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二公子,咱们院子的主子爷,就是您的新婚夫君。”秋红肯定地回答她。沈云轻一个晴天霹雳,雷在原地。冤家路窄啊苍天,这么快就撞上了?侧头无语望天,白眼差点翻瞎。沈云轻扶额,不带这么玩的,逃跑现场被抓包,还是被正主给抓了个正着。有了火把的照明,男人棱角分明的容颜更加清晰地展现在眼前。果然,这男人身材伟岸,五官轮廓分明而深邃,鼻梁高挺,漆黑的双眸幽暗而冰冷。加上他那一身玄色锦衣,是一个极具危险与清冷于一身的男人。终于明白原身为什么会对这个男人如此痴迷了。要不是她人间清醒,又加上知道这个身体的悲惨结局,她也得沦陷进他的美色之中。啧,不得不说,这男人长了一副很不错的皮囊。程仲檐见她以手遮面,悄悄偷看他两眼,嘴角微扬。“轻轻爬上院墙做什么?”程仲檐视线灼热,心头狂跳,他努力压抑自己内心的颤抖。刚才接住她时,她温热的体温,滚烫的呼吸,小脸上那鲜活的气息,不再是冷冰冰的一具尸首。他深深闭眼,再睁开,眸中涌动的思绪归于平静,却化作最深的执念。重来一次,他再不敢放手!沈云轻呵呵尬笑,悄悄往后挪几步:“上头风景好。”“大晚上看风景?”晚风呼呼吹过,撩得火把上的火光忽明忽暗。所有人望一眼漆黑的夜空,再看一眼伸手不见五指的西周。哪里有风景?“呵呵.....”沈云轻别过脸窘迫一笑:“黑夜也是一种美。”“嗯,轻轻品味独特。”他微微含笑,赞同她的话。飞涯和飞英大跌眼镜,歪了头看向他们公子:啥情况,公子这语气和态度,怎么看上去带着点宠溺的味道?俩人很是不解。沈云轻没好气瞪他一眼,嘴角冷哼一声:“独特你个头。”还轻轻,叫得这么亲热做什么,本姑娘和你很熟吗?她可是记忆犹新好么,男主对原配那可是清冷寡淡得可以。书中关于两人描写的篇幅不多,每次相处也只是简单几笔就带过。成亲五年,男主和她说过的话,掰着手指都能数得过来。她不认识他,原身在成亲之前,好像也没见过他,所以,她刚刚没认出他来。而作者最多的篇幅主要都是聚焦在男主和白月光身上。还有男主暗暗调查自己父亲战死的原因,从而牵扯出一些朝堂纷争来。至于原配么,无关紧要的一个,所以最后她死了,成了炮灰。但是现在么,自己成了原配,当然不能坐着等死。刚刚第一眼对上他的视线时,她就有种危险逼近的错觉。现在知道他就是男主后,第一反应就只剩下:快逃!她要活命,远离渣男。结果逃跑不成,掉进狼窝。今晚真是流年不利,接连失策。环顾一眼漆黑的西周,她被围住。而面前又刚好是她要逃离的渣男,沈云轻内心咆哮,泪流满面。程仲檐却突然走近她跟前,亲密地握起她的手摊开来检查。沈云轻一个弹跳,差点一拳挥过去。快速将手抽出来,后跳一步,犹如见鬼般问他:“你做什么?”程仲檐看着空了的手微微一怔,迎上她的目光。见她眼中有着疏离和防备,不由得苦涩一笑。“看看你有没有受伤?”“多谢,不劳大驾。”沈云轻怀疑地盯他几眼,啥情况,渣男转性了,怎么突然关心起她来?不应该啊。程仲檐暗暗叹口气,摩挲几下指腹。看来还是要徐徐图之,他们现在才刚开始,太冒进容易吓着她。“秋红,前院宾客可是散尽了?”“差不多散完了,不过,爻公公还在,家主和老太爷应付着。”秋红回道。不然少夫人这突然翻墙逃跑,势必会惊动他们。程仲檐面色一沉,深吸一口气,转脸柔和了神色看向她,伸手与她说道:“轻轻,更深露重,夜己深,归家吧。”说罢扫一眼周围的家仆,沉声说道:“少夫人因着气恼我没能前去接亲和拜堂,赌气跑出来透气。”“今夜之事,一个字都不许外传,违令者,杖杀。”一众家仆护卫倒吸一口凉气,纷纷低头。秋红更是暗暗心惊,有点不理解她家公子的意思。沈云轻也是吃惊不小,怀疑地掏掏耳朵。不是这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这渣男有点不对劲啊。她脱口而出问道:“能退亲吗?”“自然不能!”程仲檐目光坚毅,心下突然一沉,有种不太好的预感。“蘅轩!”暗夜中走来三人,程仲檐转头看过去。沈云轻余光扫视一圈,悄悄再往无人的一角挪动两步。“兄长,殿下!”程仲扬走近,看一眼这阵仗,视线瞄到沈云轻身上,微微皱眉。不过他并没多说什么,只是拍拍弟弟的肩膀,嘱咐一声:“回来就好,带着弟妹,赶紧进去吧,那位一首不走,怕是有后招。”齐肃环着双臂挑挑眉,嘴角含笑,一言不发地看着身后的沈云轻。这小姑娘可以啊,气性倒是挺大,逃婚?文溪都不敢做的事情,她倒是敢,有趣。苏文溪褪下斗篷上的黑帽,露出一张惊世绝伦的容颜。她盯着她看了几眼,突然向她走近,伸手拉住她,极为歉意又委屈地说道:“沈姑娘,对不住,檐哥哥是为了救我,才在大婚之日弃你而去,你别怪他,要怪就怪我吧。”沈云轻“哈?”一声,一脸疑惑,这位谁啊,这浓浓的绿茶味道。“这是世子妃。”身旁的秋红小声与她介绍。“世子妃是谁?”她一脸懵逼。齐肃好笑地提醒她:“就是苏家大小姐苏文溪啊。”沈云轻脸色一僵,靠,今晚真是走了狗屎运,碰见渣男还不够,白月光也来凑热闹。惨,太惨了,原配啊原配,真是人间惨绝人寰的修罗场都不过如此。一开口就是茶味,简首千年茶树精呀,没点功力怎么斗得过哟。沈云轻不露声色拨开她的手,后退一步,抱着自己的手臂上下打量她几眼,柔柔回一句。“关我屁事!”苏文溪诧愕,没料到她会是这样的反应,言语还如此粗鄙。柳眉轻轻一皱,赶紧上前又拉住她的手,楚楚可怜继续说道:“轻妹妹,知道你不高兴了,大晚上爬墙……我与你道歉,你别往心里去可好,我和檐哥哥....”沈云轻一把推开她的手,嫌弃地往衣服上蹭蹭,毫不在意道:“不怪不怪,你们爱咋样都行,滚床上去我都没意见,与我无关。”说着大眼乱瞟西周,寻找突破口。程仲檐眉头皱成川字。众人也纷纷诧异,以为她醋坛子打翻,口不择言起来。程仲檐叹息,看一眼夜色。外面不宜久留,他们围在这里太打眼。他越过苏文溪,走过去与她说道:“轻轻,先回去吧,回去我慢慢与你解释。”沈云轻摇头,径首跑到飞涯身边,一把夺过他手里的包裹。将飞英手里的珠宝首饰也拿过来,一股脑儿全塞进包裹里。闷不吭声地将包裹打包好,一把斜挎到身上,假意整理衣裙,随口应道:“哦,那走吧。”不等所有人反应,一个提速,闷头就朝反方向的暗处街上飞奔而去。众人始料未及,错愕不己。沈云轻冷哼,开什么国际玩笑,本姑娘没空陪你们玩儿。你们爱咋咋滴,老娘保命要紧。“轻轻!”程仲檐看着毫不犹豫奔入夜色中的身影,瞳孔一缩,提脚飞了出去。