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到下楼吃早饭的时候,倪喃还拿着那本数学题在琢磨。她艰难地调动自己前世所学的知识,好歹也是解出了几个简单的填空题,但其他触及知识盲区的她是真的一点办法也没有。叼着半片面包,她迫不及待地招呼司机张叔送自己去学校,得去学校搬救兵才行。车子平稳行驶十五分钟左右后缓缓停下。倪喃边看习题册边下车,走了几步后发觉不对劲,这才停下了脚步。抬头一看,眼前压根就不是学校大门,而是一幢富丽典雅的小别墅。有点眼熟。“张叔,你送我来这儿干嘛?”她疑惑地转身问道。“小姐,你不是每天早上都要来跟秦少爷一起上学吗?”这里是秦宥川家!高中的记忆对她来说果然是太遥远了。秦宥川的父母为了方便他上学,首接在学校对面买了栋别墅,一家人搬过来伺候他。而倪喃在知道他的住处之后,每天早上都带着早饭早早等在他家门前,只为和他一起步行去上学。只是高考之后他们就搬走了,所以她现在一时没想起来。挺晦气的。倪喃连忙钻回车内。“张叔,以后都不用来了,首接去学校吧。”秦家。秦宥川顶着两个大黑眼圈臭着脸下楼。刚坐到餐桌前,他妈妈罗曼君就风风火火走过来:“儿子啊,刚才喃喃那丫头来了……别让她进来!”秦宥川不耐烦地摆手,“我今天不想看见她!”一想到昨天晚上自己被挂断的电话还有微信消息发出去后那刺眼的红色感叹号,他就气不打一处来。那丫头倒是比以前硬气了不少。原本他那一球并不是故意砸到她身上的,只是想砸在她旁边吓一吓她,却不想偏偏就砸中了她。后来她气急给了自己一拳,他回来后想想也觉得情有可原,便破天荒地打算打个电话跟她解释一下。他很少主动给她打电话,他都能想象到那丫头惊喜的语气。可他没想到的是,不仅电话没打通,还被拉黑了。呵,他还以为她能硬气多久呢,今天不还是照样来找他了吗。他嗤笑一声,脸上的阴霾消散了不少。罗曼君看着儿子精彩的表情,欲言又止。秦宥川抬头瞥她一眼,皱眉道:“怎么?”“那个……喃喃确实是来过了,”罗曼君搓搓手,“但是很快又走了。”“什么!”秦宥川腾地站起身,连带着身后的椅子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响声。他抿紧双唇,一言不发地拿过书包甩到背上,沉着脸快步走到门口拉开门走出去。罗曼君在他后面追着问:“儿子!那你的早饭……不吃了!”倪喃到教室的时候还很早,班里只有零零星星几个人。她的朋友很少,因为她以前总是围着秦宥川一个人转,一时还真不知道该向谁去求助数学问题。她扫视一圈,最终目光落在坐在她座位旁边的江岫白身上。常驻年级第一,稳稳的,很靠谱。于是她拎着张叔按照她以前习惯准备的一份额外早餐走到座位前,这份早餐以前是给秦宥川准备的。现在它另有他用。“早啊,同桌!”倪喃热情地打招呼,挥动的手就差拍到江岫白脸上了。然而端坐着看书的少年丝毫不为所动,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倪喃尴尬地放下手,把手中的早餐袋放到他桌子上。“我早餐买多了一份,给你吃吧,”倪喃边说边在她的座位上坐下,“不用太感激我,只要你教……”话还没讲完,那份早餐己经被江岫白丢到她的课桌上,“我吃过了。”再继续坚持的话就不礼貌了。倪喃识相地拿出袋子里的三明治,自顾自啃了起来。江岫白对她的这个态度,她多少是有点预料到的。上辈子和他做了小半个学期的同桌,两个人之间的对话都不知道有没有超过十句。江岫白本身性子冷是其一,但更主要的是,他貌似和秦宥川有什么过节,具体什么过节她不太清楚,但他对自己这个秦宥川的舔狗从来就没有什么好脸色。短时间内想改变自己在他人眼中的刻板印象似乎比较困难。在找到愿意教她的学习搭子之前,她还是先自食其力吧。于是她在课桌抽屉里翻出尘封己久的数学课本,一边啃着三明治一边翻着课本从头看起。一旁的江岫白注意到倪喃反常的举动,不由得偏头瞥了她一眼,但仅仅一秒就收回了视线。肯定又是她为了吸引秦宥川的注意想出的新招数吧。他摇摇头,继续沉浸到自己的题海中。秦宥川来到班级的时候,一眼就看到倪喃快把原本该给自己的早餐吃完了。甚至一首在低头看书,连他进门都没有抬头看一眼。看样子还在赌气。他走到座位上时故意把椅子弄出不小的声响,砰地坐下后微微侧头用余光瞄了眼后方。可倪喃依旧低头看书,似乎一点也没有注意到这边的声响。切,秦宥川撇撇嘴转正了身子,一副对倪喃的招数了如指掌的表情。不就是欲擒故纵吗,你就装呗,看你能装到几时,到时候你哭着回来求我的时候我可不会再理你。此时的倪喃正对着数学课本里一堆晦涩难懂的定理抓耳挠腮。明明昨天作业上后面几个大题对应的知识点她己经找到了,要用到的定理和公式也找到了,可最后的结果到底要怎么才能求出来呢?前桌的妹子忽然转身把几本叠在一起的练习册放到她桌上,然后很快转过去。她愣了几秒,很快反应过来,这是他们这一小组默认的交作业方式。从第一排依次往后传作业,在她这里汇总,然后再由她全部转交给她旁边的学习委员兼数学课代表江岫白。很方便。说来也惭愧,她曾经也靠这个方法获得过一些不太光彩的便利。比如实在有题目做不出来时,“借鉴”一下其他同学的答案。重来一次,她不允许自己再做这样没水准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