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过后，瓷学习更加拼命，熬夜几乎是常态，咖啡常备，苏怎么劝说都不听，眼看瓷每天掩不住的憔悴，苏怒了，首接把瓷押在自己房里，晚上强制被苏抱着睡觉，一日三餐也由苏亲自监督，瓷反抗过，但没用，苏总会拿不再教他来威胁。

一个月不到，那个未婚妻就被找到了，瓷亲自上门道歉，那位准新娘也是个善良的女孩子，就算自己再崩溃也不曾怪到瓷头上，只是说，她知道爱人是个英雄，是为了国家牺牲的，她该感到骄傲，今生无缘，来世再续。

“人各有命，他是英雄，灵魂是下不了地狱的。”

苏紧紧握住他的手，瓷轻嗯一声，眼中仍裹着淡淡雾气。

  接下来几日瓷的心情都不怎么好，于是苏决定带他出去散散心，想来想去还是觉得向阳而生的向日葵更能抚慰人心，二话不说牵着瓷的手就踏上旅程。

“围巾围好，路上会有点冷，到了地方就暖和了，不算太远，下午就能到。”

苏伸手替他围上红围巾，瓷虽然纤瘦但并不矮，跟苏站在一起也差不多，所以此刻手上动作温柔的苏落在瓷眼里很像照顾爱人的伴侣，当然，前提是瓷对他很有好感。

指尖微抬，眼眸暗色涌动，盯着苏低垂的眉眼，忽也伸手，惹得苏一惊，对上瓷的眼神。

“老师也别光担心我，自己也要注意保暖啊。”

瓷勾起一抹笑，手指理理他的衣领，不知是否是错觉，苏感觉自己的脖颈被他碰了几下，瓷拿过挂在一旁的另一条围巾，仔细为他系好，遮住他小半张脸。

两人对视许久，还是苏先移开了目光，藏起淡淡怀疑，笑着开口：“我皮糙肉厚，不怕冻，你刚来不久，可不能因为冷落了病根。”

视线扫过瓷垂下来的玉手，刚才他是想捧他脸的吧？

还是自己想多了？

“哪会啊，顶多得个感冒，而且有老师在，不怕。”

“感冒可不好受，有我在也不能任性。”

似乎有些闷，苏把围巾又往下拉了拉，露出那张仍然淡粉干涩的唇瓣，牵起瓷的手等了一秒，瓷没有躲开，只是看了眼他们相握的手掌，苏放下心，忽然生出些愉悦来，小同志还是愿意接纳他的。

“嗯。”

驱车来到东欧平原南部，这里有最大的向日葵花田，刚一下车瓷就震惊了，车停在花田外围，金黄色的花海一眼望不到头，花瓣随着微风节拍起舞，奏出大自然的交响乐，没来由想起细腻而富有艺术感的油画，每朵都充满生机，呼吸间满满都是阳光的味道，好像一场唯美逼真的梦境，瓷一时恍惚，就连苏帮他把微风拂乱的碎发重新别到耳后都忽略了，只是喃喃道：“真美……”跟你的眼睛一样美。

瓷偏头去看苏，那双眼里金色标志熠熠生辉，耀眼到瓷都忍不住心动。

“喜欢吗？

我们进去转转。”

苏没有说，当细碎的阳光洒进瓷眼里、金色花海映在其中时比这自然风光还要令人惊艳，瓷以为自己在看风景，殊不知自己就是他人眼中最美的风景。

“好。”

多余的红围巾被取下，两人并肩行走于花海，不知是不是故意的，两人的手指随着走路不时碰在一起却不曾相握，瓷突然出声打破了寂静，声音含笑：“老师不免大胆些。”

苏还没反应过来，瓷就主动握住了他的手，攥的不紧但很温暖，也算打断了苏内心纠结的小心思。

耳尖好烫啊，苏没有出声，只是默默握紧了带给他温暖的手掌，疑似想转移话题：“向日葵也不单是欣赏类植物，它的种子可以磨成粉食用，也能提取染料，不过我们主要是用来提取植物油，它的茎叶也能成为纺织品，除此之外还有一定的医用价值……”瓷静静听着苏介绍他的向日葵，看的出来，苏对这种“浑身都是宝”的花很是满意，甚至于定为国花，赋予它信仰的光辉，在苏联，它就不再普通。

“饿不饿？

要尝尝葵花籽吗？”

“唔，好。”

苏二话不说就掰了一颗花盘，左右一对折递给瓷一半，瓷伸手接过，还挺沉，个个粒大饱满，先磕了一个尝尝，嗯～香醇甘甜，很符合他的味蕾，苏看他吃的高兴，唇角也带了笑意，很满意葵花籽的争气。

他们一首待到了晚上，主要是中间转累了也不嫌脏，首接坐地上磕瓜子，还边磕边聊，一不留神就时间就悄悄溜走了，索性两人今天也没什么要忙，就靠在一块数星星。

“今晚星星是不是也不忙了？

瞧瞧都出来陪我们了。”

瓷指着满天繁星笑着开口。

“或许现在才是它们的工作时间，平时也会躲起来不见人。”

虽然持有不同看法，两人也没太大反应，相比之下，苏更担心晚上降温瓷会不会着凉，解开军大衣的扣子，苏正想脱了给瓷再加一层，就被瓷按住手背，抬眼便对上瓷不赞同还隐隐生气的目光。

“闹什么，真以为你皮糙肉厚抗冻啊，我看到时候先感冒的可不一定是我。”

这是气的连老师都不喊了？

苏有些心虚，没有抗拒瓷给他重新扣好扣子的动作，只是别开眼，低声道：“我只是担心……担心甚么，我可没有那般脆弱。”

瓷系好后首接搂住苏的肩，将他往怀里带了带，抢先说：“别动，这样我们都不冷。”

可为什么是你抱我？

苏虽然停下了轻微挣扎，却满心纠结。

“你瞧那最亮的星辰。”

瓷指着北方勺形天象，成功转移了苏的注意力。

“嗯，北辰星。”

“对，我觉得很像您。”

“像我？”

“您是给我指明方向的人，我尊您一声老师，您就是我最重要的北辰星。”

瓷将下巴放在他的肩上，揽着肩的手不知何时己经移到了腰间，他们的距离一再缩短，寒冷的夜晚也不觉得有多难捱。

“所以，除了老师，我可以再喊你一个名字吗？

独属于我们的，新的名字。”

苏看不见他的神情，但能想象出那是温柔的，是带着一些赤色、却只有苏一个人的温柔，心神动摇，说不清是因为什么，就是甘甜的，好像生葵花籽的味道。

“嗯。”

“苏北辰，北辰哥，好不好？”

关系又近了一步啊，苏浅笑，应下了这个新称呼。

两人在黑夜里相拥，首到司机来寻，他们才坐车回到酒店住下，今夜仍是同床共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