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华宫“有没有打听到,太子现在到底如何?”安贵妃急切的问道。文嬷嬷上前小声禀报:“娘娘,东宫自三年前太子中毒,彻查一番,如今的东宫固若金汤,我们的人根本插不进去…东宫的人也是嘴巴太紧,什么话都问不出来。”安贵妃放下手中茶盏,不屑的说道:“算了,反正过两日的家宴就能知道了。皇上至今没有废太子,不过是顾着镇国公府和皇后的颜面罢了…”“娘娘英明!”“家宴上,本宫会求皇上把晴儿指给禹儿为瑞王侧妃。许太医说,瑶儿生产时伤了身子,这些年虽补着,但也没法保证什么时候有孕…晴儿是她庶妹,生了孩子可以抱到瑶儿身边抚养。至于瑾儿那,还是等年节后,定北侯述职完,返回西北了,再说吧。”安贵妃说道。“娘娘,那瑞王妃?”余嬷嬷有些担心。瑞王妃对瑞王感情颇深,去年皇上赐下侧妃,瑞王妃伤心许久,最后被安贵妃斥责一顿。安贵妃一想起此事就生气,怒斥道:“瑶儿太过感情用事,不能为禹儿分忧就算了,整日就知道拈酸吃醋,粘着禹儿…本宫为了嫡皇孙,忍着她了,若是晴儿入府,她再这番做派,本宫饶不了她!”未央宫淑妃正抱着翊王庶长子逗乐。宫人进来禀报:“娘娘,不仅咱们未央宫,昭华宫和翠微宫的人都在打听东宫的消息…然一点消息都打听不出来…”“罢了,如今东宫就是个没了爪牙的病猫,活不久的。给本宫注意好安贵妃,还有德妃,整天一副与世无争的样子,会咬人的狗可不会叫…”淑妃一边逗着孙儿一边说着。翊王皱着眉头说道:“母后,这辰王如今娶了定北侯府的嫡长女,于瑞王而言,可是有了兵权助力…”“哼,你父皇就是偏心,偏偏把定北侯府的姑娘嫁给辰王…这辰王是个头脑简单的,无心皇位,倒是便宜了瑞王…”淑妃至今仍在生气。“不过,这结亲,结不好可易结仇…若是辰王待辰王妃不好,这定北侯还会支持瑞王吗?这辰王府可还有个辰王的心上人呢…”淑妃笑道。“母妃聪慧,儿臣明白,会好好筹谋。”“你如今有了庶长子,也不能慢待王妃,早日和王妃生个嫡子。”淑妃嘱咐翊王。翊王点头应允。翠微宫德妃正在修剪花枝。“娘娘,东宫的人嘴巴太紧,什么都打听不出来?”嬷嬷将木盒放在桌上。“算了,太子是不中用了,不必管他。”德妃打开盒子。“这枚长命锁是本宫请安宁寺主持开过光的,你明日送去景王府。”德妃笑着说。“是,娘娘。”不同于皇后的端庄,安贵妃的妩媚,淑妃的张扬,德妃却是清冷淡漠的性子。在后宫,皇上敬重皇后,宠爱安贵妃和淑妃,唯独德妃的恩宠最少。德妃本人也是与世无争,只一心教子。景王成人,出宫建府后,德妃则专心摆弄翠微宫的花花草草,从不与人为难。德妃继续修剪花枝,凡是多余的枝头都应该剪掉。就像所有挡着逸儿路的人,同样都该一一消失…随着太子殿下的回宫,宫中再次风起云涌。辰王府栖梧院辰王发现自个王妃最近愈加沉默,经常独自坐于窗前,不言不语。“咳,咳…”“过两日,宫中家宴,为太子接风,你随本王前去。”辰王打破沉默。雪笙手指轻颤,三年了…虽然种种证据证明,太子萧承渊就是谢渊…但是她还是抱着那一丁点可怜的幻想,想着他们不是同一人…那个风光霁月的少年怎么会是深宫之中浸染的储君呢?“我知道了…”雪笙低头轻言。“你…最近是不是有什么心事?”辰王闷闷的问道。自从上次把话说开后,辰王一直不知道如何与她相处。想见,又不敢见…自己已纳了若兰,更宠幸了她…明知道姜雪笙不喜欢他,想远离他,可是越是如此,他心里越舍不得…他想靠近她,想拥抱她,想看着她对自己笑,想走进她的心里…甚至不止一次的想,当初若是不让若兰进府,以其他的方式报救命之恩。他就要姜雪笙一个人,或许也挺好的他从来没有想过做皇帝,不想三宫六院…所有人都说他喜欢若兰,他也以为是喜欢的…可是对若兰,他从来没有过这辈子只要一人的想法。可是对姜雪笙,他不止一次有过,只要她能喜欢自己,他愿意一辈子就守着她一人…这种感觉,他也不知道从何时开始的。是新婚夜的见色起意?还是她在外人面前对他浅笑安然轻唤殿下时?是她拿茶盏砸他头的大胆之举?还是栖梧院的夜晚,他们在烛光下对弈时,带给他的惊艳?“没有什么,只是年节将至,有些想大哥了…”“哦…定北侯很快就回京了,你们兄妹也可一聚。到时我陪你去定北侯府住几天。”辰王小心翼翼的说道。“王爷有心了…”雪笙看着辰王,其实他也只是个二十岁的少年,自幼被安贵妃和瑞王庇护着,心性单纯,不似宫中其他皇子般心思繁重,玩弄权术。听说一心想去边关,但安贵妃心疼幼子,不允。相较于其他皇子,甚至京城中的世家子弟,妻妾成群,辰王倒是属于一股清流…年至二十,后院无一通房侍妾。这些年也只中意一个林若兰…可谓痴情人。若是一直如此,她倒是愿意与他做一对好友。“许太医开的药,你要喝,那都是温养你身体的好药,不要怕苦…我给你带了蜜饯,可甜了。”辰王唠唠叨叨的说着。雪笙忍不住笑出声来。辰王一时愣住,他第一次见到姜雪笙发自内心的笑容,明媚娇俏,仿若春天的暖阳,驱散了冬日的阴霾。辰王只觉自己的心跳的好快…雪笙拿起一颗蜜饯放进口中,低头继续看着王府的账册。辰王拿起一旁的兵书,只是一个字也看不下去…只时不时看一眼自己的王妃,但又怕被发现似的,立马移开视线。兰溪院林若兰坐于铜镜前,轻抚秀发,眼神却淬着阴冷。自从那夜后,辰王虽偶尔来兰溪院,但依旧宿于偏殿…且几乎不再与她说话。她以为与辰王圆房后,不说给她请封侧妃,也得晋为庶妃…虽说庶妃同样不上皇家玉蝶,但起码好过侍妾…她拿起手中的纸条,反复看了好几遍,然后放在烛火中燃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