就是嫉妒姐姐拿了你的手机,所以才害她,你心思真恶心。」
「她要是不说老师的坏话,我能拿她怎么样?」我冷冷地嘲讽道。
「哼,学校谁不说两句老师,姐姐说说怎么了。倒是你,居然还告状,真令人讨厌。」
姚鹤云嗤之以鼻。
我定定地看了他两眼,忽然觉得没有争论的必要了。
这个是非不分的白眼狼弟弟,从根里就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