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初坐在床上发呆。
一觉醒来发现自己穿书,成了三观不正的狗血霸总小说里的恶毒炮灰,景初都被气笑了。
现在她不仅多了个大反派便宜丈夫,未来还会为了这个男人和书中女主百般作对,最后被女主报复死于非命不说,她的家人也死的死残的残,破产跳楼一个不落。
弄清楚自己的处境,景初当即决定离婚,赶紧逃!
然而一周来,她用了所有办法,却一次都没联系上过厉行止。
消息读了不回,电话从来不接,而他的特助肖林只说让她耐心等待,厉总回来时会通知她。
景初都被逗笑了,厉行止以为自己是国家元首吗,要见他还得乖乖等通知?
“叩叩——”
房门被人敲响,别墅保姆轻声询问:“夫人,您起了吗?刚刚肖特助来电话,说厉总已经回公司了。”
狗男人终于出现了!
景初应了声,火速起床化妆换衣服,拎着包包斗志昂扬的去堵人。
这厉夫人的名头她一刻都不想戴了!
曙光集团财力雄厚,在寸土寸金的北城选了个繁华地段,周遭一大片全是曙光旗下的产业,从高科技到娱乐行业应有尽有。
景初站在总部大楼门口,对着反光的外墙玻璃撩了下头发。
镜子里的女人腿长腰细,眼神锐利,红唇微勾似笑非笑,气场两米八。
她十分满意这具和自己原本长相分毫不差的身体,脚尖一转径直往大楼内走去。
“景小姐,你不能进。”
大门口的两个保安目光暗含鄙夷,景初眉梢微抬,拨通了厉行止的特助肖林的电话。
接电话的是个女人。
“我是助理秘书Lina,肖特助现在正在开一个很重要的会议呢。”
女人声音娇媚,“有什么事可以告诉我哦,我稍后代为转达。”
“我是景初,让厉行止给我下楼。”她开门见山。
那边微顿,笑着问:“原来是找厉总的,请问你有预约吗?”
头一次听说见自己丈夫也需要预约的。
景初稀奇的啧啧两声,挂了电话,抬头看眼前的保安,问:“真要拦我?”
对方轻蔑的上下打量她几眼,“这人啊得有点自知之明,还让厉总下楼来见你呢,你以为自己是谁?”
旁边一个路过的人接话,“现在的女人,仗着自己有点姿色就巴巴的往有钱人身边凑,真不要脸!”
周遭路过的员工听见这里的动静,纷纷看过来。
“这就是那个一直纠缠厉总的女人?”
“可不是!三年了,隔三差五就往我们集团钻,脸皮忒厚!”
“长得倒是好看,怎么就是个拜金女?”
“越是好看才越拎不清自己几斤几两,一心想靠身体上位,结果呢,咱们厉总压根儿不吃那套!”
“那厉总怎么能容忍她这么多年?”
“听说是仗着家里亲戚对厉总有恩,死皮赖脸的往厉总身上贴!真丢咱们女人的脸!”
耳边的议论嘈杂又刺耳,景初听了都替原主生气。
瞧瞧,明明是合法婚姻,到了外人嘴里倒成了她不知廉耻勾引男人。
抬眼看到几个保安匆匆往这边跑过来,景初了然的点头。
“看来是铁了心要拦我。”
她抬手,咬住手腕间装饰用的手绳,漫不经心的扎起乌黑卷发,红唇微勾,原本冷艳的脸蛋陡然变得昳丽。
“那就新仇旧恨一起算了吧。”
话音未落,拦着她的保安只觉眼前一花,随即天旋地转。
“砰!”
一声闷响,砸得整个大厅鸦雀无声,徒留保安的痛苦呻吟。
景初扭了扭脖子,粲然一笑,“下一个。”
整个曙光集团人仰马翻,乱成一团。
罪魁祸首景初坐在小会客厅里,优哉游哉的喝着茶。
一路上被打翻的保安此刻全都聚在门外,怒瞪着她。
如果目光能杀人,这些人的眼神就足够她死上好多次了。
然而没有一个人敢再上前驱赶她。
只见她慢悠悠的放下茶杯,似笑非笑的看着眼前自称Lina的助理秘书,红唇微张,缓缓吐出一句,“绿茶味太浓。”
Lina扯着僵硬的笑,正要说话,就见眼前的女人目光越过她,微微挑眉。
她以为身为反派的厉行止会气质阴沉,没想到他的长相气场居然和她的喜好完美吻合。
门口大步而来的男人长得很好看,刀削斧凿的五官,高大健硕比超模更吸引人的身材,穿上西装,整个人就是行走的荷尔蒙。
就连他右眼眼角下的疤痕,都透着野性的魅力。
三年前原主在异国的黑暗巷道里第一次见到这个男人时,他满身狼狈,浑身是血,挥出的拳头又凶又狠,眼底燃烧着熊熊烈火。
难怪原主一眼就沦陷了,为了他受尽冷落也甘之如饴。
思绪飘忽的瞬间,男人已经进了门。
“厉总可真是大忙人啊。”
景初讥笑,“想见你还要先预约,还安排这么多人来招呼我,可真够有意思的。”
Lina委屈的迎上去,“厉总,这位小姐无预约硬闯,我是为了您的安全才让安保部去拦......”
“滚!”
厉行止脚步不停,径直越过她。
Lina脸色大变。
跟在后面的肖林招了两个保安过来,示意把她拉出去。
在厉总面前惺惺作态,真以为自己把眼底的野心隐藏得很好?
厉行止在景初面前站定,眼中明明白白的写着不耐,“你到底想干什么?”
啧,这态度真欠揍。
景初扫了眼里里外外围观的人,“你确定要这么说?”
厉行止皱眉,转头冷声道:“都滚回自己的位置。”
外面的人片刻间散了个干净。
肖林走出去,将门拉上。
“现在可以说了?”
厉行止在景初对面坐下,长腿交叠,浑身透着上位者的气势,没有半点面对妻子该有的态度。
他根本不在乎。
景初下意识的按住抽痛的心脏,微微皱眉。
是原主残留的情绪。
她从包里抽出两份文件,毫不犹豫地将文件拍在厉行止桌前。
“离婚协议,劳烦签个字。”
小会客厅里,气氛沉滞。
厉行止并没有看那份离婚协议。
他目光冷沉,探究的盯着她,“你又闹什么脾气?”
景初勾唇一笑,她早知道厉行止不会信,索性掏出手机,将出门前临时搜的八卦贴怼到他面前。
“一年前,你和某集团女高管相谈甚欢,共赴酒店。”
“半年前,你为博美人一笑,包下整座餐厅,亲手为她做了一道菜。”
“三个月前,你携某流量小花赴国外海岛旅游,度过了一个美好的假期。”
“一个月前,你与某新晋演技小花秘密逛家私馆,欲共筑爱巢。”
“两天前,你和国外名媛一见钟情,扬言非她不娶。”
景初用笔敲了敲离婚协议:“厉行止,我是来通知你的,不是来征求你的意见。”
厉行止扫了眼那些只有女方照片,找不到自己半个背影的八卦贴,眉眼阴沉。
“你明知道这些是假的,景初,你到底想做什么?”
“就是累了,不想伺候了。”
景初不耐烦的抬眼,“你到底签不签?”
厉行止定定的看了她几秒,见她的表情不像是装的,心底忽然涌起一股烦躁。
“当初是你死缠烂打,用救命之恩威胁换来这场婚姻,现在脑子一热又要离婚。景初,你把婚姻当做什么?儿戏?”
景初嗤笑:“不离婚,难道让我当一辈子的尼姑?说起来我挺好奇的,你是不是阳痿啊?有我这么漂亮身材又火爆的老婆在身边,你愣是能忍着当柳下惠,啧啧。”
最后那一声透着赤裸裸的嘲讽。
厉行止的脸当即就绿了。
怒气上涌,他口不择言,“你就这么想要男人?离了男人就不能活了?!”
“那也比守活寡好!”景初毫不示弱。
厉行止一瞬间拳头都硬了。
景初眼尖瞧见了,直接踢掉高跟鞋,“怎么,想动手?来啊,正好我还没和你动过手!”
她说着气势十足的逼近,温软的身子几乎要撞进厉行止怀里,勾人的女人香混进空气里,直往心里钻。
他下意识的揽住她的腰,狠狠扣进怀里,“你闭嘴!”
两人的身体贴合,亲密无间,又如此契合。
近在咫尺的女人容貌昳丽,美得攻击性十足,让人见之难忘,厉行止思绪恍惚,一瞬间觉得当年那个小女孩长大了就该是她这样的模样。
景初一愣,猛地将他推开。
厉行止也没想到自己会做出这样的举动,欲盖弥彰的错开一步,语气生硬的开口,“我还有个会,离婚的话我就当你没说过。”
他起身,单手扣上西装纽扣,又恢复成人前那副不可一世的高傲模样,居高临下的看她,一字一顿,“我不会陪你闹。”
他以为这是她新想出来吸引他注意力的花招,并不当回事。
景初忽然就笑了。
看看,话里话外都在说她无理取闹。
原主三年来毫无保留的付出就是一场彻头彻尾的笑话。
她直直的盯着他,眼睛里再没了从前的热烈。
厉行止皱眉看着,心脏憋闷得难受。
他扯松了领带,以为是这里太闷透不过气才让他这样。
景初起身逼近他。
“厉行止,你非要让我把话挑得那么明?家里藏起来的三个保险柜里装着什么,你这些年来一刻不停歇的寻找的是谁,放着正牌妻子不闻不问,梦里喊着的又是谁?!”
书中,厉行止十几年如一日的寻找着他的白月光,当他找到人的时候已经晚了。
因为她爱上了别的男人,也就是书中男主。
但景初不会那么好心的提醒他,黎霏霏就是他要找的人,那对原主太不公平。
厉行止脸色大变,扣住她的手腕欺身逼近,满目怒火,“你动我的东西?!”
他用力之大,几乎要将景初的手腕捏碎。
狗男人,还真敢动手!
她怒从心头起,几乎用尽浑身力气甩了他一耳光。
“啪——”
清脆的响声回荡在小会客室。
厉行止被打得偏头,脸上迅速浮现出红肿的掌印,足见景初有多用力。
他瞬间被激起了血性,双眼通红的盯着她,犹如被惹怒的野兽。
景初不怕他,眼含讥诮。
“厉行止,从前我是个被爱情糊了眼的傻缺,捧着一腔真心任由你作践,现在我后悔了,你不配!”
“签了离婚协议,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否则你不让我好过,我也不会让你安生!”
厉行止死死的盯着她,而她毫不畏惧的瞪回去。
两人对峙许久,厉行止放开她的手。
“你情绪太激动,这件事改天再谈。”
他隐约觉得景初哪里不一样了,说离婚,也像是真的。
意识到这点,他那浓墨般的剑眉死死拧住,眼底是自己也没察觉到的恍惚。
景初觉得挺烦的,记忆里厉行止一直都是雷厉风行的人,今天见鬼的变得婆婆妈妈的。
“不签协议也行,反正你的东西我也不稀罕要。”
她站起身,“明天我没空,后天下午三点,直接民政局门口见。”
通知到位,她也懒得继续待下去,拎起包包头也不回的走了。
会客室的门“咔嗒”一声关上,厉行止猛地一脚踹在桌腿上,桌脚和地板刮擦出刺耳的响声。
肖林进来时正巧撞见这一幕,硬着头皮上前,“厉总,已经交代下去,今天的事情不会传出去影响到夫人。”
厉行止充耳不闻,大步离开。
肖林愣在原地,厉总脸上,好像是巴掌印?
他连忙跟上去,一脚踩到散落在地上的纸张,低头一看,“离婚协议”四个大字映入眼帘。
厉总和夫人这是......要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