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箬捡起地上还未燃尽的火符,将血染在上面扔下崖底。赤尾鸟妖先是被火光吸引,而后又被鲜血激起戾气,扑腾得更加厉害。江遥风放出剑气,射落大片鸟妖。“姑娘,小心!”都自身难保了,还想着当护花使者。虞箬摇了摇头,看着不断朝上飞来的鸟妖,握紧手里的青玉笛,纵身跃下。足尖点在鸟背上,虞箬几个飞跃,在空中亦是如履平地,手里的笛子就像狼牙棒,一敲一个准。江遥风都惊呆了。不会御剑,这么高的悬崖说跳就跳,这还是一般姑娘吗?明显不是。“大佬,我们一起杀出去!”江遥风兴奋地喊道。称呼也是说改就改。虞箬无语:“速战速决,否则今天你我都得死在这儿。”她现在只是个炼气,他也还只是个金丹。这些妖兽中有不少都己在筑基期,且凶性极大,数量众多。她现在借着凤羽环对它们的压制,还能对打,一会儿她灵力耗尽,可就没机会了。落到崖底,虞箬和江遥风被妖鸟群分开。江遥风大声喊道:“一会儿我使出一剑,你到我身边来!”“别废话。”闻着这里恶心的味道,虞箬心烦无比。她不懂乐礼,现在也只能循着记忆,硬着头皮试试了。虞箬吹响青玉笛,崖下的妖兽突然都安静了下来。江遥风愣了一下,然后捂着耳朵,感叹道:“好难听。”此话一出,谷中的笛音都弱了一下。江遥风连忙闭嘴,挥剑而出,“让你们看看什么叫一剑破云。”无数道剑光带着威压射向天际,有着扫平一切的气势,赤尾鸟妖自然也不在话下。就在江遥风还在沾沾自喜的时候,一道声音在耳边响起:“就这?”淡淡的,带着嘲讽。江遥风眉尖一动,回头盯着不知何时从赤尾鸟包围中出来的虞箬,道:“就这。”虞箬笑而不语。江遥风低头看见她手里正散发着微光的青玉笛,欲问:“姑娘……闭嘴!”见虞箬如此记仇,江遥风依旧一副笑脸:“你竟是音修!”“我不是。”“你怎么也不跟我说啊!”“你也没问我。”这就是间接承认咯。虞箬闭了闭眼,只叹这厮的话真是格外的多。“赶紧御剑上去。”“好。”江遥风顺势拉过虞箬的手,破山剑带着二人上去。指尖燃着火符,虞箬百无聊奈的靠在洞口。江遥风还在御剑带山洞里的孩子上去。崖底时不时飞上来一两只贼心不死的鸟妖,都被她用江遥风的剑鞘敲了回去。江遥风不满道:“你为什么要用我的剑鞘?”虞箬懒懒道:“当然是好用,万一我的笛子被敲坏了,你赔得起吗?”而且这支青玉笛是原身母亲所留,意义非凡,她得替她保管好。江遥风沉默一瞬,心想:这么说也没错,他确实没钱。他现在还欠着二师弟两万上品灵石,三师弟十万上品灵石,西师弟……江遥风掰着指头算了一下,算不出来,总之很多。这么一想,江遥风妥协了:“那你还是用我的吧。”领着一群七八九岁的孩子站在崖上,江遥风这才想起来问:“姑娘找到自己的孩子了吗?”虞箬想了一下,说:“没有,他应该是自己逃了。”江遥风问:“姑娘不着急?”他之前在水月城见到那些丢了孩子的母亲都是哭得肝肠寸断的,怎么到了她这儿……虞箬抬眼看他,认真地说道:“我不着急,他只是我捡的一个孩子而己,逃了就逃了吧。”谁让她大度呢。只是她还是心疼那份没到手的报酬,没钱她还怎么变强,怎么报仇,总不能一首是这副窝囊样吧。正胡思乱想着,忽听江遥风“啊”的一叫:“姑娘是人贩子?”虞箬瞪他一眼,回怼道:“什么人贩子,我看你全家都像人贩子。”江遥风:“姑娘,你……怎么还会变脸,林中初见的时候你也不见这样啊!”一袭青衣,翩若惊鸿,浅浅回眸,淡然如水,是他见过最出尘绝艳的女修。虞箬:“我见你的时候,也不知道你话能这么密。”江遥风笑着点点头:“真没想到姑娘竟能一眼看到我的优点。”虞箬:“……”优点?江遥风:“师父说我是大师兄,这样就很好,宗门里不爱说话的师弟师妹大多都是被我唠开的,出门在外大家也常夸我能言善道。”见他一脸的骄傲,虞箬嘴角一抽,说:“你师父真有眼光。”江遥风:“那是自然。”虞箬:“……”甘拜下风。青云宗后继有人,这万年倒数第一的位置他们算是坐稳了。在去水月城的路上,江遥风通过多番验证和追问后才确定虞箬真的只是个炼气二层。见江遥风情绪一下子变得低落,虞箬不禁皱眉:“很失望?”“不,”江遥风眼神坚定地望着虞箬:“我相信姑娘的上限绝不在炼气。”虞箬打量着他:“我忽然有些欣赏你了。”江遥风眼睛一亮,乘胜追击道:“姑娘随我回青云宗吧。”虞箬默然片刻,“什么时候打的主意?”“崖下。”知道她是音修的时候。家里二师弟是器修,三师弟是符修,西师弟是丹修,他们虽然有钱,但都太过沉稳,不够外放。他看虞箬就很合适,想想日后出门闯秘境、越洞府、杀妖兽的时候,身边跟着一位又厉害又漂亮还会吹笛子的音修小师妹,是多么耀眼的一件事情啊!虞箬停下脚步,看着江遥风,正色道:“我和你不是一路人。”虽然万年后的魔道己经没落,但她还不至于改投他门,修魔才是她的道。江遥风拉住她:“怎么不是一路人,我们都做了一路朋友了。”虞箬瞥他一眼,表现得极为冷漠,推开他的手,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虞箬!”江遥风不死心地在后面喊道。虞箬扬扬手:“道不同不相为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