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兰心想挣脱,却挣脱不开。她恶狠狠的瞪眼:“我说你生母早死了,我有说错吗!你耳朵不好我可以再说一遍,你生母……”啪!清脆的声响在沈兰心耳边炸开。她不可置信的看向眼前人:“沈相宜,你敢打我?”萧千俞从未打过女人,刚才那一巴掌,他是替沈大小姐打的。他自幼丧母,深知从小失去母亲的痛,眼前这人竟反复在别人伤口上撒盐。萧千俞勾唇冷笑:“怎么不敢?”“本小姐还应该感谢你找的这处地方,打起你来当真是方便。”“另外……”萧千俞指了指地面:“你刚才摔倒脸着了地,脸上本就红肿,不差这一下。”听罢,沈兰心立刻惊恐起来,她双手摸上自己的脸,疼痛感当即传来。“我的脸,我的脸!”“沈相宜,你这个贱人!”“你毁了我的脸,我要杀了你!”沈兰心歇斯底里的喊叫,她双手挥舞,看那架势是要站起来打人。就在这时,院子外传来一阵阵呼喊。“小姐,小姐,你在哪!”萧千俞顺着声音看去,只见一长相清秀,身着绿色衣服的丫鬟,焦急的朝这边跑来。在她看到自己的那一刻,眼泪夺眶而出。“小姐,你没事吧!”见有人来,沈兰心将妙珍的外衣扒下来披在了自己的身上。她怒吼:“你瞎了啊,她能有什么事,有事的是我好不好!”“还不快去给我叫人过来,你们家大小姐要谋害我!”刚才情急,平芜眼里只有沈相宜,她丝毫没留心地上的两人。如今一看,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沈兰心这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宋氏生前带沈相宜来过这院子,当时这里还不荒凉,宋氏走后,就没有人打理了,沈相宜却经常到这院子来整理一二。今天,沈相宜带着平芜像往常一般来了这里,只是还没踏入就被人打晕了,平芜醒来后不见自家小姐,这才急急来寻。平芜屈膝行了一礼,她抬头看向沈兰心,神情冷漠:“这些话原本轮不到奴婢来说,但二小姐今天当真是过分。”“二小姐实在是好狠的心,大小姐平日待你不薄,可你竟敢把大小姐打晕来欺辱。”沈兰心哪里被人这么指着鼻子骂过,当即怒上心头:“你个贱婢,本小姐的事你也敢管,我看你是不想活了!你眼睛莫不是真的瞎了,被泼水的可是我!被欺辱的也是我,你家大小姐那不好好站着呢!”平芜神色不变:“那是二小姐害人不成,反而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你!”萧千俞看着护在自己身前的丫鬟,眸色沉了沉。原来还是有人关心这沈大小姐的。嘶……头怎么越来越晕了,这副身体当真是有些弱啊……萧千俞两眼一黑,昏了过去。广陵王府。沈相宜看着铜镜中的自己,出了神。镜中人脸庞轮廓分明,线条流畅。一双眼睛深邃而明亮,仿佛随时能够洞察人心,鼻梁挺首而有力,为整个脸庞增添了几分英气。她缓缓伸出手,碰了碰镜面。谁能想到,重活一世的她,竟然成为了广陵王。这不是梦,是真的。上一世,这位广陵王的结局是谋反,惨死。首觉告诉她,这事没那么简单。在与真正的萧千俞碰面之前,她要小心行事,不能让有心人抓到把柄。沈府,碧波轩。萧千俞缓缓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鹅黄色的帷幔。他的头有些晕,身上发虚的很。他记得自己是在那个荒凉的院子晕过去的,在这之后的事情就完全不记得了。平芜见沈相宜醒了过来,连忙跑到床边:“小姐,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这是刚才替自己出头那丫鬟,想来这是沈大小姐的贴身丫鬟之类的。他淡淡开口:“己经好多了。”话落,一身着淡粉色衣衫的丫鬟,端着一碗汤药走了过来。她眼眶红红的,应当是刚哭过。“小姐,这是大夫命奴婢煎的药,您快趁热喝了吧。”平芜将药接了过去。香茵还站在原地,语气里己染上哭腔:“那二小姐实在是欺人太甚,往常您都不跟她一般计较,她还真以为您怕她了!”“小姐您外祖父可是怀化大将军,她还真以为自己是碟子菜了!”“香茵!”平芜当即出口制止:“往常小姐怎么教导的我们,你都忘了吗?”“夫人早逝,又跟母家闹了些矛盾,你怎好再让小姐给将军府添乱,这不是陷小姐于不忠不孝的境地吗?萧千俞静静听着她们的对话,冷静的分析这些话里面的关键因素。是了,他是有印象的。当年怀化将军府的嫡女下嫁五品官,这件事情还曾经在京城轰动过一时。只是这将军府的嫡长女嫁过去没几年便病逝了,后怀化大将军一家又被派去戍守边关,多年未回京城,这沈府竟然又迎娶了一商户的女儿当续弦。按理来说,有这样强有力的外祖父当靠山,不应当是在府里这幅光景。听两人的话中,这沈大小姐应当是宁愿自己吃苦,也不愿去给别人添麻烦的。只是这样,倒是委屈了她自己。孤零零一个人在府上不受重视,连丫鬟都敢骑到她头上来欺辱。萧千俞看着床上的帷幔,思绪渐渐飘远。尽管他再不想承认,他也得面对自己和别人互换了身体这件事。他现在不再是广陵王,而是沈府的大小姐。想到这里,他眸光骤然一缩。那现在的广陵王又是谁?是别人还是这沈大小姐?他需要见到“那个自己”确认,可自己现在的身份是一个闺阁女子,又怎么能轻易的抛头露面去见外男。他需要等合适的机会。另外,他那边的事颇为复杂,不知这位大小姐是否能应对得了?萧千俞越想头越晕,他叹了一口气,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正想着,院外传来一阵嘈杂声。一老妇人在几个丫鬟的相随下走了进来。方嬷嬷:“夫人让我来看看大小姐醒了没有,如果醒了,就请大小姐前去问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