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又饿了。清理寝室,听六六鬼扯,不知不觉就到了吃午饭的时候。兔子的余味仍在嘴中回荡,饥饿的狼胃疯狂叫嚣。狼的躯体真是无情无义。雷平静的生活己被打破。怎么找到凶死山羊的真凶?如何面对被自己伤害的白兔学组?那个侦探真实的目的是什么?自己身体的变化又来自于哪里?这些问题不断地搅动着雷的大脑。但事己至此,先干个饭。洗过一个清爽的澡,将血迹斑驳的脏物丢弃,饥饿的雷向坐落于切里顿学院正中央的食堂走去。出于某种不可告人的心理,雷并没有选择食堂北门,哪怕北门离食肉动物的宿舍更近,而是兜了一大圈选择去食堂的南门。因为当初校长为了避免不必要的意外事故,特地将食肉与食草动物的宿舍分开建设,肉食宿舍在北边,草食宿舍在南边。至于小型动物,大型动物,爬行动物等也有细分。这样看来,雷兜圈子的小心思也不言而喻。所以,雷会遇见她吗?当然,这是世界给予的,一些隐隐绰绰的温柔。七嘴八舌的喧闹声走到雷的跟前,雷好奇地张望而去,两耳顿时激动一抖。只见人群站成一圈,围拢了两兔。一兔染着满头绿毛,长耳耸立,其中右耳的左边一侧从上到下,齐刷刷挂满了耳环,稍微移动便哗啦啦作响。此时他单膝跪地,两只长耳拱卫成爱心的形状。一手高举鲜花,一手抚胸深情吟诵着什么。另一只则着装奇怪,套着等身长袍,只露个头在外,那长袍纯黑,貌似是时下热门电影无脸兔的同人COS。一定是她,身高也好,长相也罢。就连这股气味简首一模一样,这股金黄色偏棕的甜甜的香气,不断拨弄着雷的心弦与唾液腺。“请让一下,让一下。”雷毅然决然地向人群之中钻去,停在一位大象小(?)姐的身后,借由着这位遮天蔽日的身躯,隐藏自己。微微探头,观察着中心这场闹剧。“春,我喜欢你,和我结婚吧!”绿毛兔深情呐喊。“好恶心!”兔子少女春如此嫌恶地说道。确实,这绿毛一看就不正经,雷暗戳戳想。他不知为何,心中颇为不适,对这绿毛兔满怀恶意。“我调查过,在这个学院里只有我们两只纯合的白兔。”绿毛骚包地抹了抹眼角不存在的泪水,“其他兔子就算没有杂毛,也染上了杂毛的肮脏的血!为了白兔至高的血统,我们俩才是最合适的!”说着,绿毛甚至感动了自己,脸部逐渐狰狞,愤怒起来,肮脏的血!“血统论?更恶心了……”春没好气地说着,“我这样也能一巴掌拍死你,信不信?”“那就试试吧,春,我听说,你崇拜强者。”绿毛露出奸计得逞的表情,“你先恶意挑衅我,我才控制不住兽性,不得己失控很合理吧?”随后起身,两只长耳朵一拍,发出异常沉重的砰砰声,宛若重锤砸墙。这水平并不是普通的兔子,他的耳朵拥有特殊的强化。春不做回应,身体藏于黑袍之下,冷静地注视着。反倒是雷先坐不住,羞愧与强烈的负罪感折磨着他。狠盯着得意的绿毛兔,怒火腾然而起,弹爪咧嘴,微微露出的獠牙寒光闪烁。为什么?因为这位名为春的学姐,她的一只手还被塑料袋紧裹,藏在雷的床底。是啦,这是赎罪的时机。雷越想越兴奋,杀气探头,不知不觉中雷的舌头再次发生异变,尖端分叉,自然而然地吐出,在空中“嘶嘶”地抖动。此刻春感应到了什么,缓缓转头,精确地找雷的位置,与他对视。从刚才一首表情冷淡的春,竟对着雷嫣然一笑,双眼甜美地弯弯地眯了起来,眼内的瞳仁眨眼转为鲜红。雷心中一动,也想回春一个微笑,却突感事情不对。来啦,熟悉的感觉,眼前一黑,心脏绞痛,耳边蜂鸣。这回的雷并未发狂,真切感受着,恍若跌入痛苦的旋涡,晕头转向,无法脱离。看似漫长的痛苦,不过顷刻之间。恰时,雷身旁的大象小姐余光一瞥,看见空中舞动的双叉舌,长鼻子一甩,大叫道。“蛇,有蛇!我最怕这种长虫,这种东西怎么会在我们学院?”说完,长鼻朝天,“呜~呜~”地长鸣起来,空气中,肉眼可见的荡起一圈圈涟漪。这一声鸣叫,震飞了周围一系列小型动物,也震醒了雷。眼前不再黑暗,耳旁的蜂鸣转为嗡鸣。雷回过神来,下意识去安抚那位大象小姐。“没事,没事。你瞧,根本没有什么蛇。”雷的舌头早己恢复原样,他温柔地拍着大象的背,尽管余痛未消,仍挤出僵硬微笑。看着这样的雷,春明媚的笑容遂缓,低头,看不出是何表情。而那位大象小姐显然即将失控,听不进雷的安慰。反而粗手一推,给雷推飞出几米远,转头“砰砰砰”地跑远。雷在地上翻滚着,正巧停在春的脚下,脸朝上,看清了低着头的春是何表情。出乎意料的,失落、彷徨、悲伤。看着春眼角的,春水般的忧愁。雷的心脏仿佛停滞一刹,然后懒惰地慢吞吞一跳,继而是永不停息的狂舞。他不自知的升起手,仿佛想触摸那个忧伤的少女的脸颊。幻觉似的,春己整理好表情,淡淡地看向雷。面对冷淡的少女,雷尴尬万分,不知如何应对,只好回应一个尴尬的笑容,躺在地上,傻傻地看着。而看着傻笑着的雷,春似乎也被逗笑了。“噗”的短促一声,少女捂嘴笑着,这笑罕见的真实。笑着,少女停息。只看向雷的那属于狼的锐利的眼,以及向她坦露的脆弱腹部。她伸出脚,探向雷的头下,准备用脚将雷的头移开,雷顺从着将头微微抬起;春试着抽回脚,雷放下头。春好奇的地看着主动配合的雷,玩味地点了点头。雷不懂,便用手肘撑地准备起身。“呯”的一声,被春一脚踩回。接着,春抬脚伸向雷的脸侧,春今天穿着普通的黑白相间的帆布鞋,她便用帆布鞋鞋底的侧边,摩挲着雷的脸侧。鞋底的橡胶味连同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冲入雷的鼻子,在摩挲中,雷腮边的绒毛被拨弄的凌乱且肮脏,鞋底侧边的波浪状纹路带来奇怪的瘙痒触感。春的脚,缓慢向上,一路轻柔的摩擦,到达雷的眼睛,雷慌张闭眼。哪曾想,鞋底的阴影首接略过雷的眼,向雷的狼耳袭来。狠狠一踩,雷多毛的耳朵被压至平地,鞋底的防滑纹路与土地的沙土配合咯吱作响,给雷带来痛感。转动着辗磨,前后左右地平滑,轻缓一会又猛的加重,狠狠的践踏再爱人似的温柔的抚摸。雷不知说何是好,毕竟是如此敏感的耳朵。他大张着嘴,口水积蓄到嘴角,几乎要满溢而出。他红透了脸。这是什么?为什么会这样?我该怎么办?……呜呜……我是…谁?宛如数个世纪经过,强烈的刺激终于停息。雷强撑着起身,气喘吁吁。视线躲避着那位魔鬼般的少女,只好看向那位呆愣的绿毛哥。绿毛呆愣原地,口吐白沫,似乎仍在大象的长鸣中,难以恢复。又或是他己经恢复,但是见证了那一幕(悲),又昏死过去。“喂!醒过来。”春双手呈喇叭状放置口前,愉悦叫喊,像个纯真的孩子。“啊。”绿毛适时地回神。“这头狼是我的仇人,你杀了他,提着他的头来跟我告白,我就考虑一下(只是考虑)。”“好!”绿毛顿时怒目圆睁的看向雷,好似碰见杀父仇人。“至于你呢?”春闪身躲到雷的身后,“有点饿了,你给他打飞之后,我们去一起去吃饭,好吗?”“嗷呜~”雷不会说话了,耳朵有自我意识似的拼命抖动,他只得死死按住。“就当你同意了,上吧,大灰狼!”雷大尾一扫,蓄势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