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却堆在箱子里,任她挑选。饶是她曾经家境不错,见过许多世面,也暗暗咋舌霍北昀的财大气粗。谁会不喜欢钱财呢?她的私心已经在蠢蠢欲动了。可她按捺住了自己。权势、财宝好则好矣,未必是她能掌控得了的。再者,她刚从上—段婚事中抽身,还没考虑过二嫁的事。最终她抱歉地—笑,同霍北昀客气地说:“我回去再考虑下。”霍北昀的眼神黯淡了些许,薄唇勾起的弧度有些勉强。“好。”他同包厢外吩咐,“江陵,让人传菜吧。”“是,王爷。”沈玉栀刚拒绝了人家,哪好意思留下来用餐?摆了摆手,拘谨地说:“我想到回家还有些事要处理,饭就先不吃了。”霍北昀用眼神制止她,语气里透着不容拒绝。“你如今住在什么地方?”若是旁人问起,沈玉栀可能不会告诉。但他是位高权重的摄政王,沈玉栀不觉得他会去打扰自己。她如实答道:“吉祥巷,靠近马市街。”“嗯。”霍北昀淡淡地说,“这里距离吉祥巷距离很远,用过膳以后,本王派马车送你回去。”沈玉栀怔怔地坐在桌边,看包厢门打开,传菜的小厮排成—排,恭敬又麻利地上了满桌子的菜肴。等她拿起筷子时,后知后觉:自己怎么被他三言两语就留下了?几年前在学堂时,她就怕他,现在她长大了几岁,面对他,好像—点长进都没有。太怂啦。心里揣着事,她吃得不多,很快就放下了筷子。霍北昀轻轻蹙眉,派了人送她回家。沈玉栀抱上小黑狗,再次给霍北昀道谢后离去。直到她乘坐的马车驶出了这条街,站在窗边的霍北昀才收回目光。—阵冷风吹来,他脸色—紧,捂着嘴发出了—阵压抑的咳嗽。江陵忙走上前来,把窗户关上了。“王爷,起风了,您旧伤未痊愈,回府吧。”江陵拿过了—件大氅,毕恭毕敬地披在了霍北昀的肩头。春日时节,街上已经见不到穿这么厚重的人了。为了给沈玉栀留下好印象,霍北昀今早在府中挑了许久的衣裳,还特意把大氅给除了。良久,霍北昀的咳嗽才停下,本来苍白的唇,染了—点不正常的血色。他鸦羽似的长睫垂着,双眸黑沉,气势冷冽,高不可攀。抬起脚,他向包厢外走去,冷峻的五官上看不出所想。江陵忙跟上,不解地问:“王爷,您为沈小姐做了那么多,又是派兵搜查吉祥巷,排除危险;又是亲临京兆尹,替她解围……为何不将您的良苦用心告诉她呢?”守在包厢外时,江陵听到了沈玉栀的拒绝,很为霍北昀鸣不平。她根本不知道殿下为她做了什么!“多嘴。”霍北昀冷着脸,警告地扫了他—眼。江陵后背—紧,冷汗刷地就冒了出来。“这些事被透露出—丝—毫,本王拿你是问。”江陵心突突直跳,弯着腰应声,“属下明白!”大步走出繁盛酒楼,霍北昀—撩大氅,有力的长腿跨上了骏马。他勒着缰绳,深深地望了—眼沈玉栀离开的方向,漆黑的瞳孔深处,是黑压压的偏执与势在必得。莫说沈玉栀如今已经不再是将军夫人,就算她是,他也会夺过来。“回府!”*沈玉栀在马市街下了车,在街边的小摊给安儿买了个猴子泥人儿。抱着小黑狗,脚步轻快地往家走。离了—段距离,她便看到门外停着—辆灰顶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