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意以山河,山河不及你。
——江淮安
“江淮安,别人都说我很坏,我是个坏女人。”
“所以,不要喜欢我。”
寒风凛冽之间果桉澄在那伫立而站,而眼前的男人双眸似星河。一眼千年,深陷在那无尽的深渊里。
江淮安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差异,仅仅是一刹那就消纵即逝。
江淮安喜欢果桉澄,在很多年前就是如此。
喜欢果桉澄,全世界都知道。
“你喜欢我吗?”
“嗯。”
下一刻……
果桉澄踮起脚尖,凉凉的一个吻落在江淮安的唇上。继而莞尔一笑,眼底却一片氤氲:“江淮安,喜欢我,你可别后悔啊。”
江淮安抿着唇部,冰冷的薄唇像是一条线。
众人都说他薄情,不是的,他只是把自己的感情给了果桉澄。
果果,这是我最后一次见你哭,从此以后都不会再让你落泪。
“果桉澄,我喜欢的是骄傲的你,所以就算是在低谷,你也要给我骄傲回去。”
……
一天前。
十厘米的高跟鞋在光滑的瓷砖上发出“哒哒”声,一个身材窈窕的女人从VIP出口走出来。
“果总,关于这个方案第三方的意思是还需要……”
“不急,以后再说。”
果桉澄摘下墨镜,修长纤细的指尖肤若凝脂。那双黑眸里有着霸气,还有一丝古灵精怪。
“叮……”手机一条短信。
景然:果总,您让我查的财务报表确实对不上,调查汇款去向还需要一段时间。
果桉澄:行。
突然,果桉澄眼底闪过一丝狠意,她讨厌背叛,她憎恨所有背叛她的人。
坐飞机有些累,果桉澄懒懒散散伸个懒腰。
“铃铃铃……铃铃铃……”
果桉澄撇了眼手机上的备注:江淮安。
她懒散地接起电话:“喂?弟弟呀,这是想姐姐了呀?”
“你……回来了?”
是熟悉的男低音,江淮安的声音很好听,很容易让人沦陷。
配上那张脸,绝对是一绝。
果桉澄听着也甚是舒服,这声音可要迷倒多少女孩子呀!
“是呢,我晚一点去找你!我要先回家,给我们家薛岳霖一个惊喜!”果桉澄心情很好:“我到家门口了,再见。”
“你……”
你可不可以不要去……
这句话江淮安还没有来得及说出来,果桉澄已经单方面挂掉电话。
手机里传来“嘟嘟”的声音,江淮安有些暴躁。
薛岳霖,薛岳霖……那个男人根本配不上果桉澄,一点也配不上。
到了公寓,果桉澄捋了捋头发,涂上一层薄薄的口红准备给薛岳霖一个惊喜。
但是,得到惊喜的人是她。有惊,没有喜。
推开门……见到的画面让她震惊。
两具身体以奇怪的姿势交缠在一起,高难度动作让那两个人来不及分开。
浑身冰冷过后,果桉澄立刻反应过来:“有安全措施吗?左边柜子里面有新的,随便用。”
“不过作为回报嘛,毕竟你们让我看了一出好戏。”果桉澄拉开旁边的椅子坐下,双腿交叉:“继续,不用管我。”
两张熟悉的面孔,曾经最信任的人。此刻果桉澄瞬间被扔在南极的冰山,全身上下冰冷到极点。
这是她的房子,是她的家。
空气中存留着些许温存,床单凌乱,地上的衣物也是乱七八糟的,还有一件衣服被随手扔在果桉澄最喜欢的落地台灯上。
男朋友跟闺蜜在一起的戏码已经不足为奇,满大街都是闺蜜撬墙角自己引狼入室。
只是骄傲如她,绝对没想到有一天这种烂大街的戏码竟然发生在她身上。
“你怎么来了?”薛岳霖慌里慌张从床上起来。
“我买的房子为什么不能回来?”果桉澄笑了,她只有拼命笑才能掩饰住她此刻崩溃的心。
“我出地儿,你们出人,一场真人秀,真棒哎!”
果桉澄连连鼓掌。
薛岳霖连忙穿上衣服动作使整个人都特别慌张,在果桉澄眼里,像个小丑。
她也是小丑,她能嘲笑谁呢?
“果果,你听我解释。”扣上衣领的扣子,薛岳霖光着脚跑过来,狼狈不堪:“不是你看到这样的,你听我解释……”
果桉澄起来,椅子踢到一旁,她指着眼前的男人:“别碰我,脏!”
“不是这样的,果果……”
“有什么不好承认,你不是说和我做最爽吗。”左糖棠从床上起来,白皙的脖颈满是吻痕,她慢慢起身搂着薛岳霖的脖子:“亲爱的,我们这样有不是一次两次。”
“行吧,是我对不起你在先。也是我先喜欢上薛岳霖,所以我不觉得欠你最多就是我没告诉你而已。”
还能这么冠冕堂皇撬墙角的?若不是时候不对,她应该给左糖棠掌声。
果桉澄只是想笑,所有的屈辱都化在一个冷笑里。
“看来你们做完了,友情提示:下次记得做安全措施,毕竟打胎很疼。”
“果果,我……”
“行了,别说了。”
果桉澄只是厌烦,听他们说什么反倒脏了自己的耳朵。她推开薛岳霖,翻出行李箱将自己的衣服装进去。
她必须有强大的意志才不会像八点档的脑残剧那样哭成林妹妹。
收拾完之后,果桉澄勾住薛岳霖的衣领:“限你们这对狗男女一天之内滚出去,不要脏了我的眼。”
“行了,希望你们远离艾滋病。”
要怪……
只怪她遇人不淑,有眼无珠。
“我不是没人要,老娘找个比你帅比你有钱的很容易。”
“果桉澄,不要觉得你自己有多委屈。你多骄傲啊,根本体会不到薛岳霖在你身边的痛苦……”
“就算我有再多缺点,也轮不到你这个垃圾指点。”
果桉澄用力关上门,关上门的那一刹那,世界都静了。
是屈辱,是愤怒。
挣扎,想要挣脱……
离开公寓,果桉澄成一直往前走,漫无目的,她没有家了。
穿着高跟鞋有些磨脚,她脱掉鞋子光着脚走,踩在碎石子上也感觉不到任何疼痛。
“叮……”
景然:果总我查到了,公司亏空的三百万是左糖棠接着客户的名义移走的。
紧接着第二条短信,也是景然:左糖棠已经把赃款洗白,如今自立门户。
“左糖棠……”果桉澄用力握紧手机。
背板她背叛的这么彻底,枉她一直那这个贱人当闺蜜。
呵!
原来她不过就是一场笑话!
好冷……浑身上下都是冷的,从发丝到脚尖,果桉澄感觉不到一丝一毫的温度。
走了很久很久,她好像找不到家了……
外面太冷了,她已经没有家了。
手机响了好几次,果桉澄烦躁地看着通讯录上的名字。
又是一个她讨厌的人——果靖声。
“喂?”“果桉澄,你把果然集团的股份还回来,你知道现在果然集团什么状况吗?占着位置……”
“我的东西,凭什么给你?”
“你妈已经死了,现在是我的集团,你要是懂点事情就不该霸占百分之二十的股份。作为儿女,你点自觉都没有。”
好笑了,真的太好笑了。
从来没有进到一个父亲的责任,要她尽什么责任?
最近那一家子人频繁给她打电话就是为了那百分之二十的股份,这几天打电话的次数比给她打二十几年电话的次数还多。加上那有一半血缘关系的亲妹妹,三个人轮番上阵,软磨硬泡。
手机里,还传来果靖声的辱骂,一句比一句难听。
果桉澄挂掉电话,她什么都不想听。攥着手机,在大街上漫无目的的游走。
她是个被抛弃的人,被所有人抛弃了。
连自己唯一的父亲都讨厌她,连家都没有,她够失败的。
没有办法,果桉澄点开通讯录,从上到下最后目光落在一个名字上:江淮安。
她唯一能打过去的电话,只有这个男人。
“你来接我。”果桉澄的语气生硬,过了片刻软下来:“好不好?”
那边沉默半晌,继而道:“你在哪?”
“帝景公寓,直走。”
“等我。”
果桉澄有点想笑,这么骄傲的一个人,最后沦落到无家可归让别人带走。
前面有个乞丐,手里的碗伸向果安澄。
惨吗?不惨!因为她也无家可归。同情乞丐,有谁来同情她一下?
突然,一双鞋放在前面,果桉澄这才抬头,眼神空洞。
一个男人站在她面前,穿着黑色的大风衣。和黑色的夜融合到一起,像极了黑夜里迎面走来的神。
是光,是光明……
江淮安蹲下:“抬脚,穿鞋。”
“我自己来……”
“脚抬起来。”
果桉澄扶住江淮安的肩膀,先抬起左脚。
穿好鞋,江淮安才站起来,他脱下大衣披在果桉澄身上:“以后不要到处乱跑听到了没有?”
“你跟个小老头儿似的,真无趣。”
嘴上这么说,但果桉澄下意识往江淮安的方向靠近,这是现在能让她唯一有安全感的人。她裹紧大衣,从里到外,冷到麻木。
现在江淮安是一道光,一道耀眼的光芒撕裂果桉澄所有的黑暗,斩断控制住她枷锁。
“你不问问我怎么了?”
江淮安幽深的黑眸没有闪过一丝疑问:“不问。”
“你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