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栾亭挣了一下没挣开,皱着眉头道:“皇上既不肯让微臣出京,那臣就回府吧。”秋祁深呼吸两次,恶狠狠的道:“你不能回府。”殷栾亭抬眼看着他。秋祁被他看得气息一滞,但还是补充道:“你的家将我已经都寻回来了,府中一切都好,你什么都不用担心,以后,你就住在乾阳宫,好好调养身体,哪里都不要去。”【你一身的旧伤,更不要去江南这种潮湿多雨的地方找罪受!】殷栾亭的神色微沉,过了一会儿才一字字的道:“我的家将皆是当年的亲兵旧部,个个身负战功,若无善终,怕是会让天下武将心寒。”秋祁心知他误会,解释道:“你别担心,他们为国征战,浴血归来,我不会亏待他们,更不会限制他们的行动。况且他们根本就不想走,磨磨蹭蹭的好找得很,我的人一去寻,他们就乐颠颠的跟着回来了,并没有丝毫勉强,你若现在回府去看,还能看到一片欢天喜地。”殷栾亭:“……”秋祁看了看他的脸色,又道:“我也不是想要限制你,你身子不好,受不得寒凉,宫中御医多,乾阳宫又铺设地龙,最适合你养身子,待你好了,想去哪里我都陪你。”殷栾亭沉默了一会儿,声音沉冷道:“我是武将出身,纵横沙场十余年,皮糙肉厚,何来身体不好之说?不过你是皇帝,我的生死与去留,自然由你做主。”秋祁见他此时还要瞒着自己的身体状况,一股火气直冲天灵盖,冷声道:“好与不好,你自己心里清楚!你恨我不信你,可你扪心自问,你就信我了吗?”殷栾亭抿了抿唇,没有说话。秋祁呼呼的喘了两口气,深觉此时他们两人情绪都不太好,可能并不是个交流的好时机,他吃够了冲动失言的苦,觉得还是暂避,等双方都冷静些再说。想到这,他拂袖站起,大步走到殿门口一把拉开殿门走了出去,回身要关门时,却又有些后悔。在他的眼中,他与殷栾亭已经分离了十二年,好不容易再次见到,正恨不能将眼睛粘在人家身上,现在却要因为置气看不到人,实在是亏了。守在外面的傅英见皇帝手扶着殿门呼哧呼哧的喘气,两眼盯着里面的人,说进不进,说走却又不走,很是让人摸不着头脑。他想了想,小心翼翼的上前轻声道:“皇上……是要去御书房么?”秋祁如梦初醒,又深深的看了一眼殷栾亭,才合上了殿门,转身大步向外走,一面走一面沉声吩咐道:“你去收拾收拾,从今日起,栾亭就住在乾阳宫,他日常用的东西你去置办,不要有什么缺漏。还有,天气渐冷,你去工部寻人查一下宸阳殿的地龙,若有什么不妥,马上修缮,若是误了使用,就都等着掉脑袋吧。”宸阳殿是乾阳宫的正殿,也是皇帝起居的寝殿。傅英惊讶道:“皇上的意思是,以后宁王殿下都会与皇上同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