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玉溪阴阳怪气,“阿爷,我爹在部队十多年,每个月津贴几十元。敢情我爹拼死拼活,到头来被堂姐花的三百块钱都不剩。嫁妆?只怕我还没有嫁人,就被这资本家小姐剥削的骨头渣滓都不剩下。”“这钱阿爷说了给你,就一定会给你,先给你打欠条。”乔老头迫于无奈开始保证。乔玉溪不为所动,这话谁信谁傻子。“给资本家小姐有钱,给我就没钱打欠条。同人不同命——”“去给她拿钱!”乔老头看着死活不动的乔老太,直吼,“还不快去!这个家我的话是不是不管用。”“奶,记得还有布票,不然还得再找一次。”一大叠钱看得众人眼热,一年到头累死累活都挣不到这么多钱。“玉溪,你一个小孩子家家,这么多钱,放在你身上不保险,要是掉了可没法找。”乔老头抽了一口烟,语重心长道:“不如放在你娘那保管。”“是这个理。”乔母欢喜不已,伸手接过钱,就开始数。“还是爹想的周到,一个姑娘家,手里拿这么多钱,还不遭贼惦记。听你阿爷的,我给你保管,听见了没有,死丫头。”给你管,肉包子打狗!“哎!从小到大,我娘手上啥好吃、好用的,不都是给堂姐。我在后头连口汤都喝不上。这钱给我娘管,还不是老鼠掉进米缸里面。阿爷,你还不如将钱直接给堂姐算了。资本家的小姐嘴甜,花样多。反正我是干不过她。”乔母脸色紫了青,青了紫,手上的大团结拿了不是,放又不舍。“给她!都给她!”一口一个资本家小姐,乔老头听得都要心脏病发。再闹下去,他要短寿好几年。这哪里是孙女,仇人都不这样恨他。乔玉溪数着手上的大团结,三十多张,还有毛料布票。心情甚是美丽,有钱一切好谈。乔玉溪抽出一张五毛钱,暗中往胖乎乎朱大娘手中塞去。“朱大娘,我能求你帮个忙不,能送我一些瓜子、花生,到时候我还你。各位叔伯婶婶,大夏天辛苦的干完地里的活,还来劝解我,再也没有比你们热心肠的了。没有什么好东西,一人一把花生、瓜子,就当咱们乡里乡亲的唠唠嗑。”“那是那是,往后有事情喊大娘一嗓子。”若是多买几次瓜子、花生就更好了。“同志,辛苦了。”乔玉溪抓了一把瓜子给送信员。“刚才多谢同志,我才没有摔跤。”手掌真大!好多老茧。周以泽看着掌心的瓜子,笑了笑,顺手将一封信交给她,低声交代,“这是乔建平同志的信,你拿回去交给家人。”说完眨了眨眼睛。乔玉溪瞬间秒懂,好人啊!背着人将信揣口袋里,“同志,再吃一把花生。”吃人嘴软,其他人也散了,心里面琢磨着家里面,有没有合适的后生娶玉珠。一场热闹看下来,乔老二在部队,乔老三又是个老师,有钱又体面,乔老大应该不会偷拿生产队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