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沈稚枝这个蠢货,还妄想让二殿下替她做主?二殿下素来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莫说是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了,就算有人在这当场自尽,他都能不动声色得转头离开。众人惊诧之际,沈稚枝已然提着衣裙,扑通一声跪倒在褚仇赤跟前。膝盖碰地的声响令褚仇赤微微蹙眉,刚想让她起身,就看她挤眉弄眼,硬是挤了两滴眼泪。“大胆!胆敢冲撞二殿下?来人!拉出去!”花鹏天正愁不知道用什么理由惩戒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片子,如今她自己主动撞到刀刃上,那就别怪他了。旁边的侍卫架刀欲要向前,却被褚仇赤摆手制止回去。他饶有兴趣的眯了眯眸子,看着她表演,“你想要本殿下做什么主?”沈稚枝可怜巴巴抬眼,“二殿下!花小姐口不择言,辱骂臣女的娘亲,臣女一时气恼才忍不住和她动了手。”“沈稚枝!你简直胡说八道!”花玉兰生怕自己端庄闺秀的形象在褚仇赤面前碎的彻底,急忙否认:“二殿下,你莫要听信她的谗言,方才分明就是她先动手的,不信,不信您可以问问在场其他人。”褚仇赤目光扫过在场大臣和家眷,许多人不约而同点头。沈稚枝冷笑一声,她早就料到了这样的结果。花鹏天身为一品护国大将军,手握重兵重权,若哪日大储国要出个太子妃,撇去丞相府,花将军府的嫡女必是首选对象。这种情况下,又有谁敢得罪花家?同花家作对,那便是同日后的太子妃作对。在座的大臣可不是傻子,大家都懂明哲保身,又怎么可能为了她这个不受宠的庶女出声辩解?“这么说来,便是沈小姐不对了?在场的各位,可有目睹方才一事之人?”褚仇赤状似无意的扫视着人群,眼里泛起的寒意令人发怵。诸位大臣面面相觑,无一人言语,整个雍和宫内院陷入死寂。也不知今日二殿下为何会来了兴致想要插手这件事,但三人成虎,二殿下又怎可能会信这庶女的一面之词。对他们而言,权力重要、钱财重要、名声重要,唯一能够舍弃的,便是那所谓的正义和真相,他们不愿意为了这空虚有的头衔赌上将来。朝堂里的明争暗斗不就是如此?以权谋私,以势压人,令人作呕。“二殿下,微臣有异议。”蓦然,一道清润声调自人群之中传来,如无垠夜晚徐徐而来的悠悠笛音,听的人心底发软。众人转头寻向声音来源,一袭月白衣袍随风舞起,张嘉礼不疾不徐缓缓向前。那行走的姿态矜贵温润,引得在场贵女脸红耳赤,纷纷猜测这人的身份。沈稚枝扭头看着唯一站出来替自己争辩的张嘉礼,并不意外。他就是这样法不阿贵的人,因此刚上任少卿一职后,便将所有案件查的水落石出,受到大储国无数百姓爱戴。“……”褚仇赤抬眼,见到来人的那刻,眼底掠过些许赞叹,唇角悄扬。不愧是张嘉礼,这种节骨眼下,他也敢出声为其辩解?但很快,这种情绪便被他收了回去,他懒散开口:“少卿大人有何异议?”张嘉礼上前两步,拱手回应,“微臣方才看到,是花小姐先对沈小姐已逝的娘亲出言不逊,沈小姐这才动了手。”褚仇赤挑眉,喉咙里发出幽怖笑声,“哦?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