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柳三娘话音刚落,一道红色的身影缓缓从空中落下。“谁?”钟权神经紧绷,能被柳月璃求助的人必然功力不俗,但看清来人只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子,侯费却先鄙夷地笑了,“柳月璃,枉为百花仙子,你己经沦落到要拉一个小辈垫背了吗?”钟权却是摇了摇头,显得有些惋惜,“小子你不该淌这浑水,天罗地网规矩,目睹任务者,杀之。”“余了亢,听见了没,这二人看不起你呢。”柳月璃却一点不着急,她轻嗤一声,笑容中充满了鄙夷,似乎对眼前的人或事物毫不在意。“余?难道是哪个隐姓大家?”钟权捕捉到了信息,不对,他怎么连听都没听过。余了亢摇了摇头,“罢了,这也算我江湖首战,也就告诉你们是谁打败了你们,我名徐子航。”“徐?”钟权陷入了沉思,他似乎想到了什么,然而侯费不管三七二十一,瘦削的身子举其闪着寒芒的长刀便攻了上去,“管你姓余姓徐。小娃娃,江湖可不是过家家,稍有不慎可是会死的,不过现在才知道,晚了!”“多谢提醒,在下会记住的。”徐子航从容举起剑鞘,轻松化解了侯费的攻势。“大叔,用力一点,要不我们吃完饭再打?”“小辈,尔敢?大漠三刀,第一刀——风起,”侯费果断用起自己的成名刀法。刀势牵引着客栈里的风动了起来。见状,徐子航神色变得凝重,二指并作剑指,一头巨龟的身影缓缓从他身后升起,点向砍来的长刀,“砰——”侯费的刀似是砍中了一块钢,反被震退七步,被钟权扶住。侯费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柳月璃美眸中也流出一丝惊讶,这捡到的小乞丐来头不小啊。“西象剑指?!”钟权认出了剑冢秘术,有些棘手啊,“老侯,我们一起上。”说着提起铁笔向徐子航攻来。“‘铁面判官阴阳笔,阎王薄上定生死。’小家伙,莫要小看了那毛笔,剑指虽强不可硬接。”见徐子航仍准备以剑指相接,柳月璃担心这小子翻车。“多谢提醒,我自有数。”徐子航收起食指,只以一中指对敌,玄武主防护,青龙主穿透,用的指越少,穿透力越强。龙吟响起,指尖对笔尖,碰撞出层层热浪,二人皆是后退,而侯费也是抓住时机,向徐子航砍出第二刀“狂沙”。但他又怎会没有防备。“一剑飘雪”只是瞬息,长剑出鞘,一道血红色的剑芒斩向侯费。“不好!”钟权见状不对,“快躲开!”常年在刀尖上行走的侯费自然也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胁,迅速祭出了第三刀“荒芜”,却仍被击飞,重重地摔到了墙上。勉强用刀支起身子,嘴角己溢出鲜血,颤颤巍巍地看向徐子航手中的长剑,暗红色的剑身,妖异、不详,竟给他带来一阵心悸感,挥之不去。“本性虽妖,凶气冲天,缺知正邪殊途。名剑榜第西,妖剑!”看到此剑,饶是百花仙子也是黛眉一蹙。钟权也算反应很快,拎起一旁重伤的侯费,当即施展轻功遁去。“别跑啊,我还没有打过瘾呢,”徐子航正准备追出去,却被柳月璃叫住,“小家伙别追了。他们刺杀失败,天罗地网自然会处罚他们,你还是先担心一下你自己吧。”“担心我自己?”徐子航有些摸不清状况,看向神色严肃的柳月璃。“身负妖剑,又修得剑冢也不曾多人学会的西象剑指,再加上这般年纪便有了地境的修为,江湖的各大势力可不会容许有这么一个危害平衡的隐患存在。”没想到,却是朱陶伟跚跚漫步下楼解惑。“朱老板可真是会看戏啊?也不怕你保养的花魁出事,”柳月璃提防地看着来人。“打住,”朱陶伟摆了摆手,“先请百花仙子认清一个事实。”“哦?说来听听。”柳三娘有些好奇朱陶伟想说什么。“我没有龙阳之好,小生性取向正常,尤其喜欢百花仙子这般美丽贤惠的女子。”“你不嫌我老吗?”“哪里,在下看来,仙子仍是个二八年华的少女。”“伶牙俐齿,”柳月璃却显得格外开心,走向柜台,从暗箱中取出一把剑扔给徐子航,“小家伙,你走吧。这把剑先借你用,记住少用妖剑,也别暴露太多实力,扮猪吃老虎总是好的。”“这是……”徐子航抚过剑身,剑散发的寒意令他一颤。“冷月花魂,”眼光毒辣的朱陶伟一眼便认了出来。“冷月葬花魂,寒潭渡鹤影。百花仙子成名时的佩剑。”闻言,徐子航有些不淡定了。刚准备说些什么,便被朱陶伟一把拽走,“走吧,无论是这百花楼还是龙阳城都是太小了,你真正要去的是这硕大的江湖……”看着二人远去的身影,柳月璃叹了一口气,向后院说道,“好了,把两尊祖宗送走了。”话音刚落,一个颇似神棍的算命先生走了出来,手里拿着的招牌写着“算天算地,保准不歪”。如果徐子航还在场的话,一定能认得出他便是当日骗光自己钱财的神棍——胡非同。胡非同捋了捋三寸长的胡子,“那么只差,乔……不用等了,老夫己经回来了,”只见一个背着竹筐,拿着斧子的老翁徐徐走了进来,若细看,斧子上还留有些许淡淡的血痕。胡非同向来人作了个揖,“叨扰前辈出手处理那两个刺客。”老人不语,只是坐下来,倒了杯茶,“你们的事办好了吗?”“自然不用乔老操心,”胡非同手负身后,走到酒楼外看着本是晴空万里的天骤然阴云密布,忽然吟起诗来“不畏浮云遮望眼,只缘身在此山中。首座,这盘棋己经摆好了,执棋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