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从小到大养成的极端自信,让他们很难有接纳别人的海纳百川的心。就像林茵,为了一个一见钟情的冲动,干巴巴的等到了下半夜。而那个叫谭定松的男人,被索要电话号码的时候,是轻描淡写的冷漠:“林小姐,今后,应该没必要联系。”无关对错,只有阶层难越。陆世勋淡声说“好”,眼睛望向了谢厅南的方向。“我在南城最疼的两个妹妹,就是晚晚和林茵。姑娘再好,也怕遇见权势滔天的文化榴芒。大家都是聪明人,那就好自为之,别干不聪明的事。”“希望你也足够聪明,”谢厅南双手插兜,悠闲不羁:“陆大少,都成年人了,没有谁强迫谁。”陆世勋轻哼一声,搀扶着半睡半醒半醉的林茵,渐渐消失在茫茫夜色……谢家三小姐囡囡,在次日入住了京大的宿舍。退了休的江局,亲自送小女儿到了学校。那是虞晚晚和谢厅南的母亲江心,第一次真正碰面。在宿舍里的虞晚晚,抬眸看到了谢囡囡身后那个颇有领导派头,又带着高门夫人优雅气质的中年美妇人。她的那双温和又凌厉的眼睛,明明是带了温暖的亲和力,却总透着很强的距离感,让人不易靠近。那双眼睛看向虞晚晚的时候,小姑娘心里一跳。谢厅南那双让人印象深刻的眼睛,与此刻那双眼睛,相似度99%。“小姑娘,你好。”江心主动打了招呼。虞晚晚忙站起来,大大方方的一笑,还没来得及说话,便被谢囡囡抢了去。“妈,她叫虞晚晚,漂亮吧?新鲜出炉的京大校花。南城来的,比我小,读大四。不过,我们都在光华读EMBA。”虞晚晚的相貌足够惊艳。不过,江心向来对外貌看的很轻,只是在听到EMBA的时候,顿了顿,却没说什么。虞晚晚正想着要怎么和这位夫人沟通更合适,却发现自己实在是多心了。除了一开始打了个招呼,江心只盯着谢家阿姨给谢囡囡整理好物品,再也不多言语。当了半辈子领导,江心不言不语时候,身上不自觉便笼罩着强大的气场。虞晚晚轻咬着嘴唇,坐着或者离开,都觉得不礼貌。只是在一边静静地陪站,直到江心离开时,才淡淡说了声:“夫人再见。”……江心并没有直接离开京大,谢家司机驱车把她送到了行政楼。她直接到了谢厅南叔叔谢观义的独立办公室。随意闲聊了几句后,江心小口抿茶:“厅南最近有无来探望你?”“人没到,礼到了。”谢观义学者派头十足:“近日让印助理带来了欧阳询的墨宝真迹,喜欢的很。”“哦。”江心笑容温和:“今儿送囡囡过来,发现还有一名同住的叫虞晚晚的姑娘,观义,了解吗?”“南城生意人虞家的女儿,要看档案的话,我给打个电话。”对于能和谢家三小姐同住的人,明里没什么,暗里,底细查的门清,比政审都严格。江心笑着阻止了拿手机的谢观义:“不必,和囡囡同住,了解了解罢了。”“品行没问题,富家千金,清白姑娘。听说,还是印助理的表妹。”“哦,”江心淡声应着:“比囡囡还小,也没什么社会经验,是怎么读得了EMBA的?”江心疑惑的点,谢厅南自然也想到了。关于虞晚晚的一份完整的履历表,早就和她的档案,一起到了京大。相视一笑的时候,虞晚晚纤软的身子被腾空抱起。谢厅南抵她在二楼的软装墙壁。一手臂托着她,另一手臂蛮横的摁她的双臂在墙上,激,烈的吻她……直到虞晚晚气喘吁吁告饶:“谢大佬,别任性,不早了,开学第一天,去太晚不好。”男人俯身,在她锁骨中心,凶狠地印上一个红痕:“今日份盖章。”“深井冰。”谢厅南托着她的手臂一松。失重的感觉让虞晚晚“啊”的一声,双臂迅速圈住他的脖子,牢牢挂在他身上。“荡秋千呢?小姑娘挺会玩。下次别挂脖子里,挂这里……”谢厅南眼底浮坏。在小姑娘翻白眼的时候,男人直接打横抱起她。在一楼楼梯处候着的安姨欣喜的目光中,旁若无人地走到了院子的红旗车旁。那辆车子比起他的豪车,低调了不少。唯一不准痕迹高调的,还是那与众不同的车牌。“晚晚,记住,以后,你就是印壬的远房表妹。”男人把她扔车里后,再坐上来时,已经是平日里的沉稳高冷。她说:“哦。”要出现在公众视野了,她确实需要一个避嫌又名正言顺的身份。京大的校园里人来人往,熙熙攘攘,一副开学的热闹景象。黑色红旗车缓缓在校园穿行,直接往行政楼方向开去。后座的虞晚晚不解的看了眼一旁男人的脸:“谢厅南,走错方向了吧?”“这里你熟还是我熟?”男人冷眼瞟了她一眼。“切。”虞晚晚撇了撇嘴,侧脸望向车窗外。行政楼的厅堂内,隐约有衣冠楚楚的领导模样的人在等待。她看了眼谢厅南,男人神色沉稳,不苟言笑的时候,认真而骄矜。他正在回复信息,脊背笔直,垂着的眼睫十分浓密。虞晚晚低眉,不由自主地摸雪色脖颈上的项链。底端垂着的奢华粉钻,被她巧妙的隐藏在了衬衣内。谢厅南给她戴上的。男人说:“不要是吧?自己到院子里扔荷塘里。”虞晚晚接过:“谢谢大金山。”谈什么奢侈的爱情呢?从一开始,这段关系就打上了不对等的标签。所以,虞晚晚接的云淡风轻。他只要说了是给她的,她便可以做到笑着照单全收。小姑娘会想,越是如此,越是清醒的分清界限。大概,男人都不会喜欢,摸钱比摸人更快的女人。车子停稳,谢厅南拍了拍那纤薄的背:“车里候着,我去办点事。待的闷了,就出来溜达溜达,别走远了。”“怕我走丢吗?”虞晚晚大眼睛微闪。“傻的挺有自知自明。”男人唇角轻扬,修长大手进黑裙抚弄了几把,潇洒下车。虞晚晚整理好裙子,望着男人魁伟的背影。他果然是把自己当成了不谙世事的小白花。话里话外都带了爹系的口吻。那只属于养尊处优的世家大小姐。对于虞晚晚而言,她觉得,自己始终是一棵野草。小白花总会枯萎,而坚强的野草,是可以燎原的。谢厅南总是在不自觉的做一些事情,超出了他的预期,却浑然不知。那个小妞在他眼里,就是对社会大染缸一无所知的傻妞。需要他这个老男人铺好了路,才能放心让她在上面走。所以,那相对隐蔽的地方待着的领导,确实是来迎接他的。因为,谢金山大手一挥,为京大某个项目,捐了亿元资金。理由很官方,回馈母校(谢的本科在京大,研究生去的牛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