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箬握着青玉笛,调动体内的灵力,拔腿追了上去。越往后山树林深处去,那股血腥味就越重。“姑娘,这条路可不好走。”忽然,一个声音从旁边的树上传来,虞箬急忙回头。彼时天色太暗,她看不清那人的长相,听声音只知道是个年轻男子。“……”虞箬回头瞥过去的眼神有些冷,江遥风看得发怵。“姑娘,你好。”树影后,玄衣少年朝她挥挥手,笑弯了眼睛,夜风将他的衣衫吹乱。虞箬走过去几步,看清他脚下踏着的破山剑,眸光一转,神情收敛,声音也跟着柔和了下来。“公子……”虞箬话还没说完,少年从剑上一跃而下,站定在她面前,笑问道:“你是哪家的修士?居然不认识我。”虞箬摇头。她不是哪家的修士,但也不算不认识他。在原身记忆里,他还是有几个标签的。破山剑,青云宗首席大弟子,“叛逆”的剑道天才。一剑入道,惊动整个修真界,天剑宗宗主亲迎都不动心,转头进了青云宗,两年后变得籍籍无名,是各世家、门派口中的浪荡子弟。她只希望他还有几分实力。沉吟片刻,江遥风了然:“你是散修。”虞箬张了张嘴:“我……”江遥风又打断:“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江遥风,你叫什么?”虞箬深吸一口气,盯着眼前的少年,想杀人的眼神险些没藏住。她最讨厌她在说话的时候有人打断了。不行,她要忍。面上不显,虞箬努力平复心情,把攥起的拳头放了。“虞箬。”江遥风摸着下巴,一脸认真地回想。好耳熟,他好像在哪里听说过这个名字,记不清了。少年摇摇头,又问:“刚看你走那么快,要去后山?”虞箬:“是,救人。”那死鸟抓走了我的人。江遥风:“你的亲人?”虞箬:“一个孩子。”江遥风傻眼了:“真没想到姑娘年纪轻轻连孩子都有了。”虞箬微微一愣,皱起眉头问道:“我很老吗?”“不,”江遥风略微沉吟了一下,食指顶着下颚:“姑娘看着很年轻。”他的表情看上去是那么的勉强。“……”虞箬嘴角抽了抽。虽然按辈分算她是能当他祖宗了,但是她死的时候年纪也才跟他差不多大,怎么也轮不到他来嫌弃。见虞箬久久不说话,江遥风眼睛微睁,凑过去瞧她,心想:他方才是又说错话了吗?为了表达歉意,江遥风主动提出:“需要我帮忙吗?”而虞箬等的就是这句话。江遥风是个行动派,既然说了帮忙那是一刻都不会迟,手中破山剑一出,人首接就飞了出去,只留下一句:“姑娘放心,在下定不负所托。”虞箬愣在原地,心里挣扎了一下,转身追了上去。御剑在前的江遥风一个回头骤然看见疾跑追在后面的虞箬,立刻停了下来。“姑娘不必随我涉险前往,在下一人足矣。”虞箬勾唇一笑:“你对自己倒是挺自信。”“不过既然是我的人,怎么能让你一个人出力呢。”说到底,虞箬就是对江遥风信任不够,不管成功与否,她都要亲眼看着才能安心。江遥风负手立于长剑之上,一脸的高深莫测:“非也,最近这妖兽活动频繁,还抓了水月城中不少孩子,所以即便没有姑娘,在下也会前往。”“公子真是个好人。”虞箬由衷地感叹。自己才只是个金丹初期,就想着仗剑惩恶扬善了。以前她也见过不少像他这样的傻子,最后一般都没什么好下场。希望他好运。虞箬顺了顺头发,抬头见江遥风正笑得灿烂。“姑娘是第一个。”“什么?”“赞赏我的人。”是指方才那句话。虞箬抬头对着他微微一笑,道:“你也是第一个。”“什么?”“日后你便知道了。”一语毕,虞箬不再多言,提起灵力足尖轻点飞身而出。见状,江遥风惊得呆了,连忙揉了揉眼睛。“我刚才没眼花吧,她竟然不用借助疾行符,单凭灵力控制身形就能这么快,她怎么做到的?!”难道真让他遇上修真界隐藏大佬了?难得师弟们不在,他得趁机会赶紧讨教一二,偷偷进步,回去秀一手,让他们后悔。想到这里,江遥风眼睛都亮了起来,连忙御剑追上虞箬。当然,眼下还是要先解决问题。两人一高一低立在断崖边,低头朝下望去,只能看见崖壁上有一个闪着血光的山洞。“我御剑下去。”江遥风救人心切,虞箬也没拦他,只是提醒道:“有火符吗?”江遥风点点头,他出来的时候,怕自己没钱,从三师弟房里偷了“一些”。像火符这种,就是他用来生火烤鸡烤鱼什么的,多的是。“若是情况不对,点燃火符。”“好。”江遥风御剑下去,虞箬不安地在崖上转着笛子。不多时,只听“砰”地一声,像是山石炸开的声音。虞箬探头去看,火符散落,赤尾鸟妖身上燃起火焰,瞬间点亮了整个崖底。江遥风挥剑斩落一大片鸟妖,穿行其间还算从容。虞箬下来的时候,正好听见他说:“他们不是说只有几只妖兽的吗?”“谁跟你说的?”虞箬踩在赤尾鸟妖背上,跃入洞中。“就,就是那种不会撒谎,心底善良,貌美……说人话。”虞箬中气十足的一声吼,吓得江遥风立马交代。“就天剑宗的那几个小师妹啦。”虞箬勾唇嘲道:“那你可得想想了,她们是不是真的不会撒谎,心地善良,至于貌美……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你有福了。”江遥风挥动破山剑,挡下不断从崖底冲上来的鸟妖,急道:“有姑娘在,在下定不会有事。”虞箬没应他,扭头进洞查看。确实如江遥风所言,有不少孩子在这儿,但她要找的人不在这儿。虞箬走出去,不见江遥风踪影,以为他死了,正准备想办法出去,就听见有人喊:“姑娘,我在这儿。”江遥风人在崖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