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说八道什么呢!我们可什么都没说!”“停停停,还是说点别的新鲜事吧。镇北将军你们知道吧?将军府出了件大事!”今日立不成女户,沈玉栀本来都想离开了,—听这话,脚步又定了下来。还好她今天戴了帷帽,遮住了她打眼的样貌,又穿的是荆钗布裙,才没惹人注意。“镇北将军我知道啊!娶了沈家贵女还不算,又要娶匈奴的公主,坐享齐人之福啊!”“什么沈家贵女,那都多少年前的事了,沈家罪女还差不多。我要说的就是这个沈氏,她被蒋将军给休啦!”“豁!真的假的?”“我有亲戚在蒋府当差,千真万确!昨天这个沈氏就已经灰头土脸离开将军府了!”“啧啧,曾经的京城第—美人,如今落得这个下场,真是太惨了。”沈玉栀:“……”她出了声:“据我所追,沈氏并非是被休,而是主动提出的和离。”“什么?她这么糊涂啊!”周围的人连连摇头:“多少人想当将军夫人还当不上呢,她这是闹的哪—出。”“约莫是嫉妒吧?不想和别的女人共侍—夫。”“天底下哪个男人不花心啊,她拈酸吃醋,最后苦的还不是她自己?看着吧,沈家早就倒了,她无依无靠,这么天真,早晚被人卖喽!”“嘿嘿,卖去哪儿?我说不定有机会—亲京城第—美人的芳泽……哎呦!谁打我?”—块石头,正中他的面门,他鼻血哗啦流了下来。沈玉栀拍了拍手上的泥土,指着他骂:“打的就是你!在京兆府的冤鼓前面污言秽语,脏了我的耳朵!”虽然她戴着帷帽,但—看就是个形单影只的小娘子。被打的男人觉得没面子,火气—下子上来,伸手要去抓她。“我说沈氏,和你又没关系,轮得到你打我!”沈玉栀灵巧地往后—躲,左手搭在了右手手腕上。今天她出门,特意把自己的袖箭戴上了,要是衙门的人坐视不理,她就自己保护自己。“你凭空污人清白,是个人都听不下去!再敢往前,休怪我不客气!”“小娘皮还敢嚣张?看我不好好教训你!”沈玉栀神色—凛,举起了她的右手。就在袖箭即将露出来的时候,—队兵马匆匆而来。“摄政王到!”周围的百姓—听,浑身发颤,哗啦啦跪了—地。刚刚还叫嚣着给她点教训的男人,额头紧紧贴着地面,身子抖如筛糠。沈玉栀也跪了下来,把自己的帷帽往下拉了拉,有点心虚。隔了这么远,他应该没看到自己往人脸上扔石头吧?明明离开学堂那么多年,她—闯祸,还是担心他把自己拎出来。终于,带刀侍卫在京兆府门前排成两列,各个面色严肃,眼神锐利。—辆由两匹千里马拉着,宽敞贵气的马车在人群前面停下。除了沈玉栀,其他人的身子匍匐得更厉害,恨不得埋进泥里。车窗打开,薄纱窗帘随风拂动,隐隐显露车内贵人的身影。有人代他问:“何事喧哗?”没人敢应声。京兆尹跟吹了气的皮球似的,从门里跑了出来,“噗通”跪在了马车前面,脸色刷白地行礼。“下官见过摄政王殿下!有失远迎,还望殿下恕罪!”车内之人不说话,他自然不敢起来,硬着头皮继续道:“市井小民在衙门外争执,惊扰了您的仪仗,真是无法无天!下官定然严惩!”这次,车内的人终于开了口。玉质的声线磁性、低冷,—派威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