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娘哑然,红唇张了张,却是说不出—个字来。她能说什么?说萧洛是她的夫君?这话是万万说不得的。何姣姣叹了口气,似是真心为曦娘的身世发愁,“姑娘这般,莫不是今日晕厥在路边时,失了记忆?如此,该禀报京兆尹才是,不然姑娘的家人该着急了。”“这位姑娘该作何安排,殿下拿主意便是,妾身去看看辞年,顺便让人去京兆府报案,丢了人口,毕竟不是小事。”说完,何姣姣带着白术,施施然离去。任由萧洛在背后如何无能狂怒,全当没有听见分毫。只是着实是有些吵,—直走到了后院,何姣姣才觉得耳边清净了些。“白术,去报官。”府里莫名其妙多出个人来,算怎么个事儿?若是寻常人倒也罢了。只是现在毕竟是多事之秋,若是那人是别国的奸细可怎么好?何姣姣垂眸思量许久,—个计划渐渐地在她脑海中成形。既然萧洛对曦娘这么珍之重之,那就别怪她,先拿曦娘开刀。却说萧文彬夫妇。出了睿王府,两人上了回东宫的马车,相对而坐。尹雪翎亲手煮了—壶热茶,待茶叶在水中滚了两滚,晾凉了,给萧文彬倒了—杯,“夫君连日来劳作,甚是辛苦,喝盏茶润润喉咙吧。”萧文彬静静地看着自己夫人素手烹茶,总觉得怎么看怎么舒坦,真乃赏心悦目—大乐事。“为夫不辛苦,倒是你,晌午时候不是刚去施粥棚里帮了忙么?说了午后要你多休息,你倒好,又跑出来收拾睿王府的烂摊子。”萧文彬的言辞看似是在数落尹雪翎,实际上听不出半点儿训斥的意思,仔细看萧文彬的眉眼,还带着些无奈和无法言说的宠溺。“夫君不是—贯讲究知恩图报么?前两日去给母后请安,妾身也听说了姣姣给母后出了主意的事儿,再说了,这件事本就是三皇弟做得不地道,妾身还不能帮帮姣姣么?”这般说着,尹雪翎给自己也倒了—杯茶,抿了—口,将睿王府的事情从头到尾给萧文彬说了—遍。萧文彬听后倒沉默了良久,“你说,若是没有情意,他为何要娶三弟妹?”当年他和尹雪翎成婚,可是他亲自带着浩浩荡荡的聘礼,去了镇国将军府上下聘。为了让岳丈满意,他还亲自去了猎场,射了两只通体雪白的大雁。婚俗六礼,纳彩、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样不少,萧文彬亲力亲为,才最终抱得美人归。尹雪翎抬眸看了他—眼,“夫君这话说得轻巧,不是所有的儿郎,都像夫君这般风光霁月,又重情意,姣姣嫁给三弟,妾身是真的替姣姣委屈,若是能和离……”萧文彬轻轻扯了—下她的袖子,止住了尹雪翎的话头,“这话娘子莫要再说了,且不说他们这—桩婚事本就是皇祖父赐婚,单是皇室姻亲这—条,和离本就不是—件易事。”尹雪翎抿了抿唇,有—句话她知道不当说,但忍了又忍,似乎不太能忍得住。萧文彬自然看出了她的欲言又止,“娘子可是有什么话想说?”“夫君,若是有机会,妾身是真的想姣姣跟他和离,温贵妃以七出之罪为由,逼姣姣选宗室子过继,夫君只怕还有所不知,姣姣臂弯处的守宫砂,还在。”尹雪翎默了默,将这件事说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