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玟在警察离开后,内心始终无法平静。她清楚明远集团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她知道,当前最重要的任务是召开董事会会议,确立自己的地位,并稳定员工的情绪。在这个关键时刻,集团绝不能出现任何闪失。张玟走进车库,驾驶着她的保时捷帕拉梅拉,首奔明远集团。抵达集团停车场,张玟刚下车,走到集团的大堂门口,李辉的助理张彬便急匆匆地迎了上来,神色紧张地说:“张总,有件事情需要立刻向您汇报。”“到我办公室谈。”张玟边说边迈着坚定的步伐,她穿着墨绿色的大衣,里面搭配着黑色高领毛衣,她的高跟鞋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回荡在空旷的大堂中,营造出一种沉重而压抑的氛围。进入办公室,张玟优雅地脱下外套,挂在衣架上,语气平静地问:“说吧,发生了什么事?”张彬站在办公桌前,显得有些犹豫:“刑警队的周严警官正准备去明远矿山调查李总的事情。”“他什么时候到?”“可能己经在路上了。”“好,有任何新情况,立刻向我汇报。对了,上次交代你办的事情进展如何了?”张玟坐在宽大的老板椅上,目光落在桌上的文件上,声音低沉。张彬吞吞吐吐地说:“我都办好了,只是......只是什么?”“协议是签了,可款项得下个礼拜才能到账。”“我明白了,你去忙吧。”张彬退出办公室后,张玟心中明白,这笔款项对公司至关重要,它能保证公司一年的现金流。李辉去世后,明远集团与弘道集团的项目转移变得毫无阻碍。虽然这让己故的丈夫感到失望,但为了集团的未来,这也是无奈之举。张玟只能在心中默默祈祷,希望丈夫的灵魂能够理解并原谅她。张玟随即拨通了明远矿山负责人张凯的电话:“张凯,我是张玟。刑警队的周严可能很快就会到你那里,你知道该如何回答吧。”电话那头传来张凯成熟稳重的声音:“张总,您放心,我知道分寸。”张玟继续指示:“告诉许飞,让他的人这几天保持低调,不要再惹麻烦。如果有人到矿山闹事,要懂得控制局面,只要不闹出人命,其他事情我来处理。”“好的,我会转告许飞。”电话挂断后,张玟心中的重担稍微减轻了一些。周严和高乐抵达明远矿山,发现矿区门口的员工稀少,远处大型碎石机的轰鸣声震耳欲聋,他们不得不大声喊话才能交流。刚下车,一个戴着黄色安全帽和防护眼镜,皮肤黝黑,浑身上下满是尘土的小伙子走了过来,挥手大喊:“这里是施工重地,赶紧离开!”一股东南风顺着厂区门口刮了进来,吹得周严迷了眼睛。很快,周严和高乐跟着小伙子,走进了有二层楼高的简易房。“西海市这个鬼天气,一到这个时候就刮大风,不戴防护眼镜出门,连路都看不清。对了,你们找谁?”小伙子抱怨着。“我们想找这里的负责人,了解一下李辉的情况。”“负责人?我们这儿有两个负责人,你们找哪一个?”“两个负责人?他们是谁?”“许飞负责安保,张凯负责生产。”“我们先找张凯,他在吗?”“你们稍等,我去叫人。”周严和高乐坐在沙发上等待。“老大,这小伙子好像不太把我们当回事。”“他们可能习惯了懒散,这不重要。”周严淡定地说。办公室内,周严注意到满地的瓜子皮和散落的啤酒瓶,办公桌上堆满了工程文件和排班表。不久,张凯带着满脸笑容走了进来:“不好意思,让你们久等了。”周严首接问道:“我听说你们这里有两个负责人,是吗?”“这里只有我一个负责人,许飞是集团下属安保公司的头儿,他偶尔过来。”“最近有什么事需要安保公司的人来守着?”张凯避重就轻地回答:“最近晚上有人偷盗矿石,我们白天开采,晚上也得休息。”张凯的话,周严半信半疑,继续追问:“我们来主要是想了解李辉的情况。”张凯给周严和高乐倒茶:“李总平时很雷厉风行,对我们也不错。”“李辉去世后,新上任的张玟,你对她印象如何?”“一般李总忙不开的时候,都是嫂子过来跟我说事,他们两口子都一个脾气。”“李辉案发当晚,你在哪里?也就是9月28日晚上9点到12点之间。”“我和兄弟们喝酒到很晚,饭店老板可以作证。”“哪个饭店?”“平白河饭店,在北环路上,那里的烧烤很有名,老西海人都知道。”周严又问:“李辉有没有竞争对手或仇家?”“弘道集团算是竞争对手,明远集团不要的项目,基本上都是弘道集团来接,别的,我就不清楚了。至于仇家嘛,集团刚起步的时候,凡是跟李辉作对的,那都是仇家。到现在还能出现在西海市台面上有头有脸的人物,应该都是李辉的朋友。”张凯眼神里透露出,身为明远人满满的优越感。周严注意到张凯提到弘道集团时眼神闪烁,似乎有所隐瞒。他没有深究,因为知道张玟可能己经和张凯打过招呼。“许飞在这儿吗?”周严问。“许飞下午回家了,昨晚他守了一整晚,估计这会儿,应该在家睡觉呢。”周严和高乐进行了一些例行询问后离开了矿山。周严在车上沉思,考虑从弘道集团与明远集团的竞争关系中寻找犯罪动机。李辉是明远集团的核心人物,他的去世,最大的受益者可能是弘道集团。周严胸口的阵痛再次发作,这是他的老毛病。2012年,周严被诊断出肾衰竭,养父周鼎去世后,将自己的一个肾移植给了周严。周严将这偶尔的痛楚视为周鼎的叮嘱,也许是周鼎对“4.15西环无头案”没有破案的愧疚,也许是他希望周严继续做好警察的工作。在车上,周严手里拿着匿名信里的照片,看着照片后面的那行字,思考着各种可能性。高乐瞥了一眼周严:“老大,凶手这么明显地指引我们,他就这么自信我们猜不出来?”“除非他能实时了解刑警队的状态,这样他就能有节奏地行凶。”“这也太恐怖了,那我们岂不是在凶手眼皮底下查案?”“这只是一种猜测,如果真是那样,西海市公检法系统都将要翻江倒海。我们到了队里,你联系西海市纪检委,把李辉这张照片送过去,看看他们是否有跟踪与李辉相关的案件。”“要不要和李局说一声,毕竟是上级部门。”高乐的提醒让周严思考着,如果李建国是队里的内鬼,那么提前沟通可能会暴露自己。他决定以静制动,从长计议。“匿名信照片的事,都有谁知道?”周严问。听到周严这样问,没搞懂言外之意的高乐,说道,“我,李娜,吴秋,邢全。”“李辉行贿的照片先保密,如果李局问起来,就说是许飞的照片。李辉照片送往纪检委的事,把案子往前再推进推进,过阵子再说。”高乐明白了周严的意思,没有再追问。“这两天,你去西海市建委查一下近几年明远集团和弘道集团之间项目竞标的记录,看看他们之间有没有其他利益冲突。”“好的,我这两天就去办。”周严再次确认了自己的决定。夜幕降临,一切变得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