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两天，我接到了领导电话。

事情彻底调查清楚。

刘经理已被开除。

他对我诚恳道歉，为了补偿我，提出帮我提前转正。

这是我未曾预料的结果，可能是公司为了维持形象做的公关。

转正对我来说是一个诱惑。

坦白说以我的学历，找到这样一份工作很不容易，要不然我也不能忍那么久。

「我考虑一下。」

挂了电话，我陷入许久的沉默。

记忆里俊郎的青年和会议室里冷酷的男人渐渐重合。

他恨我也是应当，那时我说的话太绝情。

「季宁，我要的你给不起，别缠着我了。」

「那个富商愿意给我十万块。」

一向高高在上的季宁，连破产都没有低头的季宁，就像被人凌空甩了一巴掌，费劲力气才让自己站稳。

他双眼通红，望着我的背影哑声道：「林茵茵，总有一天我要你后悔！」

有仇不报不是季宁的性格。

这次他虽然没再插手，难保之后不为难我，何况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正当我胡思乱想之际，手机再次响了。

是妹妹高三班主任。

她声音焦急，语速很快，背景音乱糟糟的，夹杂鸣笛声。

「是林婉姐姐吗！她刚在课堂上晕倒了！情况很不好，已经叫了救护车，现在正去往第六人民医院，你快过来……」

手机啪嗒掉在地上，那边的声音再也听不见了。

平静的日子一去不返。

我回到公司上班，而季宁没有离开。

我不知道他留在这是因为我，还只是单纯的工作调动，此刻无暇顾及。

朋友拿出了自己的大半积蓄给我垫上，时常去医院代我照看妹妹。

我工作白天黑夜连轴转，钱还是杯水车薪，我拉下脸去问同事借，他们有家有小要照顾，也拿不出多少钱。

凑来凑去，离手术费凑齐还差着一大笔。

「季总，能不能借我点钱……」

「对不起季总，您大人有大量，能不能借我点钱。」

「只要借我点钱，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

我在门口演练好几遍，终于鼓起勇气敲门，硬着头皮道：「季总，能不能……」

来的不是时候。

波浪卷发的美女和西装革履的季宁刚结束一个吻。

他们不知说了什么，美女娇笑两声，得意的提着挎包走了，临到门口，不忘冲他眨下眼睛。

美女一走，房间气压骤降。

季宁满脸不悦，随意的扯了下领带，看了我一眼：「什么事？」

「季总，能不能……借我点钱。」

季宁闻言嗤笑，随即点了根烟：「林茵茵，你凭什么觉得我会借……该不会以为我留在这是为了你吧。」

我顿时脸色涨红，不肯离开：「求你了，季宁。」

季宁没有说话，指间光点明明暗暗，他在烟雾之下的面孔变得模糊。

就在我以为不会有任何结果的时候，他出声了。

声音低沉又残酷。

「林茵茵。」

「当初你那么对我，有没有想过还有这一天。」

3

我双眼失神的走出办公室，转头进了厕所，对着凉水冲掉掌心的烟灰。

季宁攥紧我的手腕，拿着烟头往我掌心烫，我被吓到失声尖叫，却不敢挪动一步。

好在烟头已经熄灭，手心只留下微烫的灰烬。

这是他要的诚意。

他满意于我的反应，愿意给我三十万，前提是要陪他一周。

三十万。

有了这笔钱，就能凑齐妹妹的手术费。

这时手机叮叮响了两下，领导让我去他办公室一趟，他说的意味深长。

「季总还缺个秘书，你先顶上，好好干啊，得珍惜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