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眠眠这是为世子着想吗?不!她可没那好心!凤雏胃口好不好、身体好不好、吃多少,她不感兴趣,她只是想把凤雏逼走罢了。凤雏已经黏她三天了……她也被迫演戏三天,谁能受得了这种不眠不休的高强度工作?但她还不能直接把凤雏赶走,毕竟如果两人吵架,夫人便会对她厌恶、对凤雏失望,进而对姜茵锦器重,最后华丽丽地走向故事主线。而她的目标,是控制女主的宅斗线,尽量让女主跳过宅斗线,直接走感情线。再直白一点,就是:不让夫人过分器重姜茵锦,不被姜茵锦煽动着靠近锦王。她认为,只要姜茵锦发现夫人难以拉拢,便只能放弃这条路子,直接去勾引摄政王。而只要女主放弃安宁侯府,去勾引摄政王,安宁侯府就安全了,她也安全了。最后思来想去,就只能从凤雏的缺点下手,例如:凤雏不爱吃饭。记得两人第一次一起吃饭,沈眠眠都懵了,因为凤雏的身高拿到现代,好歹也有一米七五、一米七六左右,个子不算矮,胃口却小到夸张,几乎是数着饭粒吃饭。她便灵机一动——何不打着“为你好”的名义,欺负他?于是,她便定下了每顿必须吃两碗米饭的规定,否则就不留人。可怜的凤雏,为了能留在明月院,只能硬着头皮炫米饭,连菜都不敢吃,生怕菜吃饱了,吃不下饭。第一次把两碗炫进去后,整个人生无可恋,直着腰,斜靠在椅子上,胃部被撑得鼓起来。沈眠眠看着瘦弱凤雏那鼓鼓的肚子,十分满意,觉得下一顿,凤雏肯定会放弃。谁知道后一顿饭,那凤雏被撑得直翻白眼,还在努力炫,沈眠眠甚至担心把凤雏撑死。为了防止出人命,吃完了饭,她只能带着凤雏去散步。如今是第二天了,沈眠眠暗暗祈祷凤雏放弃。餐桌上,菜不多,四菜一汤,但卖相极好,色香味俱全。沈眠眠看着双眉紧皱的少年,唇角得意地勾起,“世子别怨奴家,奴家也是为你好。”之后又徐循善诱,“其实呢,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我们可以变通嘛。要不然世子吃不下,就先回清风院休息休息,过上几天,等觉得能吃下了,再来奴家这?”凤雏离开后,她也能休息。真是要命,真正的夫妻二十四小时黏在一起都受不了,更何况她这种假夫妻。白轻舟凝眉,“等等,让我想想。”随后,便陷入了沉思之中。他低头,看着面前白瓷饭碗,以及里面晶莹剔透的精米,细细思忖着:第一次强吃两碗米饭,虽然困难,倒也不是不能接受。但第二次,就很艰难;第三次,更是难上加难。他以为自己可以慢慢适应新的食量,却没想到事与愿违,问题出在哪?突然,他想到了——原因是两顿饭中间的间隔时间太短,运动又少,吃食难以消化。白家祖宗是南楚国开国功勋武将,立下赫赫战功,所以才封爵位。他虽体弱,却也是生在武将之家,知道武艺、活动与饭量、力气的关系。他也是……学过武的……想起学武,白轻舟不由得想起童年灰暗记忆,心里猛地一疼,他急忙把记忆重新塞回心底,不再提起,只为自己好受一些。白轻舟抬眼,“知道了,用膳吧。”“????”沈眠眠懵,“什么知道了?”“一会和你说。”沈眠眠没想到,自己也有一天被卖关子,还是被凤雏。半个时辰后,白轻舟终于痛苦地把两碗饭吃了下去。沈眠眠看着少年苍白的脸色,忐忑问道,“你……没事吗?要不要让人煮点酸梅汤,消消食?”少年痛苦地摆了摆手。沈眠眠,“弄点茶水来?茶水也能消食。”少年依旧摆手。观水听见沈姨娘的话,急忙去倒了一杯茶,“世子,您喝点吧。”白轻舟接了茶,饮下,但那水怎么也咽不下去,最后用茶漱了漱口,又吐了出去。“换身轻便衣服,”白轻舟,“我带你去个地方。”“啊?哦。”一盏茶的时间后,换好衣服的两人,出了明月院。白轻舟和沈眠眠走在前面,两人各自的下人,观水和含蓉,走在后面。白轻舟走得很快,甚至沈眠眠都感受到了压力,“你要带我去哪?”心中道——看出来这家伙吃饱饭了,走路都有劲了。白轻舟,“到了,你就知道。”“……好吧。”就这样,两人穿过长廊、走过甬道,到了侯府西北的一个角落。沈眠眠一看,眸光一亮,“练武场?你家还有这个?”“嗯,如果在别的府邸,这里应该建一个花园。但侯府的情况你也了解,没那么多人,建个花园还要有花匠维护,所以父亲便直接建了个练武场。”看着女子兴奋的表情,白轻舟就知道,她会喜欢。自从女子“装不下去真情流露”后,他便发现,女子外表虽柔弱娇美,实际上很活泼好动。而且两人连住三天,她一直叮嘱他要早睡早起、作息规律、丰富膳食、合理运动,所以他猜,她一定会喜欢这个练武场。实际上,白轻舟还真误会了。沈眠眠穿书前,虽不至于懒,但也绝不勤快。现在这么自律,完全是因为怂、怕死,毕竟古代没有现代医学、没有抗生素,拼的就是一个体质。她不知道自己死后,能不能穿出去,如果穿不出去,直接死在这本破小说里,岂不是很惨?所以,在女主走完剧情之前、她无法确定是否能穿出去之前,不会轻易去死。想到这,沈眠眠高兴地活动活动手腕和脚踝,“难怪你让我换轻便的衣服,谢谢你了!我很喜欢,以后只要不阴天下雨,我都会来这跑两圈。”白轻舟见女子美眸里的笑意,暗暗松了口气,温柔道,“你喜欢就好。”他能看出这三天,女子眼神中越发明显的不耐烦。他什么都知道,却厚着脸皮赖着不走。沈眠眠开心地招了招手,“那么,世子您先忙着,我跑两圈再说。”说完,便撒丫子跑了去。白轻舟看着女子越跑越远的身影,一颗心却越揪越紧,好像女子会远离他一样。他抿了抿唇,之后也跟了过去。这可把观水吓坏了,“世子您等等……世子您别跑……您身子不好!”。很快,世子把沈姨娘带到侯府练武场的消息,被传到主院。丁氏吃了一惊,“什么?轻舟开始训练了?”李嬷嬷激动地点头,“是!下人们是这么说的,真是太好了!世子终于愿意继续训练,以后身子骨肯定也越来越好。”这一时间,几名管事婆子来了,正准备向夫人汇报府里的情况,丁氏却对众人道,“你们先回去,等回头在找你们,本夫人出去一趟。”丁氏要去哪?自是去练武场,看世子。一时间,白轻舟只觉得眼前一黑,胸口憋闷到窒息。因为过去恐怖的记忆,如乌云一般席卷而来。沈眠眠敏锐察觉到少年的变化,急忙搜寻记忆,但却不记得小说里,有写世子的身世。是啊,在一个快节奏的打脸小说里,这种脑残死炮灰,是没有资格浪费作者笔墨的。这些炮灰生来,就是牺牲品,用降智来引发读者厌恶、煽动读者情绪,通过大快人心的悲惨结局,推动故事的发展,成为伟大男女主角的垫脚石。想到少年对她的维护,以及最后惨死的下场,沈眠眠忍不住叹了口气,以两人宽大的袖子为遮掩,偷偷牵了少年纤细的手指。而同时,即将被记忆阴霾吞噬的白轻舟,突然感觉有人抓住了他的手,把他从不断失控的漩涡里,生生拉了出来。白轻舟转过头,纯净幽黑的眸子,看向身旁女子。沈眠眠,“……”不是,凤雏大哥!您亲妈就站在您面前,就这么含情脉脉看小妾?是不是婆媳关系太融洽,让你飘了?好在,少年只是看了她一眼,便收回视线,认真回答道,“回母亲,暂时不用武功师父,儿子只是和眠眠跑一跑,消消食。而且眠眠从前学了不少关于训练方面的学识,有她在,便可。”“???????”沈眠眠——死凤雏,你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什么?我会什么训练学识?吹牛不上税的吗?要吹,你吹自己好吗,别吹我!丁氏也没拆穿,笑着看向练武场,叹了口气,“我也好久没来这里了,你们俩想怎么练就怎么练,我也走走。”说着,便叫上李嬷嬷,进了练武场。沈眠眠小声道,“我说凤雏……哦不对,是世子,我们接下来怎么办?”白轻舟看向宽敞的练武场,以及与李嬷嬷边走边聊的母亲,心情没由来的轻松、畅快,“再跑三圈吧,刚刚跑一跑,我舒畅很多。”沈眠眠好奇问道,“你们这里也流行跑步?”“当然,无论练武还是兵营,疾跑都是训练项目。”白轻舟看着女子粉莹莹的脸蛋,心生欢喜,声音也是更温柔,“你若是累了,就在旁休息,我自己去跑。”沈眠眠翻了个白眼,“瞧不起谁呢?三圈?走着。”两人绕着练武场,又跑了起来。丁氏和李嬷嬷,站在了练武场的角落,看着训练的两人。李嬷嬷由衷道,“夫人您看见、也该放心了,这样多吃多练,没两天世子的身子便会越来越好,加之两人感情好、形影不离,搞不好没两天就有喜讯呢。”喜讯,指的是沈姨娘有孕。丁氏点头,脸上难掩笑意。李嬷嬷见夫人爱听这些,紧着又多说上几句,“夫人您还记得去年正月,奴婢陪您去观音山求签,签上说夫人您是多子多孙之命,您瞧瞧沈姨娘多欢实,搞不好一次就能生俩。”丁氏看向远方女子的身影,眼神也有了满意,“若是那样,她也算是我们侯府的功臣了。”“沈姨娘是瘦马出身,换一人家,未必这么痛快给妾位,是侯爷和夫人慈悲大度,沈姨娘定会好好报答夫人的。”李嬷嬷这么说,不全是哄夫人,也是帮沈姨娘说一些好话,谁让世子喜欢沈姨娘呢。。众人却没想到。不远处的角落,有三名女子一直盯着练武场的动向。初雪愤恨,“真不公平了!少夫人为了这个家操劳,凭什么这些人在这嬉戏玩闹?”初雨急忙拽初雪的袖子,不让她再说,省的惹了少夫人不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