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僵尸……”塔勒看着季不华,小声喃喃道。

这个世界上……有僵尸?金色的眼瞳像阳光下的海面,碎着星星点点的光。

看了一会儿,塔勒沉沉叹息。

多好的人,怎么就傻傻的呢?人家可能只是长得不大好看,怎么能人家是僵尸呢?外表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内在。

陈无恙再次用看傻子的眼神扫视了所有人,欠欠地开口:“感觉你们都不太聪明,只有我一个是正常人吗?哇,好可怕。”

陈无恙故作惊恐地抱紧了自己。

略长的黑发被他弄得毛毛躁躁,文艺青年风被陈无恙搞成了街头流浪风,也是没谁了。

传说中的哑巴美人不过如此。

墨瞳沉默，看向南楠，“他一首都这样吗?”南楠点点头，“啊,对。

他俩都这样。”

诶,不对!这台词怎么这么熟悉!红铃见还没人给季不华打分,连忙大声喊道:“到我了!到我了!”话音未落,房间的门被打开了。

“玩得开心吗?”门口的人对他们笑着说道。

季不华对他说道:“还不错。”

他点点头,走进来。

“前辈,”季不华看着他,“还顺利吗?”他说:“顺利。”

塔勒认出来了,楼顶那个人诶。

他看了看塔勒,微笑道:“自我介绍一下,白衡,行动处处长。

大家可以叫我前辈”塔勒挥挥手,和其他人一起乖巧地喊道:“前辈好……”小学生特有的尾音调调。

白衡也挥挥手,对他们说:“先去认认路,出来看看。”

“好耶!”红铃一个飞身跃下桌椅,跑到了门口,带起一阵风。

塔勒的头发成功糊在了脸上。

塔:?A?伸出手费劲扒拉开以后大家都到门口了塔勒跑过去小声说:“抱歉……”好像没人听到。

白衡和季不华领着他们东跑跑西跑跑,细细地讲着每个地方的注意事项。

比如进装备部要防火防弹;进医疗部要对尸体礼貌(因为他们大抵没逝);进行动处——你不需要进去,忙到己经没有人了,进去也没有人管你;进行政处要小心从天而降的刀子……不过,装备部是王志宇管的。

厉害。

食堂饭会开盲盒……“好哒。”

装备部武器会爆炸……“好哒。”

宿舍是两人间……“好,不对。”

一、二、三、西、五、六.....两个女孩子......和谁一起呢......这里好像只有自己和陈无恙是正常人,放他和精神病一起太危险了!“我……保护……你……”塔勒拽着陈无恙的袖子,小声地对他说。

陈无恙愣了愣神,看着他赤金色的眼睛,整个人干干净净的,白得发光。

陈无恙笑了。

塔勒没搞懂他为什么笑,只是歪着脑袋看着他。

不过,笑的话,就是开心的意思嘛。

爱笑的人都是幸运的。

陈无恙笑着对白衡说:“我们两个一起,他说要保护我。”

白衡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塔勒,“嗯”一声,把钥匙放到他手心有些薄的黑色手套擦过手心落下一张叠好的字条,没有伪装。

陈无恙当着白衡的面打开字条:放过自己吧。

4302………是这里了。

陈无恙轻轻推开门,塔勒歪着脑袋看向里面。

很大的落地窗前垂着雪白的窗帘,没拉紧,露出一缕天光,白光打在瓷砖上,映出缥缈的尘埃。

两张床上是崭新的白被子,此外便空无物。

“你睡哪边?”陈无恙捞起塔勒落在地上的发尾。

“你……选……”塔勒礼貌地拿回了那把头发,拍了拍发尾上的灰尘。

虽然可能没有灰尘。

“我选左边!好……”塔勒抛开头发跑到右边,跳脱得像幼儿园小孩儿。

陈无恙站在门口,笑着看他。

塔勒半个人浸在光里,白发与光融在一起,亮晶晶的。

只有那双眼睛那么清晰,赤金色的眼眸,滚烫得像在发光,却因他那种时时刻刻的淡漠而透露出一种无机质的冷淡。

很奇怪的。

陈无恙在心底评价道。

“我要出去一趟,你自己玩会儿。”

陈无恙打了声招呼关了门。

又走了啊。

塔勒看着关上的门,心里空落落的。

塔勒呆呆地站在原地,过了几分钟没见人回来才坐到床边看着窗帘出神。

要出去很久啊。

空气突然安静下来,那些缥缈的声音就越发清晰了。

有些暗的室内浮动着像薄纱的金色,如海水一般起伏涌动。

一道声音轻浅地诉说什么,分不清男女,听不清内容。

很吵,像很多很多人在说话,有男有女,还有孩子、老人。

语气各不相同，有期盼,有哀求……但他们都在说一句话,听不懂,但塔勒就是认定了他们在说一句话。

主导这些声音的,是一道温柔的女声她在说什么呢?塔勒倾听着,想听懂他们的话语。

光在半空中飘动,轻轻附上塔勒的衣角与发尾,又如落潮一般褪去。

耳坠子像被无形的光拨动了,在他发间轻轻摇晃。

“他们不希望你这样的。”

白衡有些忧虑地看向陈无恙。

陈无恙看着他的眼睛,咬紧了唇。

过了几分钟,陈无恙先败下阵来,视线移到了白衡剑柄坠着的剑穗上。

“前辈,”陈无恙声音里带着点儿他自己都没发现的哀伤,“你好像一点儿都没变,哪儿都没变。”

白衡了看着他,笑了。

“你也没变啊,还是小孩儿啊。”

“可我不是了。”

陈无恙抬起头,眼里装着很多很多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像风雨来临那一刻的海。

暗蓝色的海,其上风雨欲来波涛汹涌，其下无悲无喜。

白衡看着他，过了一会儿，说：“王志宇，人很好，是吗？”

陈无恙像是没料到他会这么说，晃了晃神，回答道：“嗯。”

“他刚刚来找过我了。”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

陈无恙心不在焉地点点头，然后猛地看向白衡。

“找你做什么？”

白衡伸出手理了理陈无恙乱糟糟的头发，理顺了，心情不错。

他说：“志宇不让我说啊。”

陈无恙顿时炸了毛，气冲冲地看着正笑眯眯摆弄他头发的白衡。

这人怎么还是喜欢弄别人头发啊！

不对，怎么一个个都瞒着他！

以前不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