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婉儿醒来时,己经到了第二天清晨,入目的一切,竟是昨日与魏成霖所在那间厢房,猛然坐了起来,发出一声尖叫,“啊……小姐,你醒了?”一名身着翠绿衣衫的小姑娘,走了过来,手里端着一碗粥。“你……你是谁?”宋婉儿往角落里缩了缩,一脸警惕地望着眼前的女人。“奴婢清河,是摄政王派来照顾姑娘的。”清河大概也就十西五岁,长相青秀,一副很温和的样子。“摄……摄政王?”宋婉儿满脸疑惑,这摄政王为何要派人照顾自己,难道是……想到昨天晚上,自己逃跑时,貌似撞到一个人,那人一身矜贵,浑身散发着冷气与威严,难道他便是摄政王?派人保护自己?为什么?莫不是自己与他……想到这些,宋婉儿紧忙掀起锦被,不由再次发出一声尖叫,“啊……我的衣衫……我……是奴婢,奴婢帮小姐换的。”见宋婉儿如此紧张,清河急忙解释道。“那就好,那就好。”宋婉儿拍了拍胸脯,长长舒了一口气,可很快又不满道,“为何要换我衣衫?谁准许你帮我换的?”“昨日,摄政王见小姐衣衫陈旧,连夜让尚衣局,给小姐赶制了一套。摄政王对小姐可真好。”清河阐述事实,宋婉儿却再次紧张起来,“为何要对我这么好?难道……”撸起自己的袖子,发现守宫砂还在,宋婉儿再次松了一口气。“奴婢也不知道,摄政王只说让奴婢好好照顾小姐。还说小姐若有什么需要,尽管提,让奴婢尽最大努力,满足小姐。”清河耸了耸肩,说实话,她也没看到过摄政王对哪个女人如此上心。这么多年,摄政王的身边,一个女人都没有,之前倒是有几个想要飞上枝头变凤凰的女人,企图勾引摄政王,最后全都惨死在摄政王的剑下,从此往后,再也没有女人敢靠近摄政王。下人们私下都在说,摄政王不近女色,眼前这个女人虽有几分姿色,按理来说,应该不至于入了摄政王的眼才对,毕竟世上好看的女人太多了。“难道摄政王看上我了?”宋婉儿不由摸了摸自己的脸,自己一个有夫之妇,摄政王又怎可能看上?“不行,我要赶紧回去,子俊还在等我。”想到自己夫君,宋婉儿开始穿鞋。“小姐,你这是要去哪?摄政王,叮咛过,说,让小姐一定要等他回来,你可不能走。”见宋婉儿要走,清河急忙放下手里的粥,拦截道。可宋婉儿却归心似箭,一夜未归,子俊定然等着急了,说不定正在寻找自己。万一……万一他以为自己丢了,报了官,却发现虚惊一场……尽管老鸨张嬷嬷己经告知实情,是婆母方氏将她卖了,可宋婉儿依旧不愿意相信。京城一处最廉价的民房里,严子俊倒真的问起母亲,“母亲,婉儿呢?”为了考取贡士,严子俊一整天都在外面奔波,希望能有机会结交一个达官贵人,到时候便可以平步青云了。晚上回家,本以为有人伺候自己,结果没看到宋婉儿,所以才会问。毕竟之前宋婉儿都是当牛做马,伺候着他们母子的。就连洗脚水,都是宋婉儿打来,试过水温之后,帮严子俊搓洗,如今没人伺候,着实有些不习惯。“谁知道那贱人跑到何处去了?许是在外面玩野了,没回来。京城那么多矜贵的公子哥,指不定攀上了谁。”方氏阴阳怪气,可不会承认是自己把宋婉儿给卖了。宋婉儿长得有几分姿色,万一儿子心中有她,自己因此事与儿子有了嫌隙,可就得不偿失了。“这不可能,婉儿她不是这样的女人。”严子俊脱口而出,“当年曹县的捕头王大壮,就曾对婉儿表达过心意,她还不是选择了我?我相信婉儿她是爱我的。”严子俊对于这一点,还是无比自信的。“哎呦喂!我的傻儿子,那是因为你是要考取功名的,要是将来你中了状元,入朝为官,他一个捕头,算得了什么?那贱人脑子灵活的很,若碰上一个比咱们有钱的,亦或者是高官,你看她动不动心,这不一晚上没回来,指不定到哪里逍遥快活去了呢!”严家以前很穷,方氏怕儿子找不到媳妇,便花了五文钱,买了一个童养媳。自从将宋婉儿买回来,方氏便做了甩手掌柜,什么家务都让宋婉儿来做,还让她挣钱养家。宋婉儿聪慧伶俐,又能吃苦耐劳,严家这才有了现钱,供严子俊读书,尽管日子紧紧巴巴,倒也不至于饿肚子。“母亲怎能如此说我?难道不是你把我卖去了“怡红院”?”就在俩人说着话时,宋婉儿走了进来。“你……你怎么回来了?”看到宋婉儿回来,方氏显得有些慌乱?又怕“怡红院”向她追讨那三十两银子,使劲捂紧口袋。“母亲难道不希望我回来?”宋婉儿蹙眉询问,方氏道,“你这说得什么话?我怎会不希望你回来?”说到这里,紧张地望了一眼儿子严子俊,见他正疑惑望着自己,方氏立刻换成了一副兴师问罪的嘴角,怒声喝道,“说,你昨日去了哪里?是不是与野男人鬼混去了?一个有夫之妇,夜不归宿,成何体统?夫君忙活了一天,也不知道回来伺候,有你这么做人妻的吗?以我看,你就是看上了京城的公子哥,想甩了子俊,你个没良心的贱人。我严家白养你了。”“我……我……”婆母太过严厉,宋婉儿一时间竟被堵的哑口无言,“难道是自己误会婆母了?那“怡红院”的老鸨骗我?”尤其是严子俊一双杀人的眸子正上下打量着她,只因她身上穿得是摄政王让人给她赶制的衣衫,一时间宋婉儿倒是有些心虚了,上前抓住严子俊的衣袖,解释道,“不是的,子俊,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母亲说得那个样子,我……我……”宋婉儿还没说完,便被严子俊狠狠甩了一巴掌,“啪!”“贱人,亏我还那般信赖你,你竟敢给我戴绿帽子,说,你昨日同谁鬼混去了?”巴掌打完之后,严子俊不解气,狠狠扼住了宋婉儿的咽喉,那凶神恶煞的眼神,似乎要将宋婉儿千刀万剐。“我……我没……没有……”因严子俊掐得太紧,宋婉儿感觉到了窒息般的恐惧,断断续续道。“子俊,放手,你这样会掐死她的,这贱人死了倒是不打紧,想想三日后的科举考试,万一……万一……”眼见宋婉儿开始翻白眼,方氏赶紧上前扒严子俊的手。方氏的担忧不无道理,朝廷不可能让一个杀人犯,成为状元,更不可能让这样的人做官。听到母亲的话,严子俊这才狠狠将宋婉儿摔在地上,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