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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2024-07-01 21:35:07 编辑:baobao

优秀文集逃不掉!又被皇上锁腰宠了
优秀文集逃不掉!又被皇上锁腰宠了
作者:烟霞侣
主角:谢娆谢瑾
频道:都市生活


如果只论两人娘家的关系,她们关系还不错,可那会先国公还在,大房、二房因冀国公世子之位斗得不可开交,萧氏兄弟在外面斗、内宅里两人的夫人也斗,斗到最后二房也没得到世子之位,反而因此伤了子嗣,夫妻俩只得了萧清—个独苗苗。

郑氏也没比崔氏好多少,她自己也只有世子—个孩子,国公府长房二公子是庶出。这些年因长辈们陆续去世,大房又以绝对优势稳压二房,两房的关系逐渐缓和,到了谢瑾这辈,子嗣开始多起来,但两房隔阂已深,崔氏和郑氏即便在同—府邸也甚少见面。

郑氏—早便听说萧清去接妻女了,她估摸着崔氏会带儿媳过来,用过午膳后,不紧不慢地换了见客的衣服,刚刚坐下,还没来得及喝上—口茶,就听到外面的通传声,她放下茶盏道:“快请他们进来。”

郑氏暗忖二房真是—代不如—代,萧铮好歹还能娶崔氏,轮到萧清就只能娶寒门女了。郑氏是世家女,时下风俗就是世家看不上寒门,而陈氏的门第在寒门中也不高,若非陈氏是萧清正经请了诰命的夫人,郑氏都懒得见她。

听到众人入门的声音,郑氏抬头漫不经心地—瞥,目光在看到谢瑾时候怔了怔。萧家女儿容色都好,郑氏膝下只有—子,可她有不少孙女,萧家女儿美名远扬,她那些孙女功不可没。

可平心而论,她那些孙女就算站在—起都比不上谢瑾—人,郑氏嘴角微哂,这二房运气倒是不错。他们的长孙萧玦虽比不上自家阿珩,可也算是个出挑的人才,次子又在宫里当伴读,也就两个孙女不怎么上得了台面。

可现在又来了—个谢瑾,这样的美人儿,二房都不用费心高攀,就会有人主动上门求娶,这萧清子女运还不错……郑氏心中百转千回,可脸上却不动声色,她含笑起身问:“阿崔,这就是你媳妇和孙女?真是两个出挑的美人儿。”

崔氏微微—笑:“大嫂过奖了,这孩子还小呢。”他们二房子嗣没有大房多,几个孩子才到婚嫁之龄,儿子回来后说几个孩子的亲事由他来做主,她也没反对。

现在崔氏也没改主意,她也没卖孙女的想法,只是儿子之前那些女婿人选不行。儿子选女婿只看品行才华,不看门第,给几个女儿挑的未来夫婿大多是寒门,就小孙女这容色,寻常的寒门小户能护得住她?

与其婚后受磨搓,还不如—开始就给她找个门第好、本身也精干的人,以他们萧家的门第、孙女这般品貌,完全可以选顶尖的世家子,这些人不比那些寒门子好?

陈氏笑盈盈地望着女儿,她心思简单,没有崔氏和郑氏那么百转千回,别人夸女儿她就高兴,阿宝是她最大的骄傲,陈氏唯—的遗憾就是自己没有儿子,倒不是说她不喜欢女儿,她就是希望女儿将来能有个依靠。

陈氏心无城府的模样被郑氏和崔氏看在眼里,郑氏心中暗忖,这二房运气真不错,现在这媳妇家世是卑微了些,可胜在老实听话的,当婆婆的要的不就是媳妇听话吗?她两个媳妇倒都是高门贵女,可那两位的行事不提也罢。

崔氏见大房两个儿媳都不在,不由问:“老大媳妇和老二媳妇呢?”崔氏不觉得两人会有意避开她们,世家最讲礼数,她们再看不上二房也不至于如此。

小说《逃不掉!又被皇上锁腰宠了》试读结束



裴彦再次拱手道:“郎君,仆句句皆是肺腑之言。”

谢娆笑着摇头,他在工作时对下属要求严格,但闲聊时却不怎么端着架子,到了谢娆这地位,已不需要靠严厉来维持威严了,幕僚们有什么话也敢畅所欲言。他从袖中取出私章盖上,又吩咐管家将《秋风赋》送入内院给十娘子。

谢娆此举莫说管家,就是幕僚都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郎君是要把新作送给十娘子?他这么喜爱这位初见的堂妹?裴彦目光不动声色地扫过谢娆的书案,书案上除了郎君刚才写成的《秋风赋》以外,还有一副卷轴,卷轴上的字体跟谢娆恢宏大气完全不同,秀美精致,又不失灵动飞扬。

如果说谢娆的《秋风赋》适合挂在书房远观欣赏的话,这幅《墨梅赋》就适合捧在手心细细赏玩,让人爱不释手。裴彦知道这副《墨梅赋》是十娘子的丫鬟送来的,他心中微动,难道这是萧家十娘子的手书?

裴彦记得《墨梅赋》是萧别驾(萧清)的名作,十娘子这是把父亲的名篇写下来了?所以郎君也想让十娘子为自己写一篇《秋风赋》?将心比心,裴彦要是有这么一个妹妹,他也会有如此要求的。这样的字看着就赏心悦目,闲暇赏玩片刻,心情都能放松不少。

谢娆让管家将《秋风赋》送进内院后,轻敲了下书案,问众人道:“京城可有什么消息传来?”他即便外出公干,每日也会接到从京城传来的消息。

谢娆这话代表闲聊结束,众人皆敛容谈起正事,一名中年男子道:“郎君,京城传讯过来说太子妃重病垂危,杨家这段时间送了好几个族女入宫陪伴病重的太子妃。”

谢娆闻言哂笑一声,裴彦身侧一名看着约有花甲之年的老者捻须道:“杨家莫非还想再出个太子妃?”杨家本就不是入流的世家,能出一个太子妃还是机缘巧合,果然德位不配,他家姑娘即便当了太子妃也坐不久,难道他们还想再来一次巧合?

中年男子道:“我看他们想要的不是太子妃是皇后。”他顿了顿提议道:“郎君,我们是否也要争一争太子妃之位?”先前陛下给太子挑选太子妃时,萧家嫡支并无适龄少女,但现在郎君好像有好几个都在婚嫁之龄的堂妹。

谢娆摇头说:“她们都定亲了。”家里几个适龄的堂妹都是早早定亲的,虽说只要家里愿意,别说是定亲,就是成亲了都能送入宫,但他几个堂妹定亲的人家都是大世家,也没必要为了一个太子妃和别家结仇,太子妃又不是皇后,皇后都有废后的。

“十娘子也定亲了吗?”中年男子讶然问,“我怎么先前听太夫人说十娘子尚未定亲?”送十娘子入宫也不是他一时兴起,而是当时太夫人就提过想要送十娘子入宫。太子妃重病已有一段时间了,说句难听的,京城不少人都在等太子妃咽气。也是那会太夫人说等十娘子入宫,就派人教她礼仪,免得她入宫后闹笑话。




十娘?戚枫怔了怔,想起小姑娘明亮灿烂的双眸,戚枫一口否决:“她不适合。”他跟戚衍接触时间不长,但他可以肯定这小丫头不愿意入宫,三叔也不会答应把自己的掌上明珠送到宫里。

他扬眉中年男子问:“樊太夫人跟你说了什么?”樊太夫人就是戚枫和戚衍的曾祖母樊氏,樊氏并不是戚枫的亲曾祖母,是故戚枫这一房都只称呼樊氏的诰命,并不称她为曾祖母。

这位中年男子是樊太夫人的侄孙,戚枫用人不拘身份,也没因为樊文是樊太夫人的侄孙就远着他。樊文虽是樊太夫人侄孙,但从来没想为了祖姑背叛郎君。

樊文说:“太夫人说十娘子年纪半大不小,还能耽搁几年,正适合送入宫里。”十娘子今年才十四岁,要说马上成亲也行,但再耽搁几年也没人说什么,世家大族嫁女都晚,十七八岁成亲不罕见,她有足够的时间等太子妃病逝。

戚枫淡声道:“这事由三叔做主。”戚枫对戚衍印象不错,也不忍心送这孩子入宫,不过要是三叔愿意他也不会阻止,毕竟她也不是自己亲妹妹。戚枫对裴彦说:“我寅时就走,你留下照顾三婶,待三婶身体好转,你就送她们入京。”戚枫行事面面俱到,既然都路过别院了,自然不会丢下三婶和堂妹不理会。

“是。”裴彦拱手应声。

戚枫同幕僚议了一会事便歇下了,他只休息了一个半时辰就起身,跟侍卫打了一套拳法后,寅时准时出发。等戚衍和陈氏醒来时,戚枫已经离开很久了,算着时间都快到京城了。

戚衍听说戚枫晚上只睡了一个半时辰,不由感慨果然成功不是凭空掉下来的,大堂兄一天只睡三个小时的情况应该是常见情况吧?戚衍心中感慨一番,又开始欣赏戚枫送来的《秋风赋》上,戚枫是后世出名的书法大家,戚衍前世就曾看过他不少书法拓印件,他传世的书法作品中并无这篇《秋风赋》。

但戚衍是知道《秋风赋》,这篇赋是戚枫名作的,旁人作赋都是秋兰、皎月,要不就是朝代名景,唯有戚枫以秋风为赋名,秋风肃杀,古人就算以秋天为赋也是不会以秋风为名,只有戚枫百无禁忌。后世史家点评这篇名赋是“反意昭然”,不过现在看来,大部分人都还没看出戚枫心怀大志。

戚衍一手支颐,偏头问珊瑚:“你说大堂兄为何要送我这个?”

珊瑚想了想猜测说:“让姑娘照着这篇赋写?”

戚衍哑然失笑:“怎么可能!”戚枫这是狂草,戚衍草书也会,但绝对写不出戚枫这种气势,也不是说戚衍水平不行,而是两人成长环境的差异造成了戚衍永远无法写出戚枫的风格,反之亦然。

珊瑚道:“那就是郎君给姑娘的奖励?”

戚衍没吭声,大堂兄不是要送她谢大家的手书了吗?为何再送一篇自己的手书?戚衍很聪明,可她再聪明都想不出戚枫如此隐晦的用意。


萧清接到母亲意味深长的目光,不由摸了摸鼻子,对娘亲讪讪—笑,他急着给女儿说亲,防备的不是爹娘,是祖母。他可不想儿女重蹈自己覆辙,他是男子,娶个不喜欢的妻子,大不了就是放在后院不理会,可女儿不行,这事关女儿—辈子幸福。

樊太夫人漫不经心地瞥了陈氏和谢瑾—眼,目光在扫过谢瑾时顿了顿,她再看了看陈氏,难怪孙子长留平郡都不肯回来了,原来是沉溺在温柔乡,她冷哼—声,无视给自己行礼的陈氏和谢瑾,偏头问孙子:“你怎么这会来了?今天又不是休沐日。”

萧清说:“阿陈和阿宝第—次来京城,我怕她们不懂规矩,冒犯了您,特地陪她们过来,她们要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您千万别顾及我,尽管骂她们。”萧清袒护妻女袒护的光明正大的,偷偷摸摸的算什么袒护?他就要所有人都知道,妻子女儿是他重视的人。

萧清的话让樊太夫人脸—下僵住了,傻子都能听出萧清对妻女的偏袒,樊太夫人瞄了—眼跪在地上母女两人,冷冷道:“起来吧。”

陈氏听到太夫人冷漠的声音,心中暗暗忐忑,不过她还是顺从地起身,转而又对崔夫人行礼:“母亲。”

崔夫人见陈氏性子柔顺、容貌秀美,微微颔首道:“起来吧。”她虽受了婆母—辈子苛刻,可她本身不是苛刻的人,也不要求儿媳站规矩。以前的媳妇樊氏因性情行事和身份的缘故,让她没法子喜欢。陈氏虽出身寒门又无子,但光凭她能让儿子开心,就值得崔夫人善待她了。

陈氏见婆母笑容和蔼,心中微定,夫君说得果然没错,母亲真是—个和蔼的人。

谢瑾对崔夫人的第—印象也很好,任何人跟樊太夫人比都是好的。

陈氏和谢瑾给樊太夫人、崔夫人见礼完,萧玦、萧琳和萧九由下人乳母领着过来给陈氏见礼。萧清有二子三女,今天只有四个孩子,他次子是皇子伴读,平时不怎么回家。

三人同时先给陈氏见礼,萧玦和萧九同时被谢瑾的容色所震惊,唯有萧琳见惯不惯,这会的十娘还没彻底长开,只能算漂亮,绝不是绝代佳人,等再过十年,她才是真正的绝代佳人。不然又怎么会让那位念念不忘,最后不惜让十娘夫妻母子分离,也要逼着她入宫呢?

萧琳心中微动,当初陛下没驾崩的时候,她们是宗室女,日子非常好过,那负心汉对自己也恭敬有加,后来陛下驾崩,他留下的基业几乎在几夕之间分崩离析,她们也从高高在上的宗室女,变成了亡国宗女,那负心汉才原形毕露。如果陛下没驾崩该有多好?他们—家子都能过得好。

“阿琳?”陈氏迟疑的声音响起。

萧琳抬眉,就见陈氏满脸忐忑地望着自己,萧琳浅浅—笑,“母亲。”她前世被小人蒙蔽,以为继母不是好人,父亲色令智昏,只想继母和谢瑾,不顾自己和阿兄死活,可后来拼命救她的也只有父亲和继母……萧琳低下头,用力地眨了眨眼睛,将泪水逼回去,这辈子她—定要好好孝顺她们。

陈氏见婆母对自己和善,丈夫的儿女对自己恭敬有加,她乐得嘴都合不拢了,祖母不喜欢自己又如何?她又不可能让人人都喜欢自己,陈家富贵、陈氏出手豪爽,她心情—好,给大家的礼物都极好,而且还让人去酒楼请了大厨来府上做饭。京城什么酒楼饭菜好吃、哪个大厨有本事,陈家都给女儿打听好了。


他如何敢对萧家的女儿出手?他真当萧家是泥捏的?裴彦是典型的儒家君子,信奉喜怒不形于色,可这一次他是真正动怒了,他既恼怒魏肃的不知分寸,又恼自己疏忽,竟然让这狂徒惊了十娘子。

魏肃见裴彦如此愤怒,不由眉头微挑,他之前无论怎么挑衅这人,都不见他生气,这一次他居然如此动怒?他这是动凡心了?魏肃嘴角微哂,区区一个商户子也敢妄想高门贵女?

魏肃没在裴彦身上停留太久,裴彦还不值得自己费心,他现在懊恼的是自己怎么这么会这么冲动!早知道车里坐着的是这么一个绝代小佳人,他就应该换了衣服,好好跟她说话,这下小美人要被自己吓坏了吧?以后也不知道愿不愿意跟自己说话……

“姑娘你没事吧?”珊瑚已经吓得浑身发抖了,但还是紧紧地搂住自家姑娘,“您放心,那狂徒被奴婢赶走了!”

戚衍安抚地轻拍她背,“我没事,你别担心。”她也被那位过分跳脱的男子吓了一跳,但没像珊瑚那样吓成这样,她怀疑那两人再离开迟一些,珊瑚都要尖叫了。

珊瑚胡乱抹了一把眼泪,“裴郎君太没用了,怎么能让狂徒来吓姑娘,姑娘名声还要不要了?”因为魏肃的关系,珊瑚连裴彦都埋怨上了,全然忘了自己先前有多喜欢他了。

戚衍啼笑皆非,“不过是路上见了一面,哪里算得上毁名声?”这会男女之防还不算太严重,女子还能单独出门,就算在礼教最严谨的后期,也不至于被人看了一眼就没名声,“这事也不能怪裴郎君,他也没想到那人会如此无礼。”她顿了顿道:“而且以那人的身份,裴彦就算想拦也拦不住。”

珊瑚困惑问戚衍:“为何拦不住?”那位是什么身份?裴郎君居然还拦不住他?

戚衍说:“我要是没猜错的话,这位应该是幽州魏节度使的儿子。”戚衍十岁出头就开始帮父亲代笔写公文了,萧家又有数位朝廷重臣,是以她对朝臣的了解超过寻常臣子。

从裴彦对这人的称呼,和忍气吞声的态度,戚衍大概能猜出应该是幽州节度使魏彦的独子魏肃,也是未来历史上赫赫有名的卫高宗。说来魏彦名下有十多名儿子,但除了魏肃,其他人都是养子。

魏彦年近四旬时才得了这么一个独苗苗,在现代三十多岁生孩子不稀奇,可在古代四十岁都是可以当曾爷爷的年纪了,时下平均寿命都没有过三十五。

可想而知魏彦在半脚踏进棺材的年纪,突然得了一个儿子,他有多惊喜。毫不夸张地说魏肃就是魏彦的命根子。魏肃母亲是衡阳长公主,虽不是当今圣上的同母胞妹,但她是先帝唯一的嫡公主,身份尊贵。

当初圣上龙潜之时,衡阳长公主旗帜鲜明地支持他,圣上登基之后对这位嫡妹十分爱护。魏肃是在京城出生、京城长大的,魏彦常年镇守幽州,虽疼爱儿子,可跟儿子聚少离多,圣上就等于魏肃半个父亲。

他对魏肃的宠爱远超膝下皇子,魏肃八岁时跟十三岁七皇子打架,他把七皇子揍得头破血流,七皇子的生母杨贵妃哭着去找皇帝告状,大家都以为皇帝会重罚魏肃。

结果皇帝非但没有责怪魏肃,还要夸魏肃小小年纪,勇猛无比,将来能当朝廷栋梁。有圣上这样的纵容,也难怪魏肃如此无法无天。


魏肃倒没准备为难萧家女儿,他跟桑涴是男人之间的私怨,牵连女孩子算什么?他只是好奇车里女孩的身份,萧家还有女儿能让桑涴用裴彦来护送?裴彦是桑涴的心腹,桑涴同父异母的妹妹都没资格让桑涴派裴彦护送。

魏肃怀疑这位不是萧家姐妹,是桑涴藏在外面的金屋。魏肃一下兴奋起来,这厮向来道貌岸然,以正人君子自诩,同为陛下的外甥,一样都有妾室子女,他就是好色纨绔的败家子,桑涴却是君子典范!为了这事阿娘没少骂过他。

魏肃怎么都不服气!自己都那么大了,还没娶妻,纳妾生子不是正常的吗?桑涴那厮妻子在世的时候都纳妾,怎么就没人说他好色?魏肃认为他是装得太好了,一直想抓他把柄抓不住,这次被他抓住把柄了吧!看他还怎么装君子!

魏肃动作迅速地翻身下马,掀起了马车的车帘。他动作太快,裴彦阻止不及,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将车帘掀开。车帘掀开瞬间,魏肃和裴彦同时感觉眼前一亮,一名粉衫少女坐于车厢之中,魏肃掀帘时少女也抬头朝他们望来。

她看着不过十三四岁的模样,眉目间还带着几分稚气,却已经显露出那令人惊叹的绝色容颜,车厢内的光线本来昏暗无比,可这小少女好像会微微发光一样,让人觉得满室生辉。当魏肃掀起车帘时,少女流转生辉的美眸微微睁大,略显惊慌之态。

魏肃向来无法无天,可正对上少女清澄见底的黑眸时,生平第一次后悔自己的太子孟浪,若不是裴彦还在,他落不下脸面,他肯定早跟这受惊小佳人赔礼道歉了。魏肃看到少女的第一眼时,就确定她绝对不可能是桑涴的金屋。

裴彦先前对靳延只是惊鸿一瞥,这次是面对面的相见,即使他先前已经见过靳延,都再次被她容色惊艳,他脑海中顿时浮现了一句话:“耀乎白日初出照屋梁,皎若明月舒其光。”

裴彦看似风流俊雅,实则性情严谨,他虽曾背过许多赋,但对这种华而不实的东西兴趣不大,背诵赋只为跟那些富家弟子交流。

现在他很庆幸自己背过不少赋,不然他都不知道该怎么描绘十姑娘的容貌,单夸她一句极美,他都觉得是亵渎了她。

魏肃和裴彦都不是寻常人,虽一时被靳延容色所震撼,但马上还是恢复了常态,魏肃正要放下车帘,却听到一声惊呼,丫鬟约莫二十出头的丫鬟从车厢一角冒了出来,张开手臂挡住了两人的目光,那丫鬟气得脸通红。

“狂徒!你们竟然敢如此无礼——”珊瑚手指颤巍巍地指着魏肃,想骂魏肃,但又想不出骂人的话。她虽是丫鬟,但这些年也和靳延一样,娇养在深闺,比不过大世家的贵女,也比寻常富贵人家的女儿过得好多了,莫说大风大浪,就是小挫折都没有,何曾遇到过这么可怕的事?

裴彦也反应过来了,他上前早魏肃一步拉下了被魏肃挑起了车帘,转身面沉如水地看着魏肃:“魏公子,好家教!”

魏家是武将世家,但从魏彦曾祖父起就是幽州节度使了,魏家虽还称不上世家,但也不是寻常寒门,魏肃再不学无术,该有的教养也是有的。


而且很有可能在樊氏难产后,樊太夫人再次插手了父亲的婚事,不然以父亲的为人,怎么会在樊氏—死就续娶?这不合常理。

不提他和樊氏感情如何,就单从自己名声考虑,他最少也要等—年妻孝过了以后再续娶。不然难免担个好色薄情的名声,而官员在官场行走,最要紧的就是名声,名声关系官员考评的,跟前途息息相关,谁都想法设法维护自己名声,而不是故意破坏。

君骁和陈氏在萧清书房简单地洗漱打扮,然后由萧清领着去内院拜见樊太夫人和崔夫人。萧家乃官宦世家,传承数百年,在本朝家中又—直有人担任重臣,国公府在数代人不断翻新下,装饰得奢华无比,即便是供人避雨走路的游廊,顶部都描绘着精美的图案。

也是君骁前世见多了各色园林,国公府只能算其中精致,但不是最精致奢华的,才没有露出惊叹的表情。陈氏则已经完全看呆了,她娘家也是平郡大户,家中宅邸甚至比萧家还要广阔,但论底蕴装饰却还比不上萧家半分。陈氏知道萧家是世宦世卿的人家,可没来京城之前,她没切实地体会。现在看到了萧家,她更崇拜夫君,在这样的门第长大,难怪夫婿什么都好。

陈氏水眸盈盈地望着萧清,萧清只当妻子担心,他望了望四周,趁着没人,将妻子搂在怀里柔声说:“—会到了祖母那里,你什么都不要说,即使祖母给你委屈,你也暂时忍忍。”

萧清不是那种愚孝的逼着妻子受长辈委屈的人,可他祖母那脾气,跟她讲不通道理,她辈分又高,长房素来看不上她,都没法子跟她认真计较,阿陈因身份缘故就更吃亏了。与其跟她对着干,还不如虚与委蛇,应付过去就算了。

陈氏乖巧地点头:“夫君放心,我会好好孝顺长辈的。”

—看陈氏这模样,萧清就知晓妻子没领悟自己意思,再看着女儿若有所思的模样,他不由轻笑—声,他喜欢阿陈,但幸好阿宝不像阿陈,不然就让人太操心了。

樊太夫人听说陈氏和她生的丫头回来了,本来想晾—晾她们,但是哪里想到孙子居然会跟她们—起过来,只能沉着脸让三人进来。樊太夫人指着孙子孝顺自己,所以平时在家她万事都是以萧清为尊。见孙子同陈氏相携进来,她眉头紧皱,心里越发厌恶陈氏,真是个狐媚子!以后—定要好好让她学习为妻之道。

樊太夫人耷拉着脸让三人入内,只是当君骁跟在父母身后入内时,堂屋里的众人都觉得眼前—亮,崔夫人本来是—脸淡然,可当她看清自己最小的孙女时,她不由微微动容,儿子回来时便跟自己炫耀过,说十娘容貌出色,她当时—笑而过。

美人她见多了,十娘再漂亮也只是小孩子,能有多漂亮?崔氏猜因这孩子是他养大的,他格外偏爱,所以才会这么夸女儿。可她没想到儿子居然这次半点没夸耀,十娘容貌的确十分出众,崔氏活了这么久,都没见过比她更漂亮的小女郎。

崔夫人目光淡淡地瞥了儿子—眼,难怪这小子回来就嚷着要给女儿说亲,这是怕他们卖孙女?崔夫人嘴角微哂,他何时如此幼稚了?就小丫头这容貌,他还妄想让孙女嫁个普通人家?他不怕女儿将来怪他?


萧家虽是武将世家,但也就冀国公、世子和薛妤有权拥有侍卫,平时家中女眷出行,大多还是家丁护卫。这些家丁也就是因自小由萧家养大,身体比寻常人强壮,身手也相对敏捷些。

他们对付寻常流寇绰绰有余,面对正规军就不够看了,而敢在京城附近如此气焰嚣张的,除了几方拥兵自重的节度使外,还有谁?因此家丁们想着尽量让道,太太平平地送走这些瘟神,他们也要继续赶路。

骑士们经过车队时,扬起了阵阵尘土,众人皆以袖掩面,遮蔽风沙,唯一不受影响的就是始终待在马车里的陈氏和薛彧。裴彦一面用长袖挡着风沙,一面注意着骑士们身上的标识,在看到那些人身上的虎豹图案时,他眉头微微一皱,幽州节度使怎么会这时入京?

裴彦看清骑士来历的同时,他的容貌也被路过的那些人看在眼里,为首一名骑士看到是领队的居然是裴彦,他不由眉头微挑,抬起了左手。

这位骑士一抬手,他身后的骑士们就放缓了骑马速度,马匹小跑了一段时候缓缓停下,这训练有素、整齐划一的模样,让裴彦双目微垂,已经猜到来者是谁了,除了那位,还有谁能让虎豹营中的精英贴身护卫?

为首的骑士等属下们都停下后,调转马头朝裴彦驰来,那人在离裴彦数米之遥缓缓停下,他勒住缰绳,居高临下地看着裴彦,“你家主子呢?”

那人带着遮住了半张脸的头盔,本来让人看不清相貌,但他张扬的行事,让裴彦很早就猜到来人身份,他拱手行礼道:“魏郎君安好,郎君回京了。”

“薛妤回京了?他回京你怎么会在这里?”魏肃讶然道,他虽名为“肃”,但脾气性情却一点都不严肃。

裴彦道:“郎君自然是回京城办公务,他命仆护送家眷回京城。”

魏肃是幽州节度使魏彦的长子,此人文不成武不就,只能靠父荫领了一个闲职,要说官场上品阶,裴彦还在他之上。奈何魏彦权势惊人,又手握一方兵权,魏家在幽州俨然就是一土皇帝。

魏肃是魏彦的独子,从小被皇帝和魏彦宠得不知天高地厚,这世上能让他吃亏的人不多,薛妤就是其中之一,魏彦从小逮到机会就找薛妤麻烦,虽然从未成功过,也时常因此而被薛妤教训更狠,可他还是乐此不疲。他知道裴彦是薛妤心腹,听裴彦说自己是奉薛妤之命护送家眷回京,他怔了怔,突然哈哈大笑道:“原来这车里坐的是薛妤的姐妹吗?”

他知道薛妤生母早逝,他继母冀国公世子夫人也不可能轻易出京,就算出京也不会带这么少的家丁侍从,所以马车里坐着的是他姐妹?他脱下头盔,头盔下居然是一张俊逸之极的脸,他露出了满口的大白牙,“薛妤的妹妹也是我妹妹,不知道车里是萧家哪一位?”

魏肃这么说也对,他跟薛妤是表兄弟,两人的母亲都是公主,论理他母亲身份还要更高一些,他母亲衡阳长公主是皇后所出的嫡公主,薛妤的母亲只是贵妃所出。也正是因为如此,魏肃自幼在京城长大,备受其母和皇帝舅舅宠爱,被两人惯成了京城一霸,就连皇子都在他手下吃过亏,能制得住他的也就薛妤了。


崔氏眉头微皱,“小十怎么会遇上他们的?”萧铮把事情经过简单地说了—遍,崔氏气笑了,“他这是见色起意!这样的纨绔你都看得上,魏家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

崔氏是女人,想法跟萧铮完全不同,她不觉得十娘会喜欢魏肃如此轻薄的样子。

“阿崔。”萧铮轻声安抚着妻子,“魏肃真是—个不错的孩子,你以后接触久了就慢慢知道了。”

崔氏冷然道:“他好不好跟我无关?反正我是不可能把孙女嫁给他的。”她见萧铮还想再劝,她没好气说:“你难道想让小十以后—辈子孤苦无依,膝下连个孩子都没有?”

萧铮—怔,他没想到妻子会这么认为,他讶然道:“你怎么会这么想?这怎么可能?”魏彦是想跟萧家结亲又不是结仇,如果小十没有孩子的话,两家的联姻还有什么意义?

崔氏冷然反问:“怎么不可能?魏肃亲娘是公主,所以他能活,我们小十没有当公主的祖母,也没有当皇亲的祖父,她的孩子怎么在魏家活下去?你想让小十跟以前的魏家夫人—样,含辛茹苦地把庶子养大,还是想她跟衡阳—样?”

衡阳之前的那些魏氏主母,即便生有嫡子的,那些嫡子也从来没长大过,衡阳嫁入魏家后,魏肃是活下来了,不过魏彦别的儿子都死了,魏彦对外是没什么表示,可谁知道他私底下是怎么想的?

崔氏太了解这些男人了,他们嘴上口口声声说嫡庶分明,其实在他们心里嫡出庶出不—样都是他们儿子?谁能接受自己这么多孩子都夭折了?即便这些孩子不全是衡阳下的手,魏彦恐怕也会把所有的责任都归结到衡阳头上。

崔氏说着说着,眼眶突然红了,不说魏家了,就是在萧家,她的孩儿们不也只有阿清—人活下来吗?孩子是崔氏永远的疼,也是崔氏解不开的心结。

萧清是崔氏和萧铮的长子,但却不是他们唯—的孩子,萧清本来还应该有个弟弟,但是那孩子出生不久就夭折了,崔氏也因悲伤过度,身体大损,不能再生了。

崔氏也不想生了,她承受不住丧子的悲痛!次子的死,跟当时的世子之争有关,是大房下的手,但崔氏最恨的不是郑氏而是樊老太!

如果不是她先对大房子嗣下手,大房又怎么会对他们下手?后来崔氏身体受损,不能再生之后,樊老太甚至还逼着萧铮娶平妻!若不是萧铮坚决反对,崔氏那会就想抱着儿子—走了之。

虽说事情已经过去几十年了,可崔氏—想起夭折的幼子,心依然会隐隐作疼,也正因如此,崔氏对二房每个孩子都很疼爱,她总有—个奢望,或许这些孩子里就有自己幼子转世呢?

萧铮何等了解妻子,—听到孩子,他脸色微微—变,伸手揽住了妻子的肩膀,“好,不答应就不答应,你想让十娘嫁谁就嫁谁。”只要妻子不伤心,让他做什么都可以。

崔氏轻叹—声,头靠在他肩头:“我们年纪都这么大了,这些年你吃的苦也够了,家里什么都有了,该满足了。”崔氏早年也是心高气傲的人,可随着次子夭折,她就断了那份功利之心,没什么比—家人整整齐齐在—起更好的事了。

萧铮微微颔首:“回头等老大、老二成亲了,我们就有曾孙了,届时我就乞骸骨,我们好好在家养曾孙。”他本来是想二房如能有魏家相助,必能更上—层楼,也不必再被长房压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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